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擺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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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三天,完全沒有頭緒。劉瑾想,萬一她大哥根本沒用真名,他們一直找‘劉橫’是一定找不到人的,而且又不止他一人叫劉橫。
錢剩得不多,他們從在館子裏吃三菜一湯,過渡到了路邊攤來碗湯麵,從客棧裏舒服的睡床上,過渡到在馬車裏過夜。最造孽的是小六,堅決不進馬車裏和劉瑾他們一起睡,整晚的在外麵吹冷風,劉瑾隻有拿出些厚的衣服讓小六披著,防防風別感冒。隻是千萬別遇上下雨,也幸好這幾天都晴朗。
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得想些辦法賺點錢用。看一眼馬車裏一個包裹,裏麵全是她一路上路過小州小鎮買的,也許能賣些錢,有些還是她花了大價錢買的。
劉樺小六出去繼續找劉橫,小花留在馬車裏守著,劉瑾一個人馱著包袱找地方擺攤去了。
她到了附近一條看起來很熱鬧的街,瞅準一個客來客往的首飾店走了過去。她準備就在這店鋪旁擺攤了,借這裏的客源一用。離這店鋪太近了也不好,她又往遠處挪了挪,覺得還不妥當,又挪了挪。
首飾店的招牌上寫著‘翠玉軒’是京城較有名的一家店鋪,其最具特色的商品便如其店名,是鑲了玉的首飾。來往的客人也會不經意間看到,在翠玉軒不遠處,有個清秀的少年擺了一大堆東西在那賣著。
劉瑾的賣的東西很多很雜,有她買來的小玩意,鐲子首飾等,還有劉樺買來的一大堆沒用的書。她蹲在攤麵前,想著應該吆喝吆喝,但看著麵前的人來人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正在百般糾結中,看見攤前麵站了一個人,淡色的衣袍,樸素的樣式,仔細看製衣服的料子卻是不一般的。劉瑾很開心,有錢人啊,立馬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張好看的臉,特別是那雙桃花眼,很勾人。她盯著看了會,不是因為被勾了魂,是因為這人看起來很眼熟,但她想了半天沒想出是誰來。
他碰巧來翠玉軒買東西,一眼就瞧見了擺攤的劉瑾。那張臉,他記得很清楚,那個當街和她搶書的瘋丫頭,讓他見識了劉國開化民風的丫頭。瞧著她一臉的呆愣,輕笑一聲,冷冷的開了口。
“書呢?”
劉瑾疑惑,“這位公子,買書啊,這裏書很多,您要那本?”
“九陰真經”
“。。。。。。。。。。。。。。。。。”
劉瑾想起來,這不就是和她搶書的小氣公子哥嘛。她覺得很鬱悶,又遇上一個冤家,跑吧,東西來不及收拾,丟了多可惜,又用上次那招吧,肯定不管用了。看他樣子,不好對付啊,劉瑾心裏連連歎氣。
“書被偷了,連著我的錢袋一起被偷了。”
“偷了?”,他眉毛一挑,反問一句,明顯不信。
“我翻了那書,也沒什麼特別,就隨便放著,哪知道後來被偷了”,劉瑾說著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東西,裝可憐樣說“那本破書丟了也沒什麼,就是錢全部被偷了。我最近隻有睡路邊了,走投無路才來賣一路上買來的東西,換點回家的路費。”
“那你當初為何和要和我搶”
“我就看那書名字忒霸氣,加之你又來和我搶,還給一百兩,我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書。我又不會武功看不懂”,劉瑾睜著澄澈的大眼睛望著麵前的人,使勁的傳達著‘我沒有騙你的信息’。隻是麵前的人不怎麼信。
這時,一個姑娘來到了劉瑾的攤前,拿起了一個木梳瞧著。劉瑾看著有買主了,立馬熱情的招呼。
那姑娘看木梳不錯,又聽到劉瑾說是常州城一家有名的店鋪買的,是限量賣的,就隻有幾個,本來賣二十兩,她為了籌路費隻有賤賣,願意五兩銀子賣了。姑娘眼看著就要掏錢了,站在一旁的桃花眼突然開了話。
“這位姑娘,容在下好心提醒一句。這木梳的材質再平常不過,根本不像攤主說的那樣好,最多不過一兩銀子。”
那位姑娘恍然發現旁邊站了個俊俏公子哥,臉一陣紅著,害羞的說著:“謝謝公子好心提醒”,說完後放下了梳子,嬌嗔的看了一眼俊俏公子,害羞的走了。
好不容易有個生意,給砸了。木梳的確是限量買的,隻不過隻花了十兩銀子,這裏五兩銀子賣確實是低價賣了了。劉瑾想著很氣,狠狠瞪向那個長桃花眼的。他今天多半是要和她扭上了,瞧他一臉‘你敢拿我怎樣,今天就是要讓你賣不出東西的’死樣,劉瑾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吆喝,招攬生意。
“各位的鄉親父老,快來幫幫忙啊!小女子家中本是南方做生意的,哪知鄉裏傳染瘟疫,家裏人除了我,都染了病,來不及救治就去了,留下女子一人獨自上京找親戚投靠。”說著,劉瑾使勁憋了些淚出來,“一路辛苦奔波,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身上的盤纏卻被偷了,迫不得已,隻有把家中唯一剩下的值錢東西拿出來賣,隻希望湊點盤纏,維持到小女子找到我舅舅為止。各位鄉親父老發發善心,幫助幫助小女子,您一定會有福報的!”。劉瑾越說越激動,越演越入戲,一個響頭就磕了下去,把她痛得不行。
周圍的人聽到喊聲都停下來望去,便看到一個清秀斯文的少年在擺攤,似是為了籌盤纏,一聽竟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道中落,從南方趕來投靠親戚,頓時又多了幾分同情。
桃花眼被劉瑾這一陣哭喊嚇了跳,想到她以前和她搶書敢脫衣服誣陷他非禮,又緩過神來,想著這丫頭又在演戲騙人了,卻見她突然磕了個響頭,給震了下。聽這聲音,撞得不清,難道是真的?
