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好樂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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轅朝兩百四十年春,當今聖上寵妃誕下六皇子,賜名洛,加封親王。二十年後,轅朝內外奪權風雲變色,二皇子轅恒率軍包圍京城,眾多皇子之中卻唯獨不見洛親王。而此時,江湖突然傳出江湖百曉生百年之後衣缽的傳人為一白衣青年,名為風傾落。此人一入江湖便以一把乾坤扇,一襲白衣挑了三湘水寨的賊窩,智鬥當今第一才子淩雁飛,更是在嵩山掌門為其掌上明珠比武招親之時英雄救美得了其芳心,當然,最終風傾落並沒有下聘迎娶這出名的美人。但是,經此風傾落一名在江湖已然是家喻戶曉,武林中人因其盡知人事,便冠以‘神機子’美名。
這樣一個風流瀟灑,又多情仗義的才子的身世沉迷,然而這卻更加成為眾人追捧的對象。當轅朝易主,木已成舟之後,不少大臣還在暗自可惜這轅朝有名的洛親王消失無蹤,無緣於皇位之時,轅恒一道聖旨便讓風傾落一襲白衣再次站上了朝堂。當時人們才恍然大悟,早在多年之前,這洛親王早已經是轅恒在朝中的情報探子,兩兄弟內外合作將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外間傳聞,風傾落的情人遍布天下。其實不然,他隻是多情,卻不隨意留情,隻是世人口舌,他也懶得去辯解。隻是,歲月在他灑脫了二十五了年頭之後突然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難題。這個難題,便是眼前的女子。
秋清夢也沒有想到會在此處見到風傾落,而且見其蟒袍加身顯然是朝廷重臣,一時間也是愣在原地。
風傾落幾次張了張嘴,最終打轉在口中的除了‘為何’便也不知該說什麼。這半年多的尋找,他想過許多話要講與她聽,隻是此時此景卻是不應予他多問。下意識地抿緊了雙唇,他朝秋清夢點了點頭,便朝皇位之上的轅恒拱手道:“今日多喝了兩杯,有些失禮了,錯把這位姑娘當成舊識了,還請皇上多多恕罪。”
“你啊!趕緊坐下醒醒酒,這風流的個性都真是改不了。”轅恒裝似無奈地搖搖頭,也不責罰,隻是讓其坐下。其實唯有他這個做兄弟的才看得出方才風傾落的失態並非那般單純,隻是朝堂之上,一不小心就會落人話柄,他也不能現下問清楚。一轉頭便看見站在下方顯得平凡無奇的女子,轅恒開口道:“今日是為鎮北大將軍所設的晚宴,素聞姑娘琴藝絕佳,故而今日還想請姑娘奏一曲。”
秋清夢低垂著頭也沒有往上看一眼天子容顏,隻是跪拜遵命之後。接過尤碧手上的古琴,人群之中立刻便有人提出了異議,“如此粗製濫造之物豈能登大雅之堂,更何況在天子麵前,真真是貽笑大方啊!”說話者是素來不滿兆廷勢力坐大的官員,隻是此言一出,最先發怒的卻不是兆廷,倒是兆廷的副將秦倉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
“我們在西北這半年來,聽的便是姑娘用這粗製濫造之物所奏的天樂。”秦倉粗狂的大臉加上現下怒容顯現,倒顯得有幾分駭人之色。在西北之時,秦倉便已經將秋清夢當做救命恩人一般,如今見其受辱自然是耐不住這急躁的性子。
“好了,也都別吵了。”轅恒皺著眉打斷了這突如其來的爭吵,轉眼看到秋清夢手上的古琴確實是有些老舊了,便開口道:“去,將波斯今年進貢的‘流雲仙琴’拿來,這好樂自然是要配上好琴。”末了,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笑著問秋清夢道:“不知姑娘是否認同?”
