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舞會場地，碰到了文萱，她和我跳了兩支舞之後，最後的King&Queen評比開始了，全場的燈光亮起，主持人在念票選人的名單，果然，簡涼和他的搭檔小冰的票數一路攀高，他們兩個站在人群讓出的中央場地，一束聚光燈已經打到了他們身上，小冰笑的美豔非常，但簡涼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我不可聞聲地歎了口氣，抓起旁邊的香檳就灌了下去，身邊的文萱提醒我“別喝了，會喝醉的”我對她笑笑“這個還喝不醉我”文萱剛想說什麼，突然主持人念到了我們兩個的名字，在接下來，我和文萱的名字與簡涼他們持續上升，爭高不下。
    文萱顯得非常興奮“難道這次贏得King和Queen的會是我們？”我沒回答她，在人群中，氣息紊亂，突然，一束白色的聚光燈打在了我們周圍，亮的刺眼。人群給我們辟開了道路，我們和簡涼他們對立相望。
    讀票仍在繼續，站在一邊的蘇桐他們朝著我揮手，表示祝賀，我卻不習慣站在被人矚目的位置。
    不自覺又看了簡涼一眼，他的麵具已經取了下來，一張臉麵無表情，他膚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
    “最後的一票，決定今晚的King&Queen，King的得主究竟是受人矚目的混血小王子簡涼學長，還是花心風流的才子藍寧呢，讓我們，揭開最後的謎底”主持人女孩賣弄了個關子，神秘的氣氛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我有點嗤之以鼻。
    她慢慢打開最後那個白色的信封，看了裏麵的內容，隨之，激動人心的鼓點聲響起，主持人會心一笑“恭喜簡涼和王恒冰奪得今晚舞會的國王皇後！”
    不出所料，全場掌聲四起，有人為他們歡呼，小冰挽著簡涼的胳膊，穿著紅色的禮服提著裙擺，儀態萬千地走上講台，那音樂，那氛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去結婚。
    “好可惜，一票之差”文萱歎了口氣，我安慰她“Queen隻是個虛名，況且這隻是在大學裏而已，以後到了社會，誰是真正的女王還不一定，別灰心”她聽了之後微微一愣，然後對我微笑點頭“嗯！”
    我情不自禁抬起手揉了一下她的碎發，稍後才覺得這個動作有些不妥。
    藍寧啊藍寧，你能別死性不改麼……我尷尬地放下手，台上的簡涼和小冰已經要為舞會最後謝幕，在他們表演完畢之後，倒計時就開始了。
    他們兩個決定合奏一首曲子，簡涼彈鋼琴，小冰拉小提琴。
    此時，厚重的窗簾被人拉起，露出外麵皚皚白雪鋪成的夜晚，聚光燈打在他們二人身上，說不出的美麗，隨著鋼琴與小提琴的合奏，一曲夢幻溫暖人心的《雪之夢》樂曲映襯著窗外白雪，難以描繪的美輪美奐。
    會場裏所有人都安靜非常，看著台上這對受人矚目的男女的表演，他們二人神情專注，對待音樂，像是在對戀人的深情，文萱對著我輕聲說“突然覺得，他們兩個贏得King和Queen是應該的，不是麼？”
    我回答“是啊，很應該”，看著專注演奏的簡涼，我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感受，隻好閉上眼睛，靜靜的聽他們彈奏，共同演繹這首曲子，雪之夢。
    演出結束，倒計時開始，所有人又開始歡呼聖誕節的到來，顏開他們走到我身邊說“老外的節日有什麼意思啊，中國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這句話似乎成為了我們最近的口頭禪，我笑了兩聲，轉眼就看到簡涼對著窗外低聲祈禱什麼。
    舞會終於結束了，人群四散，我們五個人說幹脆今晚去酒吧玩到淩晨算了，但是學校們已經關了，我們開始重拾高中舊業，翻牆頭。
    五個人都穿著西裝，手腳伸展不開，站在五米高的牆下無可奈何。程非脫掉西裝，爬上了一邊的欄杆，三下五除二就翻過了牆頭，我們感歎，真不愧是體育組的畜生啊，果然比我們手腳靈活。
    程非在外麵對我們喊“快點出來啊你們！”我們四個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也紛紛脫掉了外套，從裏麵扔出去“程非，接住！”
