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學院篇 王心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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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藍色的不可思議的人雖然成功地製服了夜叉,但相對的,他也被夜叉給重傷了。
僵硬的身軀緩緩邁開了腳步,他艱難地移動起了身體,似乎是早已知道闌王就在前方不遠處,那雙隻蕩漾著一片魅惑而壓抑的深藍色的狹長異眼隻輕輕瞥了一下身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血紅人影,淡淡歎息一聲,他捂緊胸口的傷,向著闌王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麼!?”阱看到如此來曆不明而危險的人,在跟驅使得了玄心正宗係的狐神的人在狐神的密閉結界之內戰鬥之後還能活著走出,並且他正試圖靠近闌王的樣子,全身的感官都緊張了起來。
那人的身上,充滿著一種他所不知名的,但卻感覺毛骨悚然的危險的氣息!也顧不得自己混亂的心緒,他從艾尼可身後跳了出來,此時此刻,他必須以保護闌王為首要!
“。。。。。。”魅惑的深藍異眼看著這個突然跳出來阻擋住自己去路的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卻透過阱過於纖細的身子,緊緊盯上了阱身後始終端坐在椅中的那個高貴的人。
隻那麼輕輕地一瞥,他便清楚地了解了對方壓抑在眸底的那份冷冽,他再度歎息一聲,心下早已了然,於是,不明性別的幻音再次響了起來:“闌王,好久不見了。”
闌聞言,俊顏微微轉了個側麵,星光般璀璨的眸子對上那人魅惑的深藍色異眼,菲薄優雅的唇角綻開一抹冶豔到讓人不自覺顫抖的殘酷微笑。他美麗而危險地眯起了眼,回應到:“吖~真的是好久不見呢。”
在場眾人聞言,心中皆是一驚,沒有人會想到,闌王竟會認識如此一號危險而神秘的人物。
“咳咳,嗬、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完全無視眾人的詫異,深藍色的人繼續說到,“怎麼樣?看到我的這幅模樣,可是完全符合了你的預見?”
闌聞言,繼續冷笑著:“可惜了,隻是傷著了你。”
那人聞言也“嗬嗬、”笑開了,笑聲爽朗而富有著不明性別的獨特磁性,“若不是‘隻是傷著了’,又怎麼能配合你繼續將這台戲演下去呢?”
這獨特的帶有不明力量的音色,騷動著眾人敏感的耳際,但話語之中所含之意,卻是讓人無法理解的迷茫。
傷口在大量滲血,延綿不絕的微笑疼痛騷擾著他的思緒,與眼同色、形狀姣好的眉緊皺了起來,他十分清楚,現下的這種狀況再加上今夜特殊的血月之夜,血腥味重了,野獸的野性將會在讓人意想不到的下一瞬間可怖地暴發。
隻是,該做的事,該完成的使命,是不論如何都要完成的。
他放開一直捂著傷口的蒼白的手,手上麵,是足以刺痛他眼的,那份熱烈生命的顏色。這份殷紅的顏色,不是屬於他的,是屬於另一個靈魂的珍貴的色彩,隻是,現在被他毫不留情地占用了,並總是拿來胡亂使用。
透著濃重死氣的唇角扯開抹難看的笑,也不在乎被那個尊貴的血族之王看到他難堪的一麵,無視阻擋在自己麵前的阱,他突然發力,使用瞬移的那一刻,他為自己下定了決心,決定了本來還在猶豫不決的那個關鍵的決定。
“該來的,總是逃不掉的。”淡淡的、呢喃般的話語之中,無限的惆悵蔓延開來。
阱震驚著,渾身的肌肉都被嚇得僵硬。
那深藍色的人身上那樣顯而易見的危險感,闌王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此人定是敵非友!隻是,為什麼?闌王竟會與這樣的人相識?
