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子無雙絕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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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很少下雨,在華離歌的記憶了,她從未在臘月遇到過雨。
也許今年注定要不平凡,竟在臘月下起瓢潑大雨。
簷雨如注,玉階如洗。
華離歌推開軒窗,蒼勁的烈風夾帶著冷雨迎麵撲來,不由讓她打了一個冷戰。隻有那砭骨冷意才能讓她更加的清醒。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猜不出頭緒。在玄玉山莊的眼線說,謝東煬似乎病了不宜外出,可似乎這個病也沒有那麼簡單。
說道病,前些日子白家莊的老莊主也病了。
華離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這兩個老狐狸倒是病到一塊兒啦。
冷風拂麵,她裹緊衣衫慢慢移步走出房間。她看著院子種著的翠竹,不由想起下人們說過小院的前庭本來種著梅花,自母親過世後,梅花就未曾在開陽城中出現過。
翠竹的冷香亦是她所喜愛,但冬日無梅又成了開陽城的一個謎。
冷雨拍打著翠竹的葉,沙啞地仿佛是前世的呼喚。華離歌突然側身,目光看著走廊上的轉角。
咕嚕咕嚕的木輪的轉動由遠而近,走廊的轉角出現一個白衣的少年安然地坐在輪椅之上,修長的手指轉動著輪椅,淡然地看著她。
白衣少年三尺烏絲隨風微揚,麵色呈現出一絲病態的白,薄唇卻如朱砂般豔麗。可是這位天人之姿的少年人卻不良於行。
華離歌隻是微微頷首,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你怎麼來了?”
她似乎對這個男人特別的熟稔,走上前上半跪在他的身前與他平視。白衣少年笑了笑,安靜而淡然:“我無事便是不能來了。”
“你並非無事。”華離歌淡笑道,“明明是素素追著你來的,你怎麼反倒在她的後頭?惹著她一陣擔憂的。”
原來這個少年郎是白素素的二哥,絕代公子,白無雙。
白無雙雙手放於膝上淡淡地說道:“我繞了遠路,你知道,此處無梅。我隻好賞完梅在過來。”
華離歌自然而然地退到他的身後,幫他推著輪椅淡笑:“這下雨了,你就不能多穿些。要是病著可有你煩的。”
“我哪裏是怎麼嬌貴的。”白無雙笑道,摩挲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倒是你,平素不是你最是怕冷嗎?”
“嗬嗬,不過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先是西域狂魔被劫走,再是百曉生的風雪小築被毀。”華離歌捏了捏鼻梁,神色有些疲憊,“不知曉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
白無雙看出了華離歌的疲憊,頓時語氣中不由夾帶著一絲關心:“近日寒氣烈,你自己注意些。”
華離歌笑道:“我兄長的那位結義兄弟,你可曾見過?”
白無雙搖頭:“聽下人們說,那日天承拉著那位小哥下棋,這把那漢子給折騰苦了。聽說那還是個不服輸的人,輸了幾次,就一直纏著天承下棋。”
“我昨日回府時,也沒見到大哥的人影想必也是如此了。”華離歌抿嘴一笑,“穎兒說什麼也要去見見他,所以和素素一起溜去棋室了。”
“小妹給你添麻煩了,”想起自己的妹妹,白無雙不禁有些無奈,“小妹頑劣見笑了。”
華離歌搖了搖頭:“我性子太靜,有素素陪著穎兒正好呢。說起來,白大哥今日可好,聽說他在擒住西域狂魔時受了傷可好些了?”
白無雙道:“倒是好些了,隻是這西域狂魔逃了。聽說救他的人是個姓冷的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而他用的招數卻是俠神的毀天滅地刀法。”
華離歌想起了那個如劍一般卻在用刀的人:“說實話,我見過他。他是俠神的兒子。”
“那他和西域狂魔是什麼關係?”白無雙聽聞有些不解便問道,“俠神又怎麼可能和西域扯上什麼關係?”
華離歌推著他的輪椅的手微微一頓:“其實這不是什麼秘密。隻不過隻有我們武林四神的後裔知道,冷叔叔當年娶的正是西域幽冥宮宮主——玉紅梅。”
“玉紅梅,當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她當年是武林四神的紅顏知己。”白無雙用手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她是幽冥宮宮主,又傾心於俠神。怪不得她當年會對俠神的紅顏下毒手。”
“你說的,可是玉紅梅毀了江南第一名妓元欣的容貌一事。”華離歌也曾聽說過此事,“我記得元欣是冷叔叔和慕容伯伯的青梅竹馬。她幼時淪落風塵,但是她是一個雅妓。有些文人將她喻為荷花,但她自己卻說自己是浮萍。”
“身世浮沉雨打萍。她是在自歎自己的身世吧。這個女子一定不簡單。”白無雙脫口便說道,“武林四神的紅顏知己素來不簡單,玉紅梅是西域幽冥宮主,元欣是一朵江南解語花。你母親更是忠武侯的後裔……”
白無雙突然閉口,自是想起離歌的母親諸葛琳自產下離歌之後便撒手人寰。他不由的懊惱自己多話。
華離歌笑了笑示意白無雙不要介意:“其實母親的事,我自是知曉。”
“是我的疏忽,”白無雙歉意地看了華離歌,“我想是我累了,沒了平日的那份機警。”
華離歌也無意多說:“那我推你去客房休息吧,一路奔波你也累了。”
“好。”
拓跋紹近日來一直與義兄華天承對弈,棋術長進不少。但是他還是未能贏過華天承,今日他又輸了一盤,他賭氣將棋子扔回去嘴裏嚷道:“再來一盤,我一定贏你。”
他身旁站著一個紅衣少女不由地說道:“拓跋哥哥,你這都下了幾盤了,還沒贏過呢。”
拓跋紹被少女一說,自是他臉皮再厚也不由的臉紅了大聲道:“你懂什麼,我這叫屢敗屢戰的偉大精神。”
白衣少女好笑地攔過紅衣少女的肩膀說道:“走,穎兒,咱們別理他們。晚膳的時間到了,讓他們倆自己在這裏下棋吧。”
拓跋紹一聽,原來他們已經下了半日的時候了。一提及晚膳,拓跋紹也不由的餓了,隻是他已經說了前話,便不好意思再說了。
華天承看著自己的義弟的臉色,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不由笑道:“紹弟,我們先用過晚膳再接著下如何?”
