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要的熱水。”
    店裏的夥計，敲了敲門，等到秦隸的回答後，才敢推門而入。
    看著他將水放好，秦隸起身到窗前。遠處的燈火還在，倒不是顯得長夜寂寥。
    他不是感性之人，此刻卻難得有些寥落，語氣輕飄，幽幽地問了一聲：像是沒有多少的上心。
    “黑市，很久沒見這麼熱鬧了。”
    小二是中原人，手中的夥計沒有停頓，看著秦隸的衣著打扮，也知是位貴客，自然不敢怠慢。
    像是有些擔心隔牆有耳，還有些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牆麵，還沒有回答，就先歎了口氣。
    “唉，還是北漠人的奴隸問題。最近又出了一批奴隸，看樣子是一個部落的。”
    仔仔細細地擦著木桶，接著說道：“大概是最近幾月馬賊猖獗，官府不管，這裏的百姓也就沒有辦法。”
    “我們堂堂禮儀之邦，怎麼可以出這種事，這些難以教化的蠻人。”
    說著，他搖了搖頭，壓下了憤慨，語帶頹喪。
    “我就一小老百姓，也插不上手，也就說所罷了，客官見笑了。”
    他似乎還有些不甘，倒好了水後，又說了一句，“不過這次的幾個小奴隸，鬧的狠了，一群人想偷跑出去，可終究是孩子，哪敵得過這些彪蠻大漢。被抓後，大概現在還在行刑。”
    “北漠的刑法啊，真是造孽……”
    秦隸聞言皺了眉，等到小二出了門，他還是靠在窗邊，目光不定。
    這樣的弊端也不是一人可以解決，但放任著，總會對大秦王朝的統一格局不利，但鞭長莫及。
    就算是派了禦使，也難敵這些以宗教為信仰的統治階層的陽奉陰違。
    中原的刑法典吏，風俗習慣，生產技術，思想觀念，也不是可以讓這些人快速的接受。
    秦隸看著遠處的目光一收，就瞄到一個穿著夜行衣，鬼鬼祟祟的人。
    看身形，秦隸挑了挑眉，翻窗跟上。
    目的地直指黑市。
    秦隸跟在他的身後看他小心地翻過圍牆，避過幾個崗哨，在他暴露之前，隨手解決麻煩，跟進的黑市中占地最大的一棟樓。
    熟門熟路的潛到地下。
    哀嚎嘶叫的聲音在這裏被無限的放大，帶出詭譎駭人的氛圍。
    角落中，隻有一豆燈火，搖搖欲沒。
    隱隱的哭聲更給人陰森之感。地下沒有看守的人。
    秦隸暗自搖頭，太鬆懈了，這樣的防守。但方便了他們。
    混跡江湖，什麼沒有見過，秦隸沒有多少的驚訝的憤怒，他見過更做過比之更殘忍的事。
    越到裏邊，光線漸漸不再昏黃。
    通過向上的階梯，秦隸知道隻出口就是展台。
    看著黑暗中的人都怔怔地看著他。
    沒有求救聲，像死人一般沒有反應。
    秦隸已經再無心思去留意吉珠的去向，他的目光，被牆角的幾乎被壓蓋的青色玉石身上。
    鐵質的門上沒有上鎖。這些人卻已經沒有逃生的欲望。
    秦隸推開門，牢裏的人才像是受了驚一般，呆滯的臉上充滿了恐懼，連滾帶爬地躲到角落中去，青玉在他們慌亂之間被踢到秦隸的麵前。
    清脆的聲音像是驚雷般，讓他們開始瘋狂地喊叫。
    其他的牢房中，都受到影響，反應驚懼地哭號起來。
    彎腰拾起，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那對夫婦呢？”
    沒有回答，他們驚叫的聲音卻響徹不停。
    遠遠傳來的恐嚇聲讓外圍的一些奴隸漸漸安靜下來。
    其中一個老婦人看著秦隸冷如冰霜的臉，顫巍巍地從這些人中擠出。
    向著秦隸慢慢跪下。
    “求大人，救救我們。”
    像是連鎖效應，牢房中陸陸續續傳出幾個神智清晰的聲音。
    秦隸卻不作回答。
    老夫就跪在地上，向著他磕著頭。
    “我再問一次，那對夫婦呢？”
    老人直起身子，她的聲音沙啞：
    “這塊玉是個孩子的。她帶著一些不願做奴隸的幾個人，逃了出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秦隸聞言，握緊了手中的青玉。
    轉身離開，直奔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