    顏開帶頭，爬上了牆，他視死如歸地看著牆的另一邊，用英勇就義的模樣吞了口水，然後跳了下去，這一刻我們覺得，背景音樂應該是狼牙山五壯士。
    當我和蘇桐跳下來的時候，突然露出了懷念的感覺，他說“高中經常翻牆逃學，現在居這麼生疏，唉”我從程非手裏拿過外套，一邊穿一邊說“人老了，我們走吧”四個人剛準備走時，牆頭上傳來Eve的聲音“我還沒下來呢”
    我們看著牆頭上的Eve，他死活不敢往下跳，顏開起哄“你倒是跳啊你，一會兒被發現了怎麼辦”Eve罵罵咧咧回去“操，這麼高怎麼跳？”程非正經說“閉上眼睛往下跳啊！”
    “那會摔死的”Eve麵無表情，我和蘇桐對視了一眼，我說“你要麼往下跳，要麼往回跳，要麼在上麵坐一晚上，自己選擇吧”
    “靠，老子一個快奔三的人了，跟著你們年輕大學生鬧個屁啊，我這老胳膊老腿能跟你們比麼？跳下去摔骨折了怎麼辦？”Eve破口大罵，我們四個非常默契“算你倒黴”Eve此時像個偷情被抓到的奸夫一般“你們四個滾犢子！趕緊把老子弄下來”
    程非和顏開不耐煩地說“直接跳下來就行了，我們四個都跳了，你是忸怩個毛線啊！”Eve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這麼高怎麼跳？”就在我們四個打算丟下他不管時，學校內傳來看門大爺的聲音，以及手電筒的燈光“誰在那邊？給我下來！”
    Eve嚇得趕緊跳下了牆，然後連滾帶爬的跟我們四個跑了。
    酒吧裏的氣氛與學校舞會大不相同，我們五個坐在吧台邊喝著啤酒聊天，Eve仍舊陷在剛剛的跳牆陰影裏，一邊揉著腳踝一邊說下次再也不跟我們一起瘋了，程非笑的賤兮兮的，和顏開兩個人灌Eve酒。
    玩到了淩晨一點多，我們五個嗬欠連天地從酒吧裏出來，身後的搖滾樂依舊震耳欲聾，Eve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的緣故，就晃晃悠悠地打車回家了，我們四個站在街頭，程非說“我餓了，你們呢？”蘇桐說“剛剛喝那麼多還餓？”
    程非拖長語氣“拜托……”顏開也揉著自己的胃部說“的確餓了，不過這個時間除了肯德基和麥當勞其他餐廳都打烊了吧？”我跟程非互相靠著，我說“吃快餐的話，我就回去煮泡麵”蘇桐翻了他們兩個好幾個白眼，似乎再說沒出息樣，然後他打車說，知道商業街那邊的餐館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我們上了車之後，他在跟我們說那邊的蓮湯肉片很好吃。
    大半夜的饑腸轆轆，四個人擠在出租車裏問著汽油的味道，聽他這麼一說，腸胃開始發出叫聲，連司機都吞了吞口水，顏開說“我就問一句，那個什麼肉湯有蛋花湯好吃麼？”
    在他問過這個問題之後，蘇桐沉默了兩秒“有”
    “我記得那家餐廳鬆鼠桂魚也很好吃”我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經能聞到飯菜的香味，程非痛苦地對我說“別說了，我要餓的啃手指了”我說“你記得洗幹淨”
    顏開拉著我衣服“有蛋花湯好吃麼？”我看看他說“我潑你一臉蛋花湯”顏開皺眉非常不滿“潑什麼啊，多浪費”我看前座的蘇桐有點忍無可忍的樣子，罵了一句我操，我揉揉眉心，又對顏開語重心長地說“你沒發現你問的這個問題，不僅窮酸，而且心酸麼？”
    顏開也有點不好意思“尼瑪，閉嘴”
    我們四個終於轟轟烈烈來到了餐館，四個人拿著菜單點了豐盛的一桌肉菜，在等菜的時候，顏開指著菜單上的紅燒獅子頭問“我一直不清楚，獅子頭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們三個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眼看著他要招來服務生詢問這個丟人的問題，蘇桐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十分沉著冷靜“你吃過獅子頭麼？”
    顏開點頭，蘇桐放開手，又說“你覺得吃起來像什麼”顏開思考了會兒“反正不像獅子”我們三個沉默了，蘇桐默默的放下手，喝著杯子裏的白開水，一臉心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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