第一卷 少年不戴花 Chapter 1:命運交織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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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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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跡部夕顏和幸村樹理,那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存在,前者在冰帝逍遙自在,後者在立海作威作福,要說這兩個小祖宗是怎麼勾搭上的,那還得從一年前的全國大賽說起。
當時冰帝網球部以一分之差落敗於立海大,跡部大小姐護兄長心切,腦子一熱就衝到立海大的陣營裏找茬,以她多年刻薄下人、刁難同學的經驗和手段,一時間難逢對手。當然,這也虧得幸村精市和立海大一係列正選“好男不和女鬥”的覺悟高,不然,以幸村精市的口才和腹黑程度,十句話之內就可以讓這位眼高於頂的大小姐淚奔回冰帝。
隻可惜,幸村家哥哥打算著息事寧人,他家妹妹可不買賬。在立海大,要說起挖苦、打擊、嘲諷、誹謗,她幸村樹理屈尊第二,就沒人敢占第一的位置。今朝遇上個勁敵,可謂是馬力全開,大有要一決雌雄的架勢。這一來二回的,兩家妹子的口角就晉升為陷架,這一架打的是天昏地暗、人畜難分,到現在還是“立海網球部不得不說的故事”中最為傳奇的一段。
據說當時,上前勸架的網球部正選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真田的帽子被掀了;仁王的小辮被扯了;柳生的眼鏡不見了;最可憐的要數立海的軍師柳蓮二了,頭發被拽下來兩撮也就算了,據說他當年珍愛到不離手的數據本直到今天還沒找到全屍呢……
最後,幸村精市和著聞訊趕來的跡部景吾兩人,黑著臉加入戰局才勉強分開了麵目全非的兩家小姐。雖是被各自哥哥壓著頭賠禮道歉,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跡部夕顏和幸村樹理,著實成為當時八卦娛樂版的兩隻黑馬,席卷了娛樂版頭條之後複有侵略財經版的嫌疑。有專家稱:兩家小姐爭鋒相鬥正反應了其背後日本兩大經濟體——跡部財團和幸村集團的較量,這正是日本經濟持續疲軟的症結所在。可惜,這篇文筆犀利的分析最終沒能上報,而是默默地慘死在了跡部景吾的辦公室的碎紙機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某日清晨,跡部夕顏像是沒事人一般,在立海大門前攔下了幸村樹理,一句“我們做朋友吧!”絕倒一片摩拳擦掌的狗仔隊。正當眾人眼巴巴地瞅著幸村樹理,心想我們的獎金就指望你這句話了,後者眨了眨眼頭一歪,“可以啊,不過,你要請我喝杯咖啡,我現在有點困。”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從那之後,兩家小姐的關係逐步升溫,借宿什麼的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隻是苦了兩家的大少爺,在一倍的聒噪聲中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又到了“福不福星期五”,跡部景吾一睜眼就感覺太陽穴上青筋不停地抽動,連帶著右眼皮都隱隱地跳動。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不成今天本大爺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嗎?”跡部景吾呆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自嘲地搖了搖頭,“本大爺怎麼會有這麼不華麗的想法?!肯定是這倒黴的天氣影響了本大爺的判斷!”
一把拉開窗簾,窗外的陰霾讓跡部景吾吃了一驚,黑雲壓境,翻滾聚結,在那團濃黑中似乎有閃電隱沒著,看樣子是要下場罕見的暴雨了。跡部景吾凝眉,要是這樣的話,下午的部訓肯定要提前結束了,剩下的大把大把的時間就要花在對付兩個魔女身上了。想必今早的幸村精市樂翻了吧,看他剛剛發來的短信的語氣
跡部君:
這個周末就勞煩你照顧舍妹了,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PS。真心感謝你的犧牲!(*^__^*)
來自:幸村精市
看到就氣!跡部景吾憤憤地掏過一邊的手機,在一串常用聯係人中翻出一個熟悉的號碼。“嘟嘟”了兩聲,電話就被接起來了,看來開醫院的都有隨時待命的習慣,跡部景吾心想。
一個慵懶的關西腔打著哈欠問候道:“景吾啊,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我可以告你騷擾的……”
不用想,現在這匹關西狼肯定窩在被窩裏,抹著眼角的淚花,心裏盤算著何時把這債討回來,“今天晚上部訓結束之後,本大爺要去你家將就著住一晚。”
“喲!”電話那頭的人不禁笑出了聲,磁性的嗓音越發迷人起來,“看來今天幸村家的小妹妹要過來了,你逃到我這兒來,不怕你母親大人責備你待客不周嗎?”
