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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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涼很體貼地給我穿衣服,說實話,我真不喜歡被弄成這樣,搞得我多脆弱似的。於是我推開他特別隨意地說“我自己能穿,你別跟我媽似的伺候我”他沒說話,就是站在一邊笑的若有所思,我穿好了襯衫,套了一件絨背心,再穿上外褲之後下床,就那麼一瞬間,我整個人站不穩向前麵栽過去,簡涼穩當地將我抱在了他懷裏。
腿好酸痛,走不動路。
“不是說自己可以麼?”他挑了下眉毛,神情十分欠揍,我抓著他的領子哼哼“都怪你”
洗臉刷牙整個過程,都是他抱著我,我賴在他身上完成的。在洗手間裏我見浴缸裏還放著水,就問他早上是不是洗澡了,簡涼平靜地告訴我,昨晚他帶我來洗的,我居然一點印象都沒。
一天都和他賴在房間裏,他抱著我在陽台上曬好不容易出來的太陽,我坐在一邊看書,簡涼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鉛筆和速寫本,在畫著什麼,我湊過去看,他在畫我。畫的很用心也很像。
“我小時候覺得會畫畫的人特別厲害,一直想學,可是沒那個天賦”我抹了一點鉛筆灰蹭在簡涼的鼻子旁邊,他微笑的弧度特別好看,帥氣溫柔地像是從古歐畫卷裏走出來的王子一樣,有萬眾矚目的光芒。
“我可以教你,來”他把鉛筆放在我手裏,握住了我的手,帶著我在畫上麵勾描著線條“陰影要排的整齊,像這樣”鼻尖在紙上有沙沙的響聲,簡涼教的很用心,我卻在心猿意馬,美人在懷,誰能坐懷不亂啊。
在這一個星期裏,我和簡涼天天膩味在一起,誰都沒有厭煩。他和我會上街散步,逛逛超市買東西,我看他做菜,看他畫畫,也聽他在鋼琴店裏用漂亮的手指用心地演奏一首曲子,簡涼說他最喜歡的鋼琴家是肖邦,但是我比較喜歡聽他彈理查德。
我們兩個經常去逛圖書館,一呆就是一上午,我和他講自己喜歡的作家,還有自己的理想,我說小時候很想當個小說家,現在正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簡涼隻是笑了笑,他沒和我說過他想要做的事情,我問他是不是想當明星,他搖頭,沉默了很久。
終於在一個陰霾到暗沉的天氣,簡涼帶我去醫院,去看了躺在床上的戴敏珂。
醫生說他身體各項指標和機能已經恢複正常,可是醒來仍就是遙遙無期,簡涼坐在床邊,用毛巾給她擦手背,溫柔而細心,然後他和我講了關於他們的故事。
這是一個俗氣的青梅竹馬的故事,就像我和許諾一樣。
不同的是,小時候敏珂說要做他的新娘,說想成為舞蹈家,她的芭蕾跳的非常好。簡涼經常陪她在練功房裏,他彈曲子她跳舞,一副生動的畫麵似乎就展現在我眼前。
他們彼此的約定,都在心裏藏了很久,直到五年前的夏季雨天。
簡涼的眼神顯得有些黯淡,我站在他身後,被他握住了手,他說那個雨天他像往常一樣接敏珂一起回家,路過一條正在整修的馬路口時,有一群小混混攔住了他們,簡涼和他們動起手,為了不傷到敏珂,他用力地將敏珂從一個人手裏拉開推向一旁,就是這一推,她被推向了馬路,拉著水泥的貨車撞向了敏珂,她的身子被撞出了很遠。
簡涼很愧疚,他認為這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沒有推她,沒有走那條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敏珂傷的很嚴重,不僅全身多處骨折骨裂,而且頭部的撞擊最為激烈,導致了血塊壓擠腦神經,再加上其他的損傷,最終導致了她現在這副植物人的模樣。
一個女孩最美好的年歲都在沉睡,在這張病床上度過。敏珂的父母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常年居住在國外,她的父親病的很嚴重,最終也去世了。簡涼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守著這個女孩,讓她安睡,完成她的夢想,萬眾矚目,光環倍增。
或許我能懂他的心情,不是愛和喜歡,隻是責任還有深深的愧疚。
簡涼抱著我一言不發,說實話我不會安慰人,隻好拍拍他的背,像在安慰一個受傷的騎士。不知不覺,又下雪了,白色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降落覆蓋在灰色的世界,顯得非常的安靜,病房裏插著一束開的正好的百合花,香味欲醉。
很多年後,我已經羈旅在他鄉,我身邊的人換了又換,我失去了自己的理想,過著我並不喜歡的生活,我也失去了簡涼。每到冬天下雪時,我都會想起幾年前在濱陽的醫院裏,他安靜抱著我不說話的樣子,我非常非常地想念他,非常。
自從那天在醫院的事情過後,簡涼又恢複了常態,我和他有個相同的地方,都不會輕易地把脆弱展示給別人。可我和他又不同,簡涼就像一整片天空,再大的傷害都在他身上看不出痕跡,他總是能把最好的一麵留給別人,那個帥氣迷人又英俊的他,帶著與生俱來的光環。
而我就不同,被傷了就是被傷了,留給我的傷害我會念念不忘,同時又讓我發生著改變。
