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望辰星訴滄桑  第六十回 單槍匹馬闖魔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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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墮入魔道,那曾經的一切便煙消雲散,墨瀟而今隻當我與他神魔勢不兩立,他的百般提防,隻因我是帝女映渺,那麼若我不是,要接近他,喚醒他便容易得多。
    而鳳渺渺素來頂著帝女肉身的這一名號,那便讓她頂到底,正好神界也需要一個神帝,來支撐大局。
    玉骨之物,算得上是個稀罕而又獨一無二的東西,想必當年母神在懷我時便知曉我胎中帶了這玩意兒,因此叮囑師傅,我必須出生,因這東西本身是沒有任何法力的,是故過去千千萬萬年,我很少把它當個寶貝,太平日子過久了,便早已忘卻,隻當是脊梁骨上多長了一截,此番卻忽然記起它蘊藏了我的氣澤,料想隻要我將它植入鳳渺渺體內,她要蒙混過關,於氣澤上便很是容易了。自然,我會在暗處施法,不讓她露出破綻。
    此刻我站在梁上,極目望去,黃埃散漫風蕭索,縱橫溝壑,再也不見往日裏滔生滔滅的洶湧澎湃。
    百多年前由我而起的一場動亂,致使往生海一夕幹涸,神魔分界線除卻往日的蕭索,更多了幾分荒蕪。
    “走快點,若是耽誤了祭典,魔尊大人會要你們好看的。”
    我正琢磨著要從哪裏入魔界比較安全不被發現,便聽隔壁溝壑傳來聲音,好在有黃梁擋著,是隻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我用天目看了看,原是抬著供果的一串魔兵過來了,嘴裏還念叨著,“長老說了,得要尋個凡人來祭祀,方能表現對魔祖的敬意。”
    一說,“魔祖大人和神界的那個帝女是同一天消失的,現在那個神帝回來了,那咱們魔祖大人是不是也能回來啊。”
    一說,“回來,嘖嘖,一山不容二虎,魔尊大人行事這般雷厲風行,怎會容許魔族歸來搶他的帝位?”
    我心下揣度,墨瀟以尊神之體墮入魔道,實力絲毫不遜於當年的虛褚,而當年虛褚是如何攪得天地之間一塌混沌,我倒還有些許的印象。
    聽這幾個魔族小兵所言,隻怕墨瀟見今,比起虛褚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思及此,我便難免有些唏噓。
    “何人膽敢擅闖我魔界?”一聲怒喝。
    我怔了怔,回過頭來,便見方才那群魔兵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正虎視眈眈看著我。
    因我此番隱了神跡,且與眼前這群魔兵位分天差地別,他們自是識不出我真身,將計就計,我退後幾步做恐慌狀,“你,你們是誰?”
    一個大胡子上前嗅了嗅,回頭對他的同伴欣喜道,“嘿嘿,居然有送上門的凡人,弟兄們,咱今日省事了。”
    說著一群魔七手八腳地將我纏起來,丟到籮筐裏抬著走了。
    我心下實是對魔族士兵的普遍智商感到絕望,怎也不想想,若當真是凡人,又如何能超脫凡界來到神魔之地呢?哎,若我是虛褚,當年即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展文化普及運動,沒文化真可怕啊。活該又被我算計!
    一陣踉蹌,籮筐被擱到地上,蓋子一掀,兩隻手將我提留起來,於是我便如此被扔到了魔族的祭祀大典上,左邊的柱子上綁著一頭豬,右邊的柱子上捆著一頭羊,委實很有一種凡間過大年的韻味。
    八丈高的祭台下,密密麻麻地跪著群魔。隻聽一聲高呼,“魔尊大人到!”眾魔自覺地往兩旁挪了挪,讓出一丈寬的一條道來,俯首叩拜,“臣等參見魔尊大人!”
    一道玄光過,我便見那重重帷幔後,他掀簾而入,步履坦蕩,氣宇軒昂。
    除卻眸中的戾氣,倒與以往無絲毫不同。
    看得我心中動容,隻覺與他隔了千山萬水,此生此世便再也無法攜手而行,喚他一聲瀟瀟。
    他眉目冰冷地行上高台,看都沒看我一眼,隻轉身麵臨群魔,微微抬手,玄色的長袖隨著魔風舞動,“都起來吧。”然後朝著右邊揮了揮手,一個白胡子老頭兒得了命令,應了聲,“是!”接著對祭台上的幾個魔兵命令道,“祭祀開始。點火!”
    當那一把明火扔在我腳下,木柴轟然燃燒,還燒著了我半截袖子,此時我才驚覺:特奶奶的,本帝女此番不是來做客的,本帝女竟成了祭品!
