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兩三秒，這聲音十分陌生，但喊我的名字卻十分熟悉。
    那邊的人笑了兩聲“不至於吧？”我從短暫的回憶中抽出身，走到了遠一點的地方，聽著那邊繼續說“想我了麼？”聽到這句話時我笑了出來“想你妹啊，當初一聲不吭地就屁顛屁顛跑美國了，過了四年才想起來要聯係我？”
    許諾的聲音不變“抱歉，那段時間我狀態不太好，後來一直在忙，等過去了再聯係你時，電話號碼卻作廢了。”我聽著他說話，心裏湧出很多陳年雜味的感受“我隨口一說，你還真當真”聽著電話裏這個變化很大的聲音，我無法把他和四年前的纖瘦少年聯想到一起。
    “你說的話，我哪句不當真？”許諾的聲音有些正經，我笑了出來“我的小諾諾還是這麼純真啊~”聽到這個稱呼，他似乎有點難為情“不要叫諾諾了，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沿著路燈的光圈走著“恩，話說都四年了，不過想到你，在我的印象裏還是那個愛哭的男孩啊”
    我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許諾笑聲非常低“說來那時候的確挺懦弱的”我說“分明是娘娘腔，還記得玩過家家你當媽媽的事情麼？”他在電話裏笑的非常開心“記得，小時候你喜歡欺負我”
    我和他聊了很多，直到手機都發燙，我說，你真不怕浪費電話費，國際長途呢。他說反正不是你掏錢，你擔心什麼。不知不覺，雪又飄落下來，我坐在椅子上跟他說這邊下雪了，他說美國也一樣，最後直到我手機要沒電，我才要掛電話。
    “你要等我，我快回來了，就快回來了”許諾在掛電話前反複著重這句話，我笑“看你這話說的，當然等你了，好哥們兒一……”一輩子還沒說出來，手機就自動關機了。我拿著發燙的手機在手心，心裏有種五味陳雜的感受，我的發小哥們兒要回來了，按理說應該開心點才對，可是心情卻很平淡，可能是，因為分開了太久的緣故吧。
    許諾的聲音變了很多，沒有小時候那麼女孩子氣，感覺也沉穩了，也沒有原來那麼委屈兮兮的模樣，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好多。
    望會場裏走，我帶上麵具，冰冷的鐵質，讓我覺得麵部抽搐了一下。
    門被推開，沒來得及閃開，撞上了一個人，我向後退了兩步扶住欄杆站穩“抱歉”匆匆說了句sorry，正準備繞過人走，突然間手臂被那人抓住，我詫異回頭，他帶著金色蝴蝶花紋麵具，薄唇抿了又抿，欲言又止。
    “是……你啊”認出了是簡涼，我輕輕掙脫開手，簡涼也覺得有些尷尬，便隨意找了個話題“出來透氣麼？”我點頭“對，裏麵挺吵的”二人無話，我也不太想跟他就此相處下去，就推門進去，簡涼在身後沒說什麼，更沒再攔住我，有一瞬間我想轉過去擁抱他，但是這個念頭，被我迅速的遏製了。
    會場裏依舊燈紅酒綠的喧囂，一群沒見過世麵的窮大學生，才是快樂的啊。
    顏開在一群陌生的男女中不知所措，其實他一直不太喜歡這種社交場合，人群混雜，吵鬧的喧囂。熟悉的人都不在身邊，他帶著和旁人同樣的麵具，擠過體溫各異的人，走到了陽台邊。
    遠離了那些音樂，雪夜安靜的很，他摘下麵具，呼出了一口氣“還沒在寢室上網有意思呢”顏開感歎了一句，雙手扶著積雪的欄杆，又被手掌傳來的冰冷激靈的收回去。
    身後的舞廳裏，隱隱約約傳出女生唱歌的聲音“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聽，隻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他正聽歌愣神，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轉身就看到一臉疲倦的蘇桐。
    “你也出來了啊”顏開懶散地打招呼。
    蘇桐點頭，漫不經心地晃著手中的香檳，他喝了口“裏麵挺悶的”
    “是啊”顏開說完後，二人無話，一時安靜，又聽見唱：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隻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因為無聊，顏開就聽著裏麵的女孩唱歌，而蘇桐則沉默著看著夜空中飄落的雪花，眼神也飄忽不定，似乎起了霧一般，灰蒙蒙的難以令人捕捉到其中的情緒。