“好。”
拓跋紹一行人來到了用膳的茗軒堂。拓跋紹看見這裏的主人華飛池已經落座了,他右手邊依次坐著兩個人。一個一襲藍衣三尺青絲,五官上是說不出的精致美麗恍若神妃,眉眼間和華天承有些相似。想必這個就是大哥長掛在嘴邊的妹妹——華離歌。另一個人挨著華離歌而坐,這個人,拓跋紹一見忘俗,再看一眼時便覺得此人真擔當的起仙風道骨這四字,不過可惜,他卻坐於輪椅之上。
“哥哥。”還未等華天承介紹,白素素便高興地叫了,跑上前去挽著白衣少年的手笑嘻嘻地說道,“拓跋哥哥,這是我的二哥,白無雙。”
華飛池也笑著說道:“你們還沒見過,紹兒,這個是我的女兒,離歌。這位是白家莊的二少爺,白無雙。江湖人稱他為絕代公子。”
白無雙笑道:“華世叔又說笑了,不過是江湖人起哄罷了,無雙可擔不起這虛名啊。”
華天承自是熟稔地和白無雙對拳:“你啊,就別謙虛了。這個名號你擔得起。對了,這是我的結義兄弟——拓跋紹。”
“哦,拓跋兄,久仰大名。我是華離歌,叫我離歌便好。”華離歌襝衽為禮,拓跋紹連忙回禮。白無雙也朝著拓跋紹抱拳:“拓跋兄久仰。”
“好了,入座吧。”
酒過三巡,華飛池給自己的女兒夾菜說道:“前幾日,你讓穎丫頭先回來說是去百曉婆婆的風雪小築那裏。前些日子來報風雪小築已經被毀了。”
華離歌點點頭,柳眉微蹙:“那裏已是一片廢墟。我四處找過,未曾發現百曉婆婆的蹤影。隻是覺得有些可惜了百曉婆婆的書樓。”
華飛池聽聞一笑:“離歌要是喜歡,爹爹幫你蓋一座一模一樣的。”
離歌連忙搖頭說道:“爹爹,不用了。離兒哪有那麼多得書可以放啊。”
“哎,說起來像百曉那樣聰明的人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一定不會有事的,隻不過以後江湖人要找他怕也是難了。”華飛池輕笑,“說起來,百曉那老家夥,我年輕的時候可著了她不少的計。”
白素素聽聞便覺得稀奇:“咦,華世叔也有這種時候啊。我上次聽聞大哥去風雪小築被那裏的伏羲降魔陣弄掉了半條命。”
“哈哈,”華飛池對晚輩自然是慈愛,但聽聞此事又想起了平素那白傾城的做法,不由的不厚道的大笑起來,“那他定是對百曉那個老家夥恨之入骨了。哈哈。”
白傾城素來心高氣傲,比起華天承的目下無塵,白傾城更甚。白傾城自視甚高,就連武林盟主都沒有放在心裏。白傾城確實是後起一輩的佼佼者,但武林四大公子中卻沒有他的名字。反而他的腳殘的弟弟排上四大公子的第二位。
慕容穎便把白傾城說給拓跋紹:“如今這武林四大公子第一位是天承哥,第二位是無雙哥,第三位是紫薇堡的司徒紫衣。這第四名是五行閣的金世林。不過,比起白傾城那家夥,我還是比較喜歡和無雙哥和天承哥相處。”
“好了,白大哥這性子你我還不了解。不過,前些日子的西域狂魔的脫逃,”華離歌不由擔憂道,“隻怕是白大哥絕不會放過此事。”
白無雙點頭:“他定會找上那個救走狂魔的冷雲杉。隻是,我未曾與他交過手,不知道他的底細。”
華飛池歎道:“這冷雲杉本是我義弟的兒子。說起來,他用的是毀天滅地的刀法。這套刀法,我甚是熟悉,但卻不知曉,他練到什麼程度了。”
“可是,爹爹,我卻覺得很奇怪。”華天承道,“冷叔叔以毀天滅地刀法和驚天動地的劍法聞名於世,可為何他隻會其一呢?您說過,冷叔叔當年是一刀一劍走的江湖。冷雲杉是其子,既然習得了毀天滅地刀法,沒理由著驚天動地的劍法不練。”
華飛池神色淡然:“那驚天動地劍法你冷叔叔交給了他的知己。”
“是當年的江南第一名妓元欣。”白無雙答道,華飛池點了點頭。白無雙不禁動容:“這位元欣夫人想必在冷前輩心中地位極高吧。”
拓跋紹的神色怪異,隻是喝著酒靜靜地聽著他們講話。
華飛池點了點頭:“元欣和義弟本是青梅竹馬,她認識義弟比我還早。隻是可惜,她已經下落不明,我也一直有負義弟的所托,沒能好好照顧他。”
“爹爹……”華離歌正想說道,不料開陽城的守城的仆人來到茗軒堂。
“稟城主,城外有一個叫冷雲杉的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