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回 李素蘭因藥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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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袁夫人被三娘子救得烈女關來,忙拜謝道:“若非三娘子及時相救,隻怕黃某早已命喪黃泉。”三娘子道:“夫人不必多禮,隻因軍師放心不下,特差我與鄧瑛率兵前來相助,不料趕到山路口,便見眾姐妹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心想不妙,忙趕來相救。”正說著,隻見軍師蔣春蓮領著眾烈女來探望袁夫人。
袁夫人見了,忙跪拜道:“黃某不才,此番布陣,損兵折將,連累眾姐妹,還望軍師恕罪!”蔣春蓮扶起道:“夫人不必自責,看來朱常洵軍中必有善懂兵法謀略之人,今日一戰,雖敗卻不足為奇,還望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說完,忙命人送袁夫人回山寨歇息,又傳令眾烈女堅守烈女關,不得出戰。
且說朱常洵率大軍來到烈女關下,見烈女關地勢險阻,又聞孫吉中了箭傷,遂無心攻打烈女關,忙傳令大軍離烈女關十多裏處安營紮寨,埋鍋造飯,明日再戰,又命軍醫前來醫治孫吉箭傷,所幸並無大礙,隻須調養幾日便可痊愈。
第二日,於延術率兵前來烈女關下討戰,眾烈女都堅守不出,於延術忙命軍士強攻,關上擂木;炮石;弓箭都打射下來,官兵死傷無數,氣得於延術在馬上咬牙切齒,破口大罵,卻也無計可施,隻得收兵回營,一連三四日,朱常洵見烈女關攻打不下,心中悶悶不樂,整日在營中借酒消愁,尋歡作樂,早將攻打烈女關之事,拋之腦後,置之不理。
話分兩頭,卻說黃鶯;陸英倆人晝夜不分,馬不停蹄連夜趕到湖北蘄州城,已是黃昏時分,當下倆人顧不得歇息,一路問到女神醫李素蘭住處,便欲上前敲門,誰知這門上貼著兩道封條,上麵蓋著官府大印,倆人見了,心中好生奇怪,隻聽陸英說道:“如今這門上貼著官府封條,想必房內早已空無一人,若是尋不到李素蘭,我倆如何回青峰山交差?”黃鶯道:“姐姐莫急,不如先到隔壁人家探聽虛實後,再作打算。”
說完,倆人徑直來到隔壁人家敲門問道:“請問有人在家嗎?”隻見房內走出一老太太,年約六旬,滿頭銀發,開門問道:“天色已晚,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貴幹?”黃鶯上前施禮道:“我倆乃過路客,隻因趕路太急,錯過宿店,特到此借宿一晚,明日便早行,還望老奶奶行個方便!”老太太道:“既是過路客,二位且隨我到房裏來。”
說完,引著黃鶯;陸英來到房內,但見房內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並無它物,雖是簡陋,卻也收拾得幹淨,待倆人坐定後,老太太道:“我這房子比較簡陋,二位客官切莫嫌棄,將就在此住一晚。”黃鶯道:“承蒙老奶奶收留,我倆感激不盡,豈有嫌簡陋之理,倒是我二人給老奶奶添了不少麻煩,心中卻過意不去。”
老奶奶道:“俗話說:出門在外,誰不有個難處,二位到得老婦這裏,便如同家裏一般,不必客氣,好生歇息。”二人客套一番後,老太太道:“二位一路勞累奔波,想必肚中早已饑餓,不如老婦弄點吃的與二位如何?”黃鶯;陸英忙謝道:“有勞老奶奶費心。”不多時,隻見兩碗熱騰騰的麵條端了上來,黃鶯;陸英此時肚中饑餓難耐,也顧不得客氣,接過熱麵,狼吞虎咽,一口氣吃了個精光。
吃完後,黃鶯問道:“敢問老奶奶,為何不見你家親人?”老太太歎道:“實不相瞞,十多年前,我家兩個孩兒被官府抓去當兵,至今了無音訊,前年老伴又不幸染病身亡,隻留下老婦一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說到傷心處,早已淚流滿麵,黃鶯忙自責道:“都怪我多嘴,害得老奶奶提起傷心往事。”老太太道:“不妨,不妨,隻怪老婦命苦,沒有福份。”黃鶯又問道:“我素聞女神醫李素蘭醫術高明,特來拜訪,誰知她家門前貼著官府封條,卻不知人在何處?”
老太太聞言,也不回答,反問道:“不知二位找李素蘭有何貴幹?”黃鶯道:“實不相瞞,我家有一老母,年老體弱,近日又偶得風寒,臥床不起,尋遍了所有大夫,卻醫治不好,素聞李素蘭醫術高明,特趕來請她去看看,誰知這李素蘭卻不見人影,怎不叫人心急?”老太太道:“二位來的真不湊巧,前幾日李素蘭被官府抓去,押在蘄州府大牢內。”
倆人一聽,心中大驚,齊問道:“這官府為何要捉拿李素蘭?”老太太道:“說來話長,前幾日,有一病人上門求醫,李素蘭問得病情後,便開了一處藥方,配了幾副藥,誰知第二日這病人卻七竅流血,不治身亡,官府聞得,忙差衙役前來檢驗屍首,不多時,這衙役便回來向知府大人稟道:“啟稟大人,這死者本有重病纏身,誰知昨夜喝了一副藥,卻七竅流血,不治身亡。”知府大人問道:“可知這藥從何處而來?”衙役答道:“小人打聽過了,昨夜死者前往李素蘭家求醫,想必此藥乃是她所配。”知府大人道:“既是如此,速速將李素蘭押來。”
眾衙役領命,忙來到李素蘭家,不由分說,將李素蘭捆綁起來,押到府衙內,知府大人忙吩咐擊鼓升堂,命眾衙役將李素蘭帶到堂上,跪倒在地,知府大人喝問道:“李素蘭,你可知罪?”李素蘭道:“民女一向清白,不知所犯何罪?”知府大人忙命人將死者屍體抬上堂,問道:“你可認識這死者?”李素蘭道:“民女不曾認識。”知府大人冷笑道:“昨日死者前往你處求醫,誰知服了你配的藥,第二日便七竅流血,不治身亡,難道你還不知?”李素蘭道:“冤枉啊!民女與死者素不相識,又無怨無仇,何故要害他,想必這其中有人栽贓陷害民女,還望大人明察!”知府大人聽得,忙將手中驚堂木一拍,怒喝道:“大膽李素蘭,如今贓物俱在,你還想抵賴!”