他能肯定,這人絕不是血族,他的蒼白肌膚盡管與血族的特質非常相像,但他的身上卻透著與血族冰冷的氣質完全相反的濃重的死亡氣息。雖然指甲很長,卻是血族裏麵絕對不會出現的深沉到了壓抑的深藍,還有那同色長及足踝的發,以及完全沒有界限之分的魅惑異眼,一切的一切,都證明著,此人,絕非他們的同族!而透著如此沉重的死氣,就更不可能是人類了!難道,他真的是鬼!?
據說人類死亡了,靈魂脫離肉體就會變成鬼魂。
對人世殘留著十分強烈的“念”的靈魂就會借用暗夜的力量變化成一種虛空的魔物,人類社會將這種魔物稱之為“鬼”。
“鬼”既不成“族”,亦不成“物”。僅憑著活著的時候殘留下來的一份眷念得以存在,隻要碰上了將這份牽念淨化或者升華的契機,斷了它與塵世最後的牽絆,它就會消失了。
“鬼”雖被人類稱為“魔物”,卻與同被稱為“魔物”的血族不同。附加在血族身上的“魔物”之意還帶有了一層怪物的意思。因為,他們血族獵食人類,使人類的生命受到了威脅,而單純的鬼,某些時候卻還能被虛化成“守護靈”的存在,據說,它們是人類的保護者,人類的一種精神寄托。
隻是,眼前的這人,他是如此的真實,他就站在阱的正前方不遠處,並且還似乎與闌王有所關聯,不論怎樣看,他都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實體,不可能是那種傳說中的鬼。
隻是,他的身上卻也透著那麼濃重的死亡的氣息。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血族,阱困惑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失禮了。”思緒還在混亂,那個深藍的人卻不知何時挪動腳步,越過他,接近了闌王。
可惡!竟然在他混亂的時刻來瞬移!阱不禁徹底慌了。
“你!。。。。。。艾尼可,攔住他!”他轉身,不自覺發出尖叫。
本就處於戒備狀態的艾尼可聞聲,也迅速反應過來,血族的長爪立馬直指那個飄忽不定的藍色身影,眼看著鬼魅長爪就要抓住那個正在飄忽不定的身影了,突然地,身後兩道冰冷到極致的光芒射來,艾尼可險險躲開的瞬間,下一刻一聲暴喝傳了出來,嚇出眾人一聲冷汗。
“退下!”闌徹底冷了俊顏,將懷裏的清苑安放在躺椅之中後,“豁——”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後的夜奴似乎是早有準備,在主人站起的瞬間,發動了攻勢,插進追逐的兩人之間,將那個深藍的人護到了自己身後。
伸長了的黑色長爪上,寒冷的藍色冰焰泛著森冷到極致的光,正在逐漸凝聚成型。
阱在見到那些晶藍色的多棱冰塊的那麼一瞬,驚訝到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那樣純粹的,伸出雙手,便能凝結起“晶”的力量,那個傳說之中的,獵人的“焰”之力,原來是真的存在的!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闌王那聽了總讓人不自覺打冷顫的冰冷嗓音無情無緒地想了起來:“阱,身為我馮。愛普拉族的管家,待客的基本禮儀,難道你忘了麼?”
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阱本就蒼白的秀麗容顏在聞言的瞬間變得更加灰白,他渾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顫,雪白的貝齒將牙關咬得死緊,做了王多年的貼身管家,他清楚地知道,闌王,生氣了。
“抱、抱歉。”他努力環抱住自己,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卻渾身顫得使不上了一點力。
他想不明白,闌王,他究竟要做什麼!他不懂,為何那個平日對與防衛總不能鬆弛一分的闌王為何要選擇對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危險視而不見。
“艾尼可,帶阱下去,太失禮了。”闌看著自己如此失態的總管,煩躁地皺起眉。
周身充斥著血液的香甜之味,不斷撩撥著他的極限,闌感覺,自己快要到極限了!
隻是,他現在隻有藍,注定了黑色的命運裏,還缺少著紅!本性的紅!
