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萬箭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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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罡一曲舞畢,在座的人才如夢初醒,紛紛對他報以熱烈掌聲,甚至有位賓客起身說了些讚詞,鍾罡頷首謝過了。隨後仆人們上來搬走樂器和道具,場麵被那老婦人控製得井井有條,嶽之遙垂首立於老人家身後靜待時機。她每一刻都如坐針氈,感覺時間的腳步走得緩慢而沉重。
終於等到老婦人宣布呈送玉器的仆人退場,嶽之遙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在前麵的人後麵,心裏不斷叮囑自己要鎮靜小心不要慌。主人席上,那老婦人代表長孫旻強發言,講的無非是那些人人司空見慣的客套話,嶽之遙也就沒留心,不料她話鋒一轉,聲音先抑後仰,道:“我們傾城會請來的客人向來都光明磊落,卻不料今晚混進了些不幹淨的人。”言畢,從主人席上朝嶽之遙甩去一隻飛鏢,這個動作誰也未能在事先料到,快得幾乎誰也沒看到,若不是嶽之遙端在手上的托盤掉到地上發出響聲,誰也不會注意到。那飛鏢紮中她胳膊,刺進肉裏很深的部位,由此可看出這老婦人手法高超,雖年老但仍蒼勁。在座的人大驚失色,特別嶽之遙服侍的那老頭更是刺客刺客地大喊大叫起來,他這一喊不要緊,其他客人都惶恐不安起來,但見幾個仆人將嶽之遙包圍起來,他們又看起了熱鬧。
一人朝嶽之遙膝蓋後部踹了一腳,她吃痛跪倒在地,其餘人像是事先準備好似的,紛紛抽出到來架在她脖子上,那老婦人昂首闊步來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審視她,嶽之遙則抬起頭來,目光和她對上,氣勢上絲毫沒被壓倒。
那老婦人眯著綠豆似的細眼睛盯著嶽之遙倔強不服軟的臉看了一會兒,正想道出什麼,身後眼尖的一位客人指著嶽之遙嚷道:“那不是常芳院的小丫頭!?”此話一出,眾人先是驚呼,接著目光立刻聚焦到鍾罡身上。
從嶽之遙中鏢那一刻起,他一直在低頭小酌,默不作聲,此刻近百雙眼睛都緊盯著他,他也不為所動——但是沒人注意到他酒杯裏起了漣漪。
“鍾公子,那當真是你們常芳院的人?”一位客人問道,鍾罡默不作聲,他從沒應付過這種場麵,進退兩難,要麼一口否定撇清關係,要麼就撿起嶽之遙的這個爛攤子。
“她……”沒等鍾罡說下去,那老婦人就用自己的聲音蓋過他:“不必說了,你也是她的同夥!我早就已經看出來了,沒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說完她手一揮做了個“拿下”的手勢,鍾罡身後立刻跳出幾個仆人欲將其撲到。
鍾罡在方才老婦人說話時,就預料到會有埋伏,手中的酒杯被他瞬間捏成碎片,一轉身將碎片朝那幾名仆人臉上飛去,並趁他們躲閃的空隙抽出自己藏在長袖裏的劍,與那幾名仆人對砍起來。
嶽之遙見鍾罡和傾城會的人打起來了,想著也不能傻等著他來救自己,於是一咬牙,一發狠,起身用自己的肩頭頂開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她傷了一隻手,但實力畢竟還有,她先是一腳踢飛了麵前一人手上的刀,接著迅速轉身給了身後一人一記回旋踢,中招的兩人都疼得顧不上還手,另外兩人見她這般生猛,不禁懊悔方才小看了她的身手,這時舉刀一左一右朝她砍去,都有點心虛,嶽之遙俯身一閃,兩人撞到了一塊。
那邊鍾罡放倒了許多人,這會兒殺到了嶽之遙身後,他把從敵人身上奪過來的劍丟給嶽之遙,說:“接著!”嶽之遙接住後,卻把它朝敵人身上甩去,道:“我不使劍!”看到她小大人似的認真模樣,鍾罡冷哼一聲,心說死到臨頭了還堅持什麼武術道。
被他兩人放倒的人越來越多,嶽之遙問鍾罡是不是勝利在握,鍾罡回答道:“你傻呀,傾城會的打手有不下一千人,多少都殺不完!”“那……”還沒等嶽之遙問完,就上來一批弓箭手把她和鍾罡兩人包圍起來。
“這下還真有萬箭齊發!”嶽之遙想起自己以前說過的話,真恨不得抽死自己。突然她感到背後痛楚難耐,竟有點支撐不住了,她看向鍾罡,發現鍾罡看她的神色也變得驚恐起來,她正要問為什麼,卻兩眼一黑,腳下一軟,站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