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兩張信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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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下來,新月依舊如期的更變成圓月,月華依舊迷醉。但羅曉宇和李東卻視如陌生,形同陌路,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哪怕是一句禮貌語,那兩片嘴唇都沒有為彼此上下碰上一碰。本令人羨慕的一段友誼,如花凋殘,似水幹涸,這之間籠罩著一層無人看得清的陰霾。
在羅曉宇看來,李東根本就是在荒廢自己的時間與精力,身為學生本應以學業為重中之重,可是他已經發展到夜不歸宿的田地,沒日沒夜的與何寧黏在一起。除了白天在某些嚴厲抑或負責人的教員的課堂上能見李東一麵外,其它時候李東根本就變成了“零”!羅曉宇著實為他擔心,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似乎李東是被邪魔施下了詛咒,全然變了一個人,與以往大相徑庭。毋庸置疑的是,兩人已然發展到了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境界”。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羅曉宇張望著身形憔悴的李東,那張漂亮的臉孔懸掛了不少滄桑,轉而,他若有所失的歎道,“悲哀的‘零餘者’,一生的宿命!”
唯一值得慶幸與感奮的是,懂得忘記的人才是最快樂的人。然而,會忘記嗎?從何談起“忘記”二字?
在李東夜不歸巢的第三周,一天深夜裏。
“滾,滾開,對我視如過客,還有什麼話好說?我詛咒你,詛咒你的女朋友,你們背叛我,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枉我真情實意的對待你們,可你們對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可笑的人情,我會大笑著看你們分手……”羅曉宇囧著眼睛,瞪視著李東與何寧若有若無的身影在飄忽不定,登時麵容猙獰。
話音未落,李東已經舉手持刀,麵目憎惡的向羅曉宇逼了過來。
何寧雙手抱臂,冷然在一旁,笑眼觀望著兩人廝打:
“教訓他,李東,好好地教訓他,給他些顏色看,加油,我愛你啊!打、打、打!打贏了,我們就結婚。”
羅曉宇奮力掙紮,躲閃著那把如影隨形的刀具,氣衝牛鬥的聽著,反抗著。想到往昔彼此的相濡以沫,甚至同仇敵愾,而如今卻演化成了自相殘殺的悲劇,不由得心口發疼。
“打,向死裏打……”何寧起哄的,興致勃勃的叫囂。
李東全然成了何寧手裏的工具,他麵無表情的揚手一揮,隻見鮮血淋漓的利器臨空一閃,那把刀就直戳向羅曉宇的喉結。
“哦,不……”羅曉宇在黑暗的漩渦裏滾動,徘徊,掙紮著,滿頭熱汗涔涔,汗水打濕了被單。
他痛苦的發狂!
“我們是朋友啊,不是敵人,住手呀……”驚叫之際,羅曉宇已然驚魂的坐起身子,這時才明白是一場噩夢在腦子裏作威作福。
長呼口氣,緩和心髒的劇烈跳動,羅曉宇轉眼望向四周,仍是午夜裏的一片漆黑,使他看不清熟睡著的室友們。
“曉宇,又做夢了?”好心的楊傑被驚醒後,悄聲的問他,“你沒事吧?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概白天想的問題多了!睡吧!”
積思成夢。羅曉宇像害了大病,虛弱的躺在床上,盯著李東空落的床鋪,良久都處於失眠的狀態。
何以安睡?望著星鬥,他目不交睫,自是找不到答案。
好漫長的深夜!
羅曉宇摸黑坐了起來,扳開夜燈,他坐到了窗前,絲毫沒有睡意。他趴在書桌上,雙手支著下顎,呆了半晌。
清風吹了進來,拂動著他的一頭短發。他回過神來,望了月空一眼,隨即,執筆在日記裏寫下:
“望著窗外蒼茫的暮色,一顆心仿佛墜入於黑網。
是一片陰鬱,是一片陰霾,無從知道!我該何去何從,是漂泊,是流浪。
我不恨這個世道,隻怪自己注定這樣,彷徨,渺茫,失落。
昨日依舊,回眸來時路,總歸絲絲縷縷,難解一懷愁苦。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斷開友誼的銜接,茫茫孤寂又將羅曉宇捉回到了中學那厚重的冷漠麵前。平日裏即便是深居簡出,他總是感覺形單影隻,連花草風月都在有意疏遠他,孤立他,而且周圍似乎總有些奇怪的眼神嘲弄他“孤僻”!這離譜的想法,留給他更多的是心慌意亂,自卑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