繁華的街上,有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隻因為車裏的人聽到一個讓他熟悉而親切的聲音。掀起馬車窗上的簾子,透過人群,一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果然是她,宋青銳臉上浮上了淡淡的笑容。她的聲音在他聽來,很特別,總是隱隱散發著一股純真與活力,還有她那雙黑眸,瑩亮瑩亮的。聽她喊的一大段話,宋青銳隻信了她錢被偷了那一句,什麼家道中落就剩她一人肯定是胡編的。當時在藥廬山上,和他們一行人接觸時,他隱約感覺到他們肯定不是尋常人家,他事後也沒有去調查他們,他有些不想去查,特別是動用身邊的人去查劉瑾,他不想破壞他們之間這種淡淡相處的感覺。突然見劉瑾猛的一撞額頭,心裏跟著一緊,想著她還真敢演。
宋青銳搖頭笑了笑,開口向外麵的人說道“凡一,去把那人攤上的東西全買回來”,宋青銳默了,想了下,又說道:“不限價格。”
凡一趕應了一聲走了過去。車夫在宋青銳示意下,繼續趕車離開了這條熱鬧的街道。凡一心想,今天主子似乎心情不錯,先前說話的聲音都是清亮的,不像以前,總是冷淡非常。
劉瑾瞧著路上的人都對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她正想繼續哭喊一通讓他們趕快就過來買東西,就見攤前走來了一個人。
“姑娘,你的東西我全買了,多少錢?”
劉瑾掛著淚珠的眼睛愣愣的盯著來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說他全買了?
桃花眼也很詫異,居然真有人來買,還全部都買。他心裏有些不爽快,又要跟他搶東西?
“丫頭,你的東西我全要了”
劉瑾的嘴巴張大了,這桃花眼幹嘛呢,他也要買,全部?
劉瑾埋頭看看攤上的東西,全部是多少錢,她還沒仔細算過,想象劉樺那裏花掉的兩百兩,這裏除開書大概估計個一百多兩,加上她丟的三百兩,一共將近七百兩。她要直接開價七百兩嗎,也許太過分了,萬一別人嫌貴了不買怎麼辦,唉呀,好糾結。
劉瑾盯著先前那個說要全買的人,用手比了個二,吞吞吐吐的說:“兩。。。。百兩”
劉瑾心裏正在糾結是不是貴了,要不再少點,能賣個一百兩也行啊,先用著,她再想別的方法弄點錢,也許到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劉橫,也就不用愁錢了。哪知那人一口答應了下來,伸手往懷裏掏錢去。
“三百兩,我全要了”
話音剛落,劉瑾一臉震驚的看向桃花眼,他這是幹嘛,還真要買她東西嗎,劉瑾有些懷疑,不會是跟她搗亂吧,她真願意賣給他了,倒頭來卻是整她,這好不容易來的大買主走了,她哪去尋啊。
凡一看著旁邊的人,雖穿著樸素,但細看衣料就知不是尋常百姓家,按往常的行事準則,他一向不會主動去挑起事端,但今天這事是主子特意吩咐的,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明白,也不能去問,他知道一定要把事情辦好就是了,隨即開口道“姑娘,我出五百兩,你幫我把東西都包上吧。”
然後,劉瑾果然又震驚了,居然出價到五百兩了。劉瑾手腳利索的把東西全部抱起來,滿臉笑嘻嘻的往大金主懷裏遞,都給到五百兩了,管那桃花眼是真心買還是什麼,賣給這個大金主肯定是要穩妥些的。
大金主給了劉瑾五張銀票,抱著包裹消失在了人群中。劉瑾手裏捏著銀票,笑開了花,激動的向金主揮手說再見,祝願他一定有福報。
劉瑾又數了數錢,五張亮閃閃的銀票,這以後的逍遙生活有著落了。她把銀票塞進衣服裏放好,滿意的拍了拍,抬腳準備往回走去。
她光顧著賺到錢開心,忘了旁邊還有一雙桃花眼一直盯著她。一不小心被人提了後衣襟,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