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暮雲閣 第四十回 鳳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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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醒了?”彤兒蹦蹦跳跳的拿著剛從尚宮局取過來的鮮花,準備進去把木雲寢殿的鮮花給換了。
“娘娘這是剛剛從尚宮局拿過來的,漂亮吧?”彤兒接著說道。
“嗬~~”木雲慢慢坐了起來,“漂亮,是漂亮。隻是脫了根兒的花,再美,也豔不過幾遭啊!”
“哦!原來娘娘喜歡陪在花盆裏麵的啊?那下次小的叫尚宮局另外準備好了。”說完,彤兒趕緊去外麵叫人來張羅木雲起床梳洗。
。。。。。。。
“外麵實在吵鬧啊?”皇後靠著右手依坐在鳳椅上。
“回娘娘,是花容娘娘帶著一行人過來了。”
“什麼?”原本萎靡不振的皇後,故作精神。
“給皇後請安!”花容帶著一行人進了紫雲宮的大廳。
“你們都起來吧!”示意花容坐下。“不知花容妹妹今日過來我紫雲宮有何事?”
“奴家這不是見姐姐近來無精打采,特意給姐姐找些解乏提神的樂子來麼?”說到無精打采幾個字時,與其故意加重了些。
“還多勞妹妹費心了。”皇後順手扶了一盞茶,聞著熟悉的馨香,隻是這味道怎麼變得這麼淡呢?
看著皇後微蹙的眉頭,花容趕緊說道:“姐姐,是覺得這茶不好?”
“沒有!這茶都是前幾天尚宮局才送過來的。”
“是啊!姐姐是後宮之主,怎麼會有不好一說。”花容故意做了一個抽嘴的動作。然後翹了翹眉毛,“姐姐,這茶喝來無味,是因為沒有好的伴物。要不姐姐也聽上一曲?”
“聽曲子?”皇後放下手裏的茶碗,恍惚間似乎聽見了若有若無的琵琶聲。“是,《風愁》?”
“姐姐好耳力啊!”花容說道。
隻見一襲白衣,清俊的男子抱著一把琵琶進了大廳,然後低頭給皇後和花容請安。
皇後,呆呆地看了很久。花容見她舊沒有反應,就吩咐樂工坐到一邊繼續彈。
“風入鬆,雨打荷·······”皇後陷入了沒有盡頭的回憶漩渦。
曲罷,皇後悄悄地拭了拭眼角的淚滴。“他是?”
“是樂司新來的樂工。”花容回道。
皇後轉頭看了看那個男子,恍惚間那個從前抱著琵琶的男子,和現在這個男子迷迷糊糊之間有些重合。
花容在一邊看得仔細,她當然是早有預謀。這首《風愁》是當初胡平彈得最好,皇後也最喜歡的曲子。
之後,大廳久久安靜,花容也就帶著人離開了。可是這空蕩蕩的大廳裏,曾經隨風而去的魂靈,似乎今天又緩緩的回來了。這個白衣男子,不是他,卻讓人不得不想起他。
是夜。花園清池裏,多了一縷紅色的披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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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梅香急急匆匆的跑進了花容的寢宮。
“你個死丫頭,急急匆匆的幹嘛呢?”
“娘娘,皇後娘娘她,她死了。”梅香顯然不是在報憂。
“死了?”花容沒有絲毫驚訝,隻是覺得太快了些。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這一夜,安靜的皇宮內,因為這水池裏的一抹紅巾喧鬧。雖說整個皇宮都掛上了白緞素練,可是悲傷卻似乎沒有一個人在心裏醞釀過。當然,也沒有一滴眼淚,或一聲悲哀為這個女人付出。
當然,這一夜的暮雲閣的主人,卻是輾轉難眠。不是因為自己做了虧心事,害怕報應。而是,報應似乎從來找不上那些做虧心事的人,自己正擔心那些做虧心事的人,找上自己。
第二天,舉行國葬,全國上下統一沉浸在國母的殤痛之中。
“彤兒,你看,花兒還是這麼快就謝了吧!”木雲指著瓶子裏的花朵。
“是啊!”彤兒走過去把謝了的花拿了出來,“我再去尚宮局拿吧!”
“嗯······”木雲靜靜地看著走出去的彤兒,“花謝花會開,花去瓶仍在。問花花不語,未語淚先開。”
一個月後,素練漸漸變少,漸漸變少。葉子照舊綠,花朵照舊紅。透過這鏤空的木窗,木雲看著外麵的天空,看著走動的人。
“給皇上請安。”外麵的丫鬟們的聲音把沉思中的木雲拉了回來。
“雲妃,你別動。”皇上見木雲要起來,趕緊阻止了。
“這段日子,忙著處理皇後的事情,還有南蠻的征戰。沒有時間過來看你,真是朕的過錯啊!”
“皇上為國操心,何錯之有?”木雲的臉色和說話的氣韻都顯示出他早已經恢複的很好了。可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你不怪我~就好。”皇上在說“我”的時候故意湊近木雲的耳朵,小聲的說著。說“朕”,未免生硬,放棄這個稱號,或許可以和眼前這個人更近吧!
看著眼前的皇上,木雲也不知道說什麼。從小到大,似乎除了奶娘就沒有誰這麼遷就自己了。或許,他也可以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