抬頭望天,血色的月事如此的圓潤,一切都在照著他的預想演變!
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在如此完美的演變過程之中有任何突發的情況發生!即使是自己最為信任的棋子也不行!
看艾尼可領命,帶了阱隱進周身的森林,闌笑了。沒有情緒的冷笑,璀璨的星眸對視上夜奴身後那雙同樣在注視著他的藍色異眼,心照不宣地,兩個人神秘而默契地移開了雙眼,望向樹下躺椅之中那仍在獨自熟睡的小小人兒。
無人阻攔,深藍色的人放慢了速度,放輕了腳步,緩緩移近了清苑,在躺椅邊恭敬的蹲坐了下來。
“注定的命定,不存在有偶然,有的,不過是穿成鎖鏈的必然。這隻是命運的連鎖效應而已。”
蒼白死氣的美麗容顏,在望著那張平靜睡顏的那一刻綻放開了一抹璀璨而溫暖的笑顏。
俯身,姣美的唇向著光潔的額獻上一枚真摯的輕吻,不明性別的磁性嗓音變得虔誠而恭敬。
那人背對著闌如同耳語一般,輕聲說道:“我們的王,在等著了。”
闌的星眸在聞言的瞬間幾不可查地顫了,血族高貴的王揚起了高傲的頭顱,任由血色的流光溢彩自眸底深處湧上星光般璀璨的妖瞳,完美的唇角勾勒起了興奮的弧度。
夜奴冷下了眼,沉默無言,他看見了,闌眸子裏所倒映的,那抹熟悉萬分的紅色。那是豔麗的,屬於黑色命運的紅!
那紅,翩然而至。
紅色的人帶來了黑色的命運,血月之下,從天而降的、那抹世間最為豔麗的紅色,燦得在場所有人的心中一片蕩漾。
血族之中惟一的女王宛如一片輕羽一般,翩然而至,在眾人的注視之中,降落到狐神結界殘骸的正中央。
血族特有的蒼白到過分的無暇肌膚,一襲豔紅如血的緊身低胸晚宴裙完美而服帖地依附於那令所有女人都豔羨萬分的曼妙身材,勾勒著婀娜多姿的華麗姿態,在瞬間就奪去了在場的所有視線。
眾人都定定看著那位尊貴冶豔的女王,闌王在見到她降落的那刻,淡定著,優雅地坐回椅中,一份沉重的淡定與從容在見到女王身姿的霎那被強行壓抑進眸底在深處,轉化為駭人的冷冽。
盡管闌已經下令讓在場的閑雜人等全都退出森林,但為了安全起見,代替情緒失控的阱在現場指揮的艾尼可並沒有讓所有人都撤離開去,除留下的部分闌王親衛隊成員精英外,他還派了人前去通知尚在會場的克魯德他們。
不是他不願意服從闌的命令,隻是,麵對那個在傳說之中早已瘋狂了的女王,他不得不為了闌王的安全而謹慎考慮。
馮。愛普拉氏的王的名譽絕對不能被一個瘋子所玷汙!
然而,突然從天而降的女王在見到了在場嚴陣以待的眾人以及躺在地上的那個血色之人之後,並沒有表現得有一絲的訝異,相對的,她像是早已知道了這樣的結局似地,從容不迫地走到仰躺在地上的夜叉身邊。
白如鬼爪、伸長著吸血鬼特有的銳利長甲的冰冷十指慢慢地撫摸上逐漸失去溫度的年輕臉龐,美麗的大眼在下一瞬間竟然滴落下了晶瑩。
“。。。。。。人類的屍體一旦失去了生命最後的溫度就開始不可避免地變得僵硬了。這是肉體腐敗的一個先程,一個讓活著的人看了,最為難過的先程。”
呢喃著,女王移動手指,在眾人尚未有所反應之前,向著那還在微弱地起伏的單薄胸膛狠狠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