    這這這,這如何是好。
    我正思量著要不要來個映渺大鬧魔界,給替身鳳渺渺找些麻煩,卻見烈火明滅中,墨瀟回頭,眉頭微蹙,對一旁的老頭兒道,“這凡人是你們從哪裏尋來的?”
    老頭兒恭敬回答,“回稟魔尊,是路翹他們在神魔分界線逮來的。”
    墨瀟微微眯了眯眼,一道冷光乍現,隻冷冷說了句,“一群蠢貨!”
    咬字很輕,卻讓人覺得不怒而威。
    眾魔紛紛垂首謝罪,一時喧鬧不已。但我料想著這群蠢貨當還未想明白過來自己哪裏蠢了。
    墨瀟看了我一眼,終究是拂袖而去,走了兩步開外,又回頭,緩緩道了句,“今年的祭祀免了,把她帶來見我。”
    我是被裹上一身甚是妖冶的紗裙帶去墨瀟那兒的,領路的小魔兵還對我擠眉弄眼了好一陣,道,“姑娘真是有福氣,咱們魔尊大人平日裏可是生人勿近的,姑娘今日,嘖嘖嘖……”
    我心下暗笑了好一陣,這群魔兵倒真真是自作聰明,因我此番隱了神跡,憑他們的修為也識不破我的變幻之術,聽了墨瀟的話後,隻以為墨瀟是看上我這凡人了,便眼巴巴地要將我洗幹淨打扮好送到墨瀟床上去。
    推開殿門,一展畫屏後,隱隱見得一個人影,孑然而立。
    “尊上,人已帶到。”小兵稟報道。
    隻聞一聲淡淡的“嗯”,那小兵便甚識時務地退了下去,還曖昧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多手多腳地關了大殿的門。
    自此,偌大的殿中,就隻剩我與他兩人,隔著一展畫屏,這般對望著。
    奇香陣陣,燭火跳動。
    風過,自軒窗而入,卷起珠簾輕晃,發出“叮鈴鈴”的脆響,月光伴輕紗,透過窗欞如玉玨般鋪陳在地,這情境,倒真是風花雪月,倜儻得緊。
    我因穿得有些單薄,又無玉骨在身,格外畏寒,此番便有些哆嗦,因而不由得抖了抖。
    卻聞畫屏那端傳來墨瀟清冷的嗓音,“你怕我?”
    我摸了摸裸露在我的手臂,道,“不怕!”
    “你可知我是誰?”他自畫屏後走出,一襲玄衣,腰間一根玉白色的帛帶,頭發束起來,戴了隻玉冠,看上去竟比他做尊神時要得體得多。
    我沉默須臾,忽而抬眸,對他莞爾一笑,“我怎會不知,相公?”
    他眸中明顯一道精光,卻又突然歸於沉寂,隻是滿滿的冷漠,緩步向我走來,行至我跟前,忽然伸手挑起我下頷,眼睛直直看著我,僅僅一寸罷了,我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鼻息,和那熟悉而又淡淡的紫櫻花香……
    “你方才,叫我什麼?”他問。
    我依舊微笑答道,“相公!”
    他輕佻一笑,“相公?嗬……”
    我說,“當初千寒海成親拜天地,九天玄雷滾滾中,你所許下的承諾,竟全都忘卻了麼?”
    他眼睛微微一眯,隻教我看見他眸中的冰冷,手中的力道卻也加重些許,“成親?”
    我隻微微將頭抬起,倔強而又溫柔地看著他,說出來的話卻猶如遺言般淒厲決絕,“不信麼?那你大可殺了我!”
    他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不敢麼?”
    言語間,手中多了把莫邪,直接抵在我脖子上,卻沒有再動分毫。
    莫邪閃著微寒的光,氤氳在月色下,我抬眸看著他,隻淒婉一笑,驀地伸手握住劍鋒,將劍尖移至心口,“是麼,那就試試吧。”
    步步逼近,紅色的血液順著指間流下,使得我一襲紅裙愈發紅得刺目,失了玉骨,便將我胎中帶來的一切掩藏得好好的,好在這一身的法力都是我自己修的,我不禁感歎,映渺啊映渺,你果真勤奮!
    眼下墨瀟看著劍尖抵在我心口,神色未有絲毫動容,我咬咬牙,心中隻道賭上一把,隨即下了個狠心,猛地往劍尖上一撞,心裏盤算著今後定要將莫邪挖個坑埋了,狗東西爛劍,簡直是跟我犯衝,我這脆弱的小心髒都被它捅了兩次了。
    就在莫邪沒入心口那刻,墨瀟突的收了劍,劍鋒偏向一邊,我由於突然間失了支撐,身子猛地後仰,卻被他一把撈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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