跡部景吾“哼”了一聲,道:“本大爺的事情用不著別人來指手畫腳的,讓你收拾一間客房就照著去做,不然,哼哼……”直接陷了電話,留下讓人聯想萬分的忙音。
“景吾少爺,可以用早膳了!”管家禮貌地敲了敲門提醒道。
“知道了。”跡部景吾再次站在那麵歐式的落地鏡前,審視著自己全身上下。精致的容顏、筆挺的製服、王者的氣度,這就是華麗麗的本大爺!不就是兩個鬧騰的小姑娘嘛,借宿忍足家隻是個迂回戰略,對,就是個迂回戰略!難道自己還會怕了她們不成?!
也不是第一次被那個人掛電話了,忍足也不怒,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床上,想起那兩位大小姐,他可以理解跡部景吾的無奈。以他忍足侑士閱人無數(特別是女人),他都有些吃不準這兩個人是什麼構造。
還記得有段時間,她們迷上了靈異事件,自己就硬被跡部拉著留宿了好幾次,有一次半夜去衛生間的時候被她們嚇到半死。當時的情景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鏡子上滿是血痕(事後兩人解釋說那是用口紅畫的),兩根綠色火焰的蠟燭(兩人說是加了銅離子所致),還有貼得滿牆都是的道士符(她們說是為了烘托氣氛),最關鍵的,她們為什麼都披著頭發、穿著白睡衣在自己房間的衛生間裏玩招魂啊?!(據她們交代說是因為害怕,本來想到跡部景吾的房間去的,隻可惜上鎖了,隻得到自己的屋裏來了……)
第二天還處在驚魂未定中的自己,被她們左右夾擊,硬是被灌輸了許多發生在衛生間裏的恐怖故事,到現在自己心裏對衛生間還有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
在床上翻了兩圈,忍足侑士無奈睡意全無,隻得起床更衣。進衛生間洗漱的之前,習慣性地在門口瞅了瞅。
視線拉回跡部家的餐桌,長條形歐式餐桌的兩頭,落座著一男一女。男孩棱角分明的臉上已有了股成熟之氣,眼角眉梢都是抹不去的尖銳,而女孩稍顯幼嫩了很多,臉上還有明顯的嬰兒肥。餐桌上不時響起銀質餐具碰撞的聲音,卻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就連一旁服侍的傭人們也都是斂著氣提著神,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對於這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來說,“食不言,寢不語”是他們身為貴族的驕傲。
咽下最後一口麵包,跡部景吾掖了掖嘴角,斟酌了一下,道:“天氣預報說會有雨,幸村家那小丫頭怎麼過來?”
“哥哥!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喊她小丫頭!人家隻比你小一歲好吧?”跡部夕顏早就吃好了,對於她來說,一片麵包一杯果汁就已經達到卡路裏攝入量的上值了。
“我哪有那麼多閑工夫記這麼不華麗的名字。”
“又是這麼一句,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跡部夕顏腹誹道,“不要給記憶力差找理由,你的名字也不見得華麗到哪裏去!”
跡部景吾輕撫淚痣,看著長桌那頭的小妹,不要以為低頭看餐桌本大爺就看不到你烏黑發亮的瞳孔裏滿是戲謔的笑容,“你又在心裏編排我什麼,啊嗯?!”
“沒沒,怎麼會呢!嗬嗬嗬……”跡部夕顏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般,趕快岔開話題,道:“今天我去接樹理,順道在那邊吃晚飯,有一家很讚的餐廳,我們打算去嚐嚐。”
跡部景吾點了點頭,看到妹妹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不由哀歎,自己的妹妹怎麼老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單純得讓人一望就能看到底……
“我不是不追究你編排我的事情,別高興得太早!”心生玩性,跡部景吾故意拉下聲音道。
“不是吧……”那廂妹妹泄氣地攤在餐桌上,“你怎麼這麼記仇啊!”
