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蹲在關簡的麵前，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吻她臉上的淚水。
    關簡掙紮了一下，慌亂的掙紮，但是她沒有掙紮脫，她順從地任由我緩慢的但是瘋狂的、熾熱的吻。
    我吻去了她臉上的眼淚，然後慢慢地向下移動，壓在了她劇烈抖動、滾燙的嘴唇上。
    關簡的熱情似乎也被點燃了起來，她的胳膊緊緊地抱著我的頭，使我感到呼吸困難。
    我更加用力地吮吸。
    一陣劇烈的窒息感向我襲來。
    我慢慢地站起身子來，把關簡從椅子上拉起來，慢慢地移動腳步，但是，我們仍在擁抱著，更加地用力，更加的投入。
    黑色的夜裏，黑色的情感，一股黑色的火焰在劇烈的燃燒。
    我感到身體發冷，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冷，像突然掉進了冰窖一樣的冷。我能感覺甚至觸摸到關簡的身體，她的身體發熱，發燙，像火一樣的熾熱，使我猛地觸摸到她光滑的身體的時候，我禁不住劇烈的顫抖，好像要被燙傷。關簡順勢仰臥到床上，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我爬伏在關簡滾燙的身體上，順利地進去了她的身體內。
    關簡低聲地呻吟著，因痛苦而緊緊地抱著我的脖子，把我的頭緊緊地按在了她的胸脯上，我用滾燙的嘴唇狠狠地咬著關簡光滑的身體，她的修長的脖子，她的滿是汗水和淚水的臉頰。
    關簡沒有因為我的安慰而平靜下來。
    她的力量很大，熱情很高，抱著我的脖子和頭，使我的呼吸急促，困難，憋悶，她的滾燙的嘴唇狠狠地咬在我的肩膀上，使勁地咬著，一刻都沒有鬆動。
    我微微地蠕動，關簡慢慢地配合著我。
    我們喘著粗氣，和關簡不時或高或低的呻吟，屋子裏麵突然感覺太小了，太狹窄了。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身上，已經被對方咬出一大片一大片淤積的紅腫來。
    虛空般的無力，像癱瘓一樣，隻知機械地抱著關簡的肩膀。
    關簡經過一陣的劇烈的顫抖後慢慢地平息著，蜷縮在我的懷裏。她的呼吸急促，短暫，她的臉上到處是汗水，或者是淚水，濕漉漉的，貼著我的胸膛。
    她用手摟著我的脖子，無神地看了我一眼，便忽地合上了眼睛。
    黑夜，轟隆隆的黑夜裏，誰都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能感覺到有目光，冷冷的，或者熱乎乎的目光。
    關簡穿好衣服，洗了一把臉，便走了。
    我從床上下來，穿了衣服，坐在關簡剛進來時坐的椅子上，怔怔地看著關簡起床，穿衣服，洗臉，出去，輕聲地合上門。
    我們做愛了？熱火朝天，激情的卻又羞澀地做愛了？
    隻是，在整個過程中我們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隻是靜靜地、默默地做愛。我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做愛，關簡分明也是第一次，然而我們卻很順利地做愛了，好像以前我們曾經做過。
    我不禁疑惑。
    疑惑自己，疑惑關簡，疑惑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向下望去，看見了關簡，一身黑色衣服的關簡，她正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仰臉朝窗子這兒望著。她看見我探出頭來，便轉身走了，我也因此確信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已經真實的發生過了。
    拿起吉他，始終奏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放下吉他，手裏卻感覺空落了許多，好像空蕩蕩的，滿屋子都是虛無的，屋子突然之間闊大了許多，好像我在這裏隻不過很小，渺小的根本不存在似的。
    整個房間都是空的。
    夜裏十點多鍾，所有的聲音都已經消失，顯得四周都是一片空蕩蕩的，除了呼吸聲音外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鍾洋仍然沒有回來。這些天，他因為邱澤洋的匆匆出現而顯得焦灼不安，無處躲藏自己真實的感情。
    摸索這爬上鍾洋的床上，從他的枕頭底下摸出一包煙來，拿了打火機，下來，跌坐在椅子裏，把煙含上，點著，徐徐地吸進去，再徐徐地吐出來。
    我驚訝於自己吸煙的熟練，以前，每次聞到煙味就覺得心中憋悶，喘不過氣來。然而今天，我卻熟練地點上了煙，徐徐地抽著，跟一個有煙癮的人一樣。這使我更加懷疑我和關簡的親吻、擁抱、做愛。
    一根接一根地抽著，在黑暗裏，隻能看見煙頭隨著我有節奏的抽吸忽然亮一下，又忽然暗淡下去。煙是什麼顏色？我不知道，蒼白？灰蒙蒙的？還是如空氣一樣稀薄，沒有顏色？煙是有溫度的，它的溫度使我的臉龐發燙，好像所有的熱量都湧到了我的臉上似的。煙霧的焦渴吸幹了我嘴唇上所有的水分，而要使我嘴唇裂紋、口幹舌燥。
    我怵怵然的站起身來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