“皇上說得是,奴婢謝皇上賞賜。”秋清夢一邊謝恩,一邊在心中暗自佩服這轅恒的手段。換了她的琴給大臣麵子,賜上等的進貢之物也是補了兆廷的麵子,兩廂不得罪之下現在就隻等她的演奏了。
重新換過的琴為波斯貢品,碧玉打製的琴身全體通透晶瑩,琴弦觸手柔韌為上等蠶絲。這‘流雲仙琴’已經是她見過的,除‘忘心’之外最上等的古琴,就算是放在現代也是價值不菲。瘦弱的指尖觸及琴弦,指尖微動之間,熟練流暢的曲子便流瀉而出充盈了整個大殿。不知是因為琴音太過清澈悅耳,或是琴聲之中勾勒出的場景才過惑人,原本喧鬧的大殿之中此時卻是誰都沒有出聲,都靜靜地傾聽著這琴聲之中的滄桑孤寂與沙場男兒為國獻身的豪情壯誌。
一曲終了,轅恒握緊酒杯狠狠飲下一杯,心情仍然沉浸在沙場征戰的場麵之中,高聲道:“好,好一個壯士十年未歸,為國死而後已的豪情悲歌。”他站起身,舉著酒杯對兆廷說道:“鎮北大將軍,朕敬你一杯,多謝你多年來為轅朝所做的一切。”
“臣代所有將士多謝皇上。”兆廷起身,同樣難掩聽到琴音之後的激動心情,豪邁地便幹了一大杯酒,“方才姑娘所奏的便是邊關將士們思鄉難耐之時,舒緩心情所用。”
“朕也是數年未征戰沙場了,若不是這位姑娘,怕是要忘了這邊關的風沙之味了。”轅恒複又倒了一杯酒,衝著秋清夢所在之處說道:“朕敬姑娘一杯。”到了此時,轅恒對秋清夢已是大大改觀,開始有些欣賞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子。
“奴婢多謝皇上抬愛。”秋清夢對著太監呈上來的酒液微微皺了一下眉,卻還是伸手接過慢慢喝下。果然,酒到喉間之時便猶如烈火灼燒一般,她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但還是盡量將聲音壓下。
“看姑娘身體不適,今日倒是勉強了,且下去休息吧,讓禦醫好生看看。”轅恒柔聲說道,有些擔心秋清夢這瘦弱的身子骨能不能吃得消。
“是,奴婢告退。”忍著不適,秋清夢低著頭,抱起古琴便轉身走出了大殿。
轉身的那一瞬間,那青絲飛揚,藍色紗衣被大殿湧起的風撩起誘人的弧度,轅恒無意中的一瞥便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熟悉感,記憶之中的藍色身影與眼前之人是如此相像。
曲終人散,晚宴在三更過後便漸漸消停了下來。風傾落幾番打聽之下來到了秋清夢在宮中的住所,才一踏進偏殿便看見秋清夢已然坐在亭中沏茶,那姿態便好似等了好久一般。
風傾落心頭一熱,大步走進亭中,待到走近便越發感覺到眼前之人消瘦到幾乎與之前判若兩人。
“公子請坐。”秋清夢沏好了茶,看見風傾落還站在一邊便說道。
風傾落看了好半天才忍不住說道:“這半年,你過得可好?”說完,他便有些後悔了。瞧見人都消瘦成這副模樣,怎麼可能會好。豈料、、、、、、
“多謝公子掛懷,清夢過得很好。”難得遇見熟人,秋清夢心情頗好,便也多話了起來,“今日在此遇見公子,著實令清夢吃驚不少。”
風傾落沒想到她會說自己過得好,見她麵帶紗巾,也顧不得失禮,開口道:“臉,怎麼了?”
“已是舊傷了,無礙。”方才那一杯酒讓她的聲音帶著些沙啞與不自然的低沉。
“可否讓在下看看,在下識得一些醫理,或許能有對症之法。”
“多謝公子,隻是臉上舊傷著實可怖,怕是要嚇到公子了。”知道對方是真心對自己好的,但秋清夢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風傾落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如今能找到你,已經是心滿意足,還有什麼比得上人海茫茫可怖。”想到大半年奔波尋找的人便在眼前,長時間的疲憊仿佛一下子便要將他壓垮一般,壓抑在心口對眼前之人的思念與癡想在這一瞬間好似決堤了一般,他啞著聲音道:“姑娘可知,這半年來,在下一直在尋姑娘?”
秋清夢一愣,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一句話,“清夢不知,公子可是受人所托?”受人所托,可是受了那人的托付,那人是否還記得她的存在?她無法控製的思想定格在那人的身上,竟是沒注意到風傾落異常壓抑的情感。
“受人所托是有,但更多的卻是在下自己所願。”風傾落知道此前便已經被其拒絕了一次,但是看著麵前這副瘦弱的身子,沒由來地便是控製不住內心想要憐惜,想要占為己有的衝動。他猛然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茶杯‘鏘’的一聲掉落在石桌上,不顧對方眼中的驚訝,他終究還是將心中所藏的話語說了出來,“姑娘可願下嫁於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