“好啊!翅膀長硬了嘛,居然當麵說哥哥記仇!本大爺是這種人嗎?”
“你耍我!”跡部夕顏不滿地拍桌,“我不給你帶甜點了,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的……”
“馬上要關東大賽了,我和侑士有些事商量,今晚就不回來了。”跡部景吾想了想補充道,“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在外麵瘋到很晚,我會打電話查崗的!”
“嗯,知道了!”跡部夕顏笑得人畜無害,可小狐狸尾巴已經開始搖啊搖的了,查崗什麼的,隻要把家裏電話的信號接到手機上就萬事大吉了,這種事情自己幹多了。要不今晚叫上樹理去泡吧?
“那本大爺先走了,有早訓!你也運動運動,少賴在家裏。”跡部景吾揮揮手,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這是典型的跡部式兄妹告別法,而在幸村家顯然就平靜了很多。
幸村樹理裹著被子躺在床上,雖然早就過了起床的點,可她一點想動的欲望也沒有。才到晚春時節,樹理就早早地就把空調打開,溫度調得很低,讓她產生一種需要冬眠的錯覺。看著分針劃過一格,五格,十格,幸村樹理索性一閉眼,遲到就遲到吧,反正這個星期才遲到了3次,再多一次,檢討也是一樣的交,不能便宜了學校那幫混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禮貌的敲門聲驚醒了淺睡中的幸村樹理。
“是誰啊?田中阿姨嗎?”
“是的,大小姐,該起來了。”一個和藹又略帶滄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今天還是讓司機送您去學校吧,外麵天氣不是很好。”
“哦,哥哥呢?”幸村樹理翻身下床,狀似無意地問道,“走了沒?”
外麵一陣短短的沉默,樹理覺得自己好像是產生了幻覺,感覺哥哥就在門口,隻要自己打開門便能撲進他的懷抱,可是——
“小姐,大少爺的網球部今早是有早訓的。”
今早有訓練?真是好笑,他哪天沒有早訓呢?好似現在網球部的訓練就是唯一橫在他倆之間的鴻溝,可實際上呢?三個月了,他沒有給自己一點解釋的機會!
幸村樹理挑開窗簾的一角,瞅了眼昏暗的外界,“田中阿姨,沒有下雨啊,我還是自己走去學校吧。”這種陰沉沉的天氣,最適合一個人走走了,隻要不下雨,自己都堅持走去學校。雨水什麼的,幸村樹理最討厭了!
隨便從櫃子裏扯出一件花襯衫套上,幸村樹理鄙夷地看著傭人準備好的白色襯衫,拿起來丟在地上,“以後這種東西就不要給我拿來了!”
那個女傭明顯嚇壞了,哆哆嗦嗦地去拾衣服,從沒見過如此的冷漠的幸村小姐。“小姐,這是少爺的吩咐,少爺說……”
“他說什麼我不關心。”幸村樹理拿起校服外套瞅了一眼,拽下名牌砸在女傭的腳邊,“先說清楚,我可沒他那麼好說話,讓我不高興是沒有回旋的餘地的,到時候直接請你走人。我的牛仔褲呢?”
“少爺他,他……”
女傭泫然欲泣的表情徹底磨光了幸村樹理的耐性,她一把推開已經腿軟了的女傭,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個掛著“幸村精市”名牌的門口,一腳踹開。
一眼望去,自己的牛仔褲全都整整齊齊地躺在他的床頭櫃上,幸村樹理拿過最上麵的一條,指了指剩下的,“全都給我拿回房間,要是你們大少爺再讓沒收,就讓他親自來和我講!”
對於立海大的校服,幸村樹理已經懶得吐槽了,自從上次被閨蜜嘲笑為“小黃蜂”之後,自己就再也沒穿過了。花襯衫搭配牛仔褲,在校晨會上,成功地樹敵無數,久居校長重點“照顧”對象之首,這些對於幸村樹理來說就是浮雲,她堂堂幸村家小姐會因為這些而畢不了業嗎?!
