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回 沈豹地牢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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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董老漢來到沈家莊,沈謙早已在大廳等候多時,沈謙問道:“董老漢,你那閨女可否願意嫁入沈家?”董老漢回道:“隻要莊主放了柳龍,我那女兒三日後便嫁入沈家。”沈謙道:“口說無憑,還須立字為證。”說完,命家奴取來紙和筆,董老漢不得已,隻得提筆寫道:“令女董雲三日後嫁入沈家,以換取柳龍性命,若生悔意,任憑沈莊主處置,口說無憑,立字為證,董老漢親筆。”寫完,又畫了押,按了印,沈謙看罷,笑道:“如今簽了字據,再過幾日,令女嫁入沈家,你我便是一家人了,這些銀兩,權當令女嫁妝,還望董老漢收下。”忙吩咐家奴端來一盤銀兩,送與董老漢,董老漢執意不肯收下,沈謙見狀,也隻得作罷,董老漢道:“如今簽了字據,不知莊主何時放柳龍出來?”沈謙道:“今日天色已黑,董老漢又何必急在一時,待明日一早,老夫自會放他出來。”董老漢見說,不敢多言,隻得拱手道:“既是如此,還望莊主切莫食言!”說罷,辭別沈謙,回董家莊去了。
卻說沈謙來到後堂,早有沈豹接住問道:“爹爹,不知那董雲可否願意嫁入沈家?”沈謙道:“孩兒放心,如今董老漢已寫了字據,令女三日後嫁入沈家,以換取柳龍性命。”沈豹道:“爹爹莫非要放了那柳龍?”沈謙道:“如今立了字據,豈能食言!”沈豹道:“這柳龍與董雲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已定了親,此番嫁入沈家,也是被逼無奈,若是放了柳龍,隻怕董雲心中時時刻刻惦記著柳龍,難保日久不生情變,到時人財兩空,何處去尋?”沈謙道:“依孩兒之見,該如何處置?”沈豹道:“不如殺了柳龍,好斷了董雲思念柳龍的念頭。”
這時,隻見沈夫人從屏風後麵閃出勸道:“萬萬使不得,當初設計陷害柳龍,不過是為了董雲嫁入沈家,如今豹兒如願以償,三日後便可娶董雲為妻,若是殺了柳龍,鬧出人命,到時如何收場?依我之見,待董雲嫁入沈家後,差人嚴加看管,看她如何與柳龍來往?”沈謙道:“夫人言之有理,還望孩兒再莫提殺柳龍之事!”沈豹心中不悅,隻得應道:“孩兒謹記父命!”遂辭別沈謙,出得後堂,回房歇息去了。
那沈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如何睡得著?心中尋思道:“這柳龍乃本公子心腹大患,若不除之,以後叫本公子如何安心?不如瞞著爹娘,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柳龍,斬草除根,免去自己後顧之憂!”想到這裏,沈豹不由起了殺心,連忙披了衣,下了床,來到廚房,備了一盤酒肉,又在酒肉中下了慢性毒藥,放在菜籃中,徑直往地牢而來。
卻說地牢外二家奴見是沈豹,忙上前迎道:“不知公子深夜造訪,有何指教!”沈豹道:“聽說老師被抓,特來看看!”二家奴一聽,不敢阻攔,退到一邊,那沈豹提著菜籃,推開房門,進去一看,隻見柳龍頭發淩亂,衣衫襤褸,被綁在房柱上,沈豹忙上前叫道:“弟子聽說老師被抓,特來看看,不知是何人將老師關在地牢裏?”柳龍聽到叫聲,微微睜開雙眼,見是沈豹,不由歎道:“都怪我,一時口渴,去後堂尋水喝,卻被你爹誤當做賊,抓了起來,關在這地牢內。”沈豹道:“老師放心,明日弟子求爹爹網開一麵,放老師一條生路。”柳龍忙謝道:“那有勞沈公子費心!”沈豹道:“想必老師肚中早已饑餓,今夜弟子備了一盤酒肉,特來為老師壓壓驚。”
說完,尋了個幹淨處,將酒肉擺放好,又來替柳龍解繩索,柳龍道:“萬萬使不得,若是讓你爹知曉,到時怪罪下來,你如何擔當得起?”沈豹道:“不妨,弟子不過是請老師喝杯水酒,壓壓驚,並無它意,想必爹爹知曉,也不會責怪弟子。”柳龍道:“也罷,待喝完水酒,再將柳某捆綁起來,免得連累沈公子。”
當下,沈豹解開繩索,攙扶著柳龍坐了下來,在旁不停勸酒,這柳龍隻當好意,況且肚中早已饑餓,也顧不得斯文,狼吞虎咽吃了起來,不多時,便將酒肉一掃而空,沈豹見了,心中大喜,假惺惺道:“如今時候不早,弟子不敢久留,還望老師早點歇息!明日弟子再來探望老師。”說罷,複將柳龍捆綁在房柱上,出得地牢,又囑咐二家奴道:“今夜之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若是傳了出去,小心性命不保!”二家奴道:“公子放心,小人便是有天大膽子,也不敢說出去。”沈豹見說,忙從袋中取出一錠銀兩,打賞了這二家奴,然後搖頭晃腦,踱著八字步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謙領著眾家奴來到地牢,替柳龍解開繩索,放他出去,柳龍不解,問道:“前夜莊主捉住柳某,今日卻又放走柳某,不知是何緣故?”沈謙道:“實不相瞞,昨日董老漢來到本莊,替你求情,叫老夫放了你,老夫怎肯答應?後來董老漢願將令女許配我家豹兒,以換取柳公子性命,老夫思慮再三,若將柳公子送去官府,隻恐斷送了柳公子前程,不如給個改過悔新的機會,遂答應了董老漢的要求,三日後迎娶董雲入沈家。”