    相處了這麼久，顏開知道，蘇桐沉默不想說話的時候，多半是心情不好。
    雖然他也很想關心詢問一下，蘇桐怎麼了，但是自己嘴比較笨，天蠍座的蘇桐有心事也從不會說出口，怎麼掰怎麼撬他都不會說出，也就此作罷，每次顏開都會拍著蘇桐肩膀說，不開心了就說出來，哥們兒聽著呢。
    蘇桐隻點點頭，回答也不冷不淡“我知道了”
    思緒又飄遠，蘇桐突然說“今天我回家了一趟”顏開不以為然“我知道啊，早上你講過了”
    蘇桐點頭，靠著身後的牆壁，纖細的手指轉動著玻璃杯，映著他的臉，有些畸形。
    “我碰見我哥了”突然這麼一句，顏開想了會兒，蘇桐的確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什麼蘇宥，是他把搞外遇和外國女人生的，十幾歲的時候他來到了蘇家，大學又出國了，這個哥哥，蘇桐一直不是很喜歡。
    “啊，是這樣……”顏開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好“哎呀放心啦，隻是你哥而已，長得肯定沒你帥，你擔心毛線”蘇桐微笑“我沒擔心，就是看他挺不順眼的”
    “正常啊，我看我老弟也很不順眼，小毛孩一個，每次回家還跟我搶電腦，小孩子都是最討厭了”顏開開著玩笑，想讓蘇桐心情好一點，蘇桐隻是微笑，眼中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雪飄落的寂靜無聲，身後又傳來歌聲，與此時居然有些應景。
    “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捧在我手心裏，你的真心……”
    “梁靜茹的《勇氣》”蘇桐突然說，顏開愣了兩秒“你不是不怎麼關心這些麼？”蘇桐擱下杯子，口吻隨意“你挺喜歡她的，是麼？”
    “你還記得啊”顏開說，蘇桐點頭“沒錯”他聽著裏麵的女聲，跟著輕聲唱“如果我的堅強任性，會不小心傷害了你。你能不能溫柔提醒，我雖然心太急，更害怕錯過你”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隻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捧在我手心裏你的真心……”顏開也跟著哼唱接下了後半句。
    停頓兩秒，氣氛有些微妙，顏開揉了鼻子“你居然會唱”
    “嗯，因為你以前老唱，梁靜茹……”蘇桐思索了會兒“沒想到還有男生喜歡梁靜茹，我以為隻有裏麵那些小姑娘喜歡呢”這話說完，顏開有些怒“你幾個意思啊，說老子像小姑娘麼？嘁，梁靜茹唱歌很好聽的，藍寧還喜歡Ladygaga呢，你怎麼不去說他”
    蘇桐聽著顏開的話，笑了起來“你還真是當真啊”
    “廢話，你說的話我都當真了好不好？”隨意的一句玩笑話，戳中了蘇桐心裏某些地方，他抿了下唇，碰碰顏開頭發，顏開轉過頭一臉奇怪“幹嘛？”蘇桐說“我說的話你都當真麼？”
    “對、對啊……難道你有騙過我什麼？”顏開後退一步，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蘇桐的模樣很認真“那，我說你是豬的話，你也當真了？”
    “去你丫的死蘇桐！”顏開說著就對蘇桐一陣拳打腳踢，蘇桐全都微笑著避開了。
    裏麵的歌又在唱“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
    隻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捧在我手心裏，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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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我玩命兢兢業業一天三更沒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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