說完,命衙役將剩下的幾副藥拿了過來,知府大人道:“本官已查過了,這藥中摻有砒霜,不是你放的,難道另有其人?今日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本官不客氣。”李素蘭哭道:“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確實不知這藥中摻有砒霜,你叫民女如何招供?”知府大人怒道:“你這刁民,不用刑法,如何肯招!”忙喝令左右,與我夾起來,兩邊一聲答應,擁上七八個衙役,不由分說,將李素蘭拖下,扯去鞋襪,將她兩隻腿往夾棍裏一踹,隻聽得格紮一聲響,腳心裏鮮血直冒,李素蘭如何受得住,大叫一聲,早已昏死過去,左右衙役忙用涼水迎麵噴來,方才蘇醒,知府大人喝問道:“你招還是不招?”
可憐李素蘭一個弱女子,何曾吃過苦頭,心中尋思道:如今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不如招了且顧眼下,免受其苦。遂叫道:“大人,民女願招。”知府大人道:“快快招來。”李素蘭隻得胡言亂語道:“昨日死者上門求醫,民女打聽得此人家財萬貫,心中頓時起了貪心,趁其不備,在藥中暗下砒霜,好榨取錢財,誰知這死者命短,經不起折騰,竟一命嗚呼,暴病身亡。”知府聽罷,忙命李素蘭寫下口供,畫了押,再將李素蘭打入死牢,聽候發落。
說到這裏,老太太已是泣不成聲,黃鶯勸道:“老奶奶不必傷心,想必這其中定有蹊蹺。”老太太道:“想那李素蘭平日行醫,懸壺濟世,扶危濟困,從不肯收取窮人一文錢,如今官府判她謀財害命,叫大家豈肯相信,若是老天有眼,請保佑李素蘭平安無事,早日洗脫罪名。”黃鶯;陸英又各自勸慰一番,見天色已晚,遂告別老奶奶,回房歇息去了,倆人在房中商議道:“如今李素蘭生死未卜,不如我倆明日前去蘄州府,探個究竟,再作定奪。”商議完後,倆人心事重重,如何睡得著,一直熬到天亮。
次日天明,倆人收拾好行李,來辭別老太太,黃鶯道:“昨夜多謝老奶奶收留,這裏有一錠銀子,權當住宿錢,還望老奶奶收下。”老奶奶忙推讓道:“姑娘好意,老婦心領了,隻是這銀兩,卻不能收下。”黃鶯問道:“這銀兩為何不能收下?”老太太道:“姑娘母親病重,正須錢用,老婦怎敢收下,況且住宿歇息,不過乃舉手投足之事,姑娘又何必放在心上!若是老婦收下銀兩,倒顯得老婦小氣,好貪人錢財,恐讓他人恥笑,還望姑娘將銀兩收回去,再莫提此事。”倆人見老太太執意不收,也不再勉為其難,遂辭別老太太,往蘄州府趕來。
且說倆人來到蘄州府外轉了一圈,但見蘄州府裏裏外外都有軍士把守,戒備森嚴,如何進得去,倆人一時愁眉苦臉,心急如焚,挨到中午,便來到離蘄州府不遠處一酒店喝悶酒,正在此時,卻見一婦人,來到酒店櫃台邊叫道:“店家,快備一壇上等好酒,速速送入府內,大人正等著用。”店家忙應道:“廚娘放心,我這就差人送去。”說完,隻見那婦人出得店門,往蘄州府去了。
待那婦人走遠了,黃鶯忙上前問道:“敢問店家,不知剛才那婦人卻是誰?”店家望了望黃鶯,斜著眼道:“我這酒店隻賣酒,不問人,客官若是要問人,何不到蘄州府裏去問個明白。”黃鶯聽得,也不氣惱,從腰袋中取出一錠銀子道:“這錠銀子,小小意思,還望店家如實相告。”店家接過銀子,滿臉堆笑道:“想必客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剛才那婦人姓羅,乃蘄州府內廚娘,每日都在我店中打酒,此人心地善良,為人耿直,凡有落難者前去求她,都來者不拒,蘄州城沒有人不認識她。”黃鶯聞言,假裝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此人有點麵熟。”
說完,徑直回到酒桌邊,對陸英說道:“姐姐放心,小妹心中已有計策。”陸英忙問道:“不知妹妹有何計策?”黃鶯低聲道:“此處人多,不是說話之地,不如尋個客棧再作商議。”當下,倆人算好酒錢,出得店門,尋個客棧,暫歇下來,隻聽黃鶯道:“明日我倆扮成乞丐,裝作母女倆,如此這般這般,便可進入蘄州府內。”陸英道:“此計雖好,隻是妹妹一口外地音,那羅廚娘如何肯信?”黃鶯道:“姐姐放心,到時小妹便裝成啞巴,騙取羅廚娘信任,待入得蘄州府,再見機行事。”倆人一直商議到深夜方睡。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