柳龍一聽,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跌倒在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雲妹怎麼會嫁入沈家?莫不是你們在欺騙我。”沈謙道:“柳公子若不信,可看看這是什麼?”說完,取出字據,扔到柳龍腳下,柳龍拾起字據,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道:“令女董雲三日後嫁入沈家,以換取柳龍性命,若生悔意,任憑沈莊主處置,口說無憑,立字為證,董老漢親筆。”柳龍見白紙黑字寫得分明,頓時如夢初醒,不由放聲大哭道:“原來你們設計陷害於我,好將雲妹騙入沈家,想不到你們心地如此歹毒,日後必遭報應。”沈謙氣得滿臉通紅,指著柳龍道:“你這廝,滿嘴胡言,本莊主懶得與你計較,來人,還不快快將柳龍趕出沈家。”眾家奴一棍子亂打,將柳龍趕出沈家莊,柳龍見無處可投,隻得一路跌跌撞撞,往董家莊而來。
待來到董家莊,早有董氏父女接住,柳龍哭道:“雲妹,你好糊塗,那沈家設計陷害於我,好騙取雲妹嫁入沈家,你卻為何要往火坑裏跳?”董雲亦哭道:“雲妹心中隻有柳郎一人,不忍心柳郎丟失性命,為了救柳郎,才迫不得已嫁入沈家。”柳龍道:“柳龍何嚐又不愛雲妹,隻是雲妹嫁入沈家,你叫柳龍日後獨自一個怎麼活?”說罷,兩人不由抱頭,痛哭起來。董老漢在旁勸道:“你二人不必在此哭泣,依我之言,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走得越遠越好。”董雲道:“如今爹爹寫了字據,那沈家豈肯善罷甘休!到時追究下來,那如何是好?”董老漢:“女兒不必擔心,爹爹自有交待。”董雲哭道:“爹爹難道不隨女兒一起走?”董老漢道:“爹爹如今年老體弱,如何走得動?到時隻恐連累了你二人,隻要你二人日後恩恩愛愛,開開心心,爹爹便是死而無憾。”
董雲;柳龍慌忙跪拜道:“女兒與柳郎怎能獨自苟且偷生,丟下爹爹不管?若是如此,豈不連畜生都不如。”董老漢道:“爹爹心意已決,你二人不必再多說,還不快快離開此地。”二人一聽,哭倒在地,不肯離去,董老漢見狀,怒道:“你二人再不走,爹爹便是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說完,便要往牆上撞去,慌得董雲;柳龍攔腰抱住道:“爹爹何必如此!女兒與柳郎答應爹爹便是了。”
當下,董雲;柳龍收拾好行李,灑淚拜別董老漢,往門外走去,不多時,二人來到鬆樹林,隻聽柳龍說道:“雲妹,我隻覺得頭昏腦脹,四肢無力,不如在此歇息如何?”董雲道:“雲妹也正有此意!”遂選了個幹淨地方,扶柳龍坐了下來,柳龍道:“雲妹,我口渴得厲害,想喝點水。”董雲忙去包袱取水,待取完水,回頭一看,隻見柳龍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直叫疼,口裏,鼻子裏,鮮血流個不停,董雲見狀,頓時慌了神,忙扶起柳龍問道:“柳郎,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隻聽柳龍斷斷續續道:“我肚子疼得難受,隻怕中了毒,若是我死了,希望雲妹不要難過,好好活下去,替我報仇。”原來柳龍在地牢食了沈豹的酒肉,此時毒性發作,眼看性命不保。董雲大哭道:“柳郎,你不能丟下雲妹不管,你這一走,叫雲妹日後獨自一人怎麼活?”此時,柳龍已不能言語,隻是呆呆望著董雲,半晌方閉上眼睛,撒手而去,那董雲哭得死去活來,暈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董雲方蘇醒過來,見柳龍已死,心中萬念俱灰,口裏喃喃念道:“柳郎,你我生不能在一起,便是死也要在一起,你等著,我這就來陪你。”忙尋了棵鬆樹,從腰中解下絲帶,纏在鬆樹上,又搬來一塊石頭,腳踩在石頭上,將頭伸進絲帶中,再用力將石頭一踢,整個身體頓時懸在半空中,眼看命在旦夕,正巧撞見唐青;陳秀英打此經過,救了下來。
說到這裏,董雲早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唐青;陳秀英忙好言勸道:“姑娘可否聽我二人一言,如今柳龍被沈家毒死,大仇未報,你卻這樣白白死去,叫柳龍如何死得安心?”董雲道:“小妹不過是個弱女子,手無寸鐵,又無縛雞之力,如何替柳郎去報仇?還不如一了百了,倒也省得煩惱。”唐青道:“姑娘不必傷心,我倒有一計,可替柳龍報仇。”董雲道:“恩人若是替我那柳郎報了仇,董雲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人的大恩大德`。”唐青道:“姑娘不必多禮,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不如到董家莊,再從長計議。”當下,唐青;陳秀英將柳龍掩埋了,董雲又哭拜一番,領著二人往董家莊而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