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往事恍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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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澤與宋玉泱二人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宋玉泱之母王雪柔乃是在玉澤之母歐陽忻辰嫁給宋靖彧五年未有所出之後才進門的,她嫉妒宋靖彧對歐陽忻辰用情至深,一直疏離溫柔可人的歐陽忻辰,而且還從小便教育自己的兒子,遠離歐陽母子,再加上宋玉澤十三歲離開將軍府,所以玉澤玉泱兩兄弟,並不親密,卻是異常的疏離。
當年王雪柔因在街上見過得勝歸來的宋靖彧之後再也無法忘記,便央求哥哥王睿璋向宋將軍提親,他王家本是武學世家,本就不在意那繁文縟節,再加上他二人父母早亡,王睿璋過度寵溺妹妹,便不顧及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冒昧地向宋靖彧提及此事。
宋靖彧與其妻歐陽忻辰的感情甚篤,自然是不應允的。然而歐陽忻辰自知五年未能為宋家誕下子嗣,早有為宋靖彧納妾之意,隻是礙於他極力反對才作罷,然而終於遇到一個不在意他已有妻室,反而愛他至深,甘願為他委屈自己的人,歐陽忻辰自然是想方設法、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地說服了他。當時她極力主張此事,不僅不顧皇帝皇後的反對,反而說得他們都加入了勸說宋靖彧的行列,歐陽忻辰認為太過委屈王雪柔,便宣布她二人不分長序。
可誰知天意弄人,她竟先於王雪柔懷孕,而後先王雪柔二日生下宋家長子玉澤。
而方才,二人竟說了兩句完全相同的話,不可思議之餘,二人都沉默了,因為他們都怕再冒出一句和對方相同的話來。
誰知淡音卻不合時宜地說道:“我看你們這才叫‘心有靈犀’呢!”
“我們是兄弟,心有靈犀亦在情理之中,你怎麼反倒撅起嘴來!”宋玉澤調侃道。他明知他這弟弟連定情信物都給了淡音,也深知這十三年裏玉泱一直陪在淡音身邊,早已情根深種,而淡音在婚前也曾拒絕嫁給他,也應該是為了玉泱。可他卻一直都十分珍視這個弟弟,渴望和玉泱以兄弟之禮相待,可玉泱自小受其母影響,和他甚是疏離,和他相處就像君子之交,淡如止水。
“她那是嫉妒。”宋玉泱走到不遠處的桃花樹下,從樹下的大石頭上拾起劍鞘,邊豪邁地插劍入鞘邊笑著說道。他對玉澤雖不像一般兄弟那樣,卻是對玉澤的文采武功都十分佩服,也敬重他沉穩有禮,智慧持重。所以,就算他心愛的女子和玉澤朝夕相處,也不擔心他們有何逾禮之舉,隻是他一想到玉澤和淡音是名義上的夫妻,還要在他麵前裝作恩愛的樣子給他爹看,便心亂如麻,還怒火中燒。
“你們這是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淡音裝作略微的生氣,實則有些驚異:這兄弟二人都很清楚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她本以為他們會十分尷尬,沒想到他二人卻自在得很,可她卻自在不了,想及早逃離,“不和你們說了,我去拜見姨父。哼!”她像小時候一樣撒嬌似的跑開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宋玉澤握著扇子拱手道。
“嗯。慢走,小心。”宋玉澤自從自立門戶之後,就很少回到將軍府。父親與他在他自立門戶之後便斷了父子關係,他十九歲那年,鄰國武士不懷好意地向晅琰王朝年少官吏挑戰,作為文官的他竟在本國青年武官受傷甚至戰敗的情況下主動請戰,他在擂台之上對陣之時險些受重傷,此後父親與他關係和好如初,但之後他們也很少在將軍府見麵,再加上將軍府近年來布局有所改動,玉泱如此說也是好心提醒他。他亦了解。
宋玉澤著急地去追淡音,卻看到了他不願見之人。隻聽她略帶諷刺地說道:“呦,我當是誰,原是駙馬爺駕到。老身這裏有禮了。怎麼沒見公主呢?”此人乃是宋玉泱和宋玉雅的母親王雪柔。
“姨母怎會如此說,駙馬也好,孩子也罷,玉澤總是晚輩,怎能讓姨母行禮呢,姨母見外了。至於音兒,她說好久未見父親,便急著去見他了。我剛剛見那桃花兒很美,便多看了一會兒,想要送幅畫給音兒,誰知她走得這麼快,我竟找不見了。”宋玉澤是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總是寵辱不驚的,從小麵對別人不懷好意的話也從不無禮地慍怒,而是彬彬有禮地對話,卻也不卑不亢的。因王雪柔與他母親不分長序,他從小便喚她“姨母”,母親過世之後,雪姨母雖然有三年虐待他,他為了家庭和睦,不想讓當年鎮守邊關的父親憂心,也未曾向父親提及過,可後來他實在承受不住,便決絕地自立門戶了。但他也未曾怨過她,一直都不將那些傷痛放在心上,反而拿她當長輩似的敬重。而他之所以不提和玉泱閑聊的事,是因為雪姨母從來不喜歡玉泱和他太過接近。
“玉澤,你怎麼這麼久都沒追上來?”淡音從前麵折回,見到王雪柔便叫道,“姨母。我剛才從這裏經過,許是走得急了,未見到姨母,還請姨母莫怪。”她從小便是將軍府的常客,但皇後與王雪柔並無交情,她與王雪柔也並不熟悉。她心裏想,母後對雪姨母的印象素來不好,但怎麼說她也是玉泱的母親,日後免不了長時間相處,我也理應敬她如母。
“我也是剛剛才來到這兒,並非公主剛才忽視老身。”王雪柔拘謹地說道。
“淡音是晚輩,姨母喚我‘音兒’便可,你我親戚之間,何用拘禮!”淡音越發地不自在。
“好。音兒,玉澤。快進去拜見你們父親吧。”她引他們進去將軍府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