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蔣酈湘和秦蔓珍都入了選，四娘的陰謀還真就得逞了，這冒著被人戳穿塗了臉的危險讓她一直提心吊膽，雖說被發現的可能幾乎沒有，但萬一被查出來估計思靖侯府都要受足連累了，這欺騙東宮和蔑視甄選的罪名她要是背上那可真就萬劫不複了。好在給蒙了過去，這提在嗓子眼裏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宦者叫未入選的閨秀下去休息了，說是略休息一會就有人來差送他們出宮了。想到鸝湘和蔓珍都入了選，四娘又惆悵起來，假若她們真進了東宮，那今後恐怕沒什麼相見的機會了。
    用了些茶點，有宦者和宮女來把她們落選的聚在一處以便差送。本來東宮的太子妃人選是應該皇帝來選擬的，不過如今皇帝忙亂政務，底下大臣的對人選的舉薦又是一塌糊塗但又不想應付這件大事，便交權皇後及眾妃按著以前有過的法子來甄選了。
    休息時聽說這傅良娣就是舉薦上來候選太子妃人選，但她才進東宮不到半年，皇帝就想了甄選的事來，防著位高權重的臣子往東宮亂舉薦人選。這傅良娣也是身世顯赫了，嫡親的姨母正是鄧淑媛的嫂嫂，雖是和鄧家沾親帶故，但到底不是姓鄧的，這淑媛娘娘心裏自是想著自家鄧姓人來輔佐親生兒子，畢竟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皇後明著什麼不說，但她早就打聽好了，晏家這一輩的女孩子都還小，但也不能把太子妃的位置給了鄧家。範陽盧氏是高門士族，家風口碑極好，這次曜武將軍就將嫡女盧清環譴了過來，心裏早就內定給了她太子妃的名頭了。
    馬車準備好了，四娘本想把臉洗掉但是怕被人看到，覺得還是在回家前洗掉就好了。她也沒能見到還留在前殿的蔣酈湘和秦蔓珍。一個人孤零零的上了車，車裏還有五六個女孩，算起來全是她家附近街坊的鄰居，模樣都是一般般不太出眾，拘謹的有些不夠大方。她們看起來都有明顯的失落，想來也是住在朱雀巷、鴻鵠街的這些人家算下來絕不會是小門小戶，可能對她們來說落選還真不是一件好事。入不了皇家這道門檻，隻能許配給仕宦家庭，那些富麗堂皇的日子一生都與她們無緣了。
    四娘想，若是平民家的女子，可能覺得能許給一般的富戶家都是交了好運，福氣非常了。仕宦家的女子，又有多少渴盼進入宗室，能夠改變家族的命運或者增添家族的臉麵。不過於她而言，天家就是剝削和壓迫，森嚴的規矩會令她失去生活的樂趣。以至於她耍了小花招鋌而走險的減少自己進入東宮的機會。如果父母親知道這件事，定會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自私無情，把一大家子的前途都拿來作弄了。說不定還罰關禁閉打幾板子，罰零用銀子。
    兜兜轉轉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過了自家坊門到了朱雀巷，棲茵沒在家門口下車，而是拐進了一間胭脂鋪。你當為何，不過是要處理了這故意塗的有些黝黑的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