轉眼之間,就要過年了,也就意味著簡涼要離開中國去英國陪她母親。他跟我說,他媽媽一直居住在國外,父親偶爾會回國內處理一下事物,本來父母也想讓他過去住,但是他在這邊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就一直留在這裏,我問他你家是幹嘛的,他就是笑笑,說做一些小生意而已。再後來的幾年裏我才知道,他家族的名氣是有多響亮,財力有多麼雄厚。
除夕前兩天,我送簡涼離開,本來他說他不想讓我去機場送他,說會忍不住當著很多人的麵吻我,我踹他兩腳說你別拍偶像劇。
雪一直下,送他到了機場,人來人往的大廳裏,他十分留戀的抱住我,說過幾天他就回來,說實話我也挺舍不得他的,但是還是做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走吧,走吧,人總要學會自己長大。最後我唱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聽的不耐煩了,就把我抱在懷裏吻了很長時間,直到廣播站說飛機要起飛了,他才離開。
送走了簡涼之後,又變成了我一個人,站在熙熙攘攘人海,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文藝。
剛要走出機場大廳,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起來,是許諾打來的,我有些奇怪他怎麼會這時候打來。
“你猜我在哪裏?”許諾的聲音隱隱透著興奮,我心裏咯噔一聲,他不會回國了?
“我已經到機場了,阿寧,轉身”隨著許諾的指揮,我掛掉了手機,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身,一個大腹便便已經謝頂了的中年男子朝我迎麵走來,我操,不會吧?許諾才去美國四五年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了?我要不要裝不認識他?他不會已經認出我了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中年男子朝我走過來,他對著我使勁翻了一個白眼,就從我身邊走開了。
而正站在出站口,對著我笑的露出懷念神色的男人,幾乎讓我認不出來。他向我走過來,手裏還提著行李箱,許諾和小時候幾乎完全不同,那時候他瘦瘦小小的,幾乎風一吹就跑了,他愛哭,愛抱著我撒嬌,玩過家家死活要當爸爸。
站在我麵前的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領帶旁邊的別針透露出一股商業經營的味道。他站在我麵前,幾乎比我高了有大半個頭,笑起來嘴角的弧度看起來十分優雅,又帶著種邪佞的感覺,那張臉還帶著點小時候的模樣,隻是眼神大為不同,他看起來完完全全像一個披荊斬棘回來的國王,渾身有著成年男人自信的光彩,帥氣英俊逼人,惹得身旁來來往往的女生頻頻側目。
我看著他掙紮了半天,最終說出一句“先生,你找誰?”
他扔下了手裏的行李箱,上前一步彎腰抱住了我,鼻息間都是他昂貴男士香水的味道,他的語氣裏透露著濃濃的懷念“我回來了”我抬起手也抱住他“總算回來了,兄弟”許諾笑了幾聲“我好想你”
許諾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個滿是精英上流社會男人的模樣,坐在他家早已在機場前等候多時的豪華轎車裏,他倒了一杯香檳給我,舉手投足間都充滿魅力“幹杯”許諾的杯子輕碰了我手裏的杯子,清脆的響聲。
我喝了一口香檳,開口說話感慨萬千“你變化簡直太大了,屌X絲逆襲高富帥”許諾對我的話一笑帶過,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別的……怎麼說呢,優雅又帶著妖邪的感覺,像一個吸血鬼伯爵一樣,嗯,沒錯。
又喝了口香檳,我開始抒發心裏埋藏多年的矯情“這些年在國外過的怎麼樣?”我挑了一句最爛大街的開場白,許諾的回答顯得很隨意“一般,你呢”
“我啊,就那樣,像無數個中國莘莘學子一樣,中考,高考,上大學,然後混四年等畢業,再然後就闖蕩闖蕩,最後找個穩定的工作,再計劃以後。沒了”
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說的最多的也是從前的話題,對於他離開的原因他一直避之不談,我想可能他覺得沒到時候,也就沒有刻意的問。最後車子開到了一家豪華的酒店門前,我陪著許諾去辦理入住手續,最後他安定在這家酒店的豪華總統套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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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終於寫到我最喜歡的角色許諾出場了。
話說之前的H,表示寫的時候內心很平靜,還聽著超級文藝的鋼琴曲。
一些朋友表示,寫H的時候自己都會臉紅覺得不好意思,跟他們說過之後,我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於是,這是表現了我比較沒節操麼?哎呀,寫耽美的哪個有節操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