等田中阿姨的千叮嚀萬囑咐完後,幸村樹理終於得以離開家。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是他們兄妹住的時間最長的一套,在離學校不遠的高級公寓區裏。風景很好,上學的路修在臨海的公路旁,側臉便能看到蔚藍的大海,鼻腔裏滿是鹹鹹的海風,不禁讓人心情愉悅很多。當然,今天的大海是發怒的,幾米高的海浪狠狠地敲打著岸邊白花花的礁石,海鷗焦躁地盤旋高飛著。一個紫色的人兒站在沙灘邊,長發在空中飛舞著,幸村樹理拉了拉外衣,把自己裹緊,生怕被風吹跑了。站了好一會兒,幸村樹理看了看表,正好能趕上第一節課下的混亂進教室。
幸村樹理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靠門口的地方,是個能遲到早退的最佳位置。幸村樹理一路小跑才坐到位子上,就聽見有人喊她:“幸村同學,你的作業是時候該交了吧!”
抬頭一看,喲,這不是上島月子嘛,學校合唱隊的主唱,班裏的學習委。為人溫柔體貼,深得一批男生的追捧,在校園官配上和幸村精市是呼聲最高的一對。
說起來,自己撞上她總沒什麼好事。幸村樹理在心底暗歎一聲,每次都拿作業來下跘子,她不覺得無聊嗎?
“不勞煩你了,我自己交過去。”幸村樹理瞥了眼立在桌邊的兩條修長的大腿,這家夥,不會是把裙子裁短了吧,一天不風騷就不行嗎?
上島月子嗤笑了一聲,“幸村同學,為了等你,我今天特意等到現在才開始收作業,難道,同學的好意你都不能領會嗎?”
好意?!你當我是傻子啊,作業隻要是由你送給老師的,不是不見了,就是缺斤少兩了,同樣的陷阱會掉進去的隻有豬而已。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幸村樹理的聲音不大,但卻成功地安靜了全班。她若有若無的笑容蕩漾在唇角,眼睛微微眯起,斂去了眼中刺人的嘲諷。
估計上島月子從沒想過幸村樹理會把話題扯向這麼曖昧的方向,一時間沒反應的過來,“……你說什麼?”
幸村樹理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盯著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我自知不是什麼好人,也沒特意施恩與你,你不覺得自己的‘好意’有些牽強嗎?”
“同學之間就應該相親相愛……”
“好一個‘相親相愛’,那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扔掉我的作業或者隨意塗改就是你愛我的表現咯?”幸村樹理不理睬臉色發青的上島月子,自顧自地說道,“很不巧啊,想通過這種方式向我哥哥示愛的話,恐怕你應該去腦科看看,那裏的醫生肯定會很歡迎你的,多麼稀奇的病人啊!”
幸村樹理懶得看上島月子在眾人麵前表演催淚三節片,隻是在上島月子哭得差不多準備收淚的時候,不輕不重地補了一句“不去化妝室補妝嗎?臉上兩條深溝怪恐怖的……”成功地讓上島月子淚奔出教室。
在眾男生妄圖“殺之而後快”的眼神中,幸村樹理旁若無人地抽出一本教科書攤在桌上。口袋裏的手機一震,幸村樹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閨蜜的短信
襯衫控!
今晚泡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來自:跡部夕顏
同時發過來的還有一張跡部大小姐拿著兩張假ID興高采烈的照片。
襯衫控還真是個貼切的詞,在幸村樹理的衣櫥裏,為數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花襯衫。還記得跡部夕顏第一次親眼看到滿櫥的襯衫時,她糾結扭捏了很久才悄悄問自己,是不是幸村家的大小姐另有其人,這滿櫥的襯衫怎麼看也不像是小姐的行頭……
幸村樹理左手熟練地在桌肚裏編輯著短信,右手搭在課桌上擋著老師的視線,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說實話,上學這種事對於幸村樹理來說,就是換個地方玩而已,反正未來什麼的,父母不都安排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