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誤傷祝通判 嶽之遙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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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通判被踢倒後,竟然沒能起身,躺在那一動不動,鍾罡和嶽之遙對視一眼,嶽之遙被鍾罡冰冷無情的眼神閃到,瞬間感覺有點害怕。鍾罡走到祝通判身前,蹲下身來檢查他的傷勢,嶽之遙也輕手輕腳地來到鍾罡身後,問:“他怎樣呢,人沒死吧……”“死,倒是不至於,一時半會醒不來了。”鍾罡道。
“那該怎麼辦,我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得打……”嶽之遙沒說完,鍾罡揚起嘴角,露出邪氣而嫵媚的笑容,對嶽之遙道:“怎麼辦,當然是你到紫袖麵前老實交待,這可跟我沒關係。”
“什麼跟你沒關係,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出手的,你這人真忘恩負義!”嶽之遙揪起鍾罡的衣襟,情緒激動地嚷道,鍾罡撇開她的手,這動作看似輕巧實則卻帶有不小的力度,他一隻手托起嶽之遙的下巴,用兩根手指捏住,流裏流氣地道:“是你自己看不清楚狀況就闖進來,小姑娘,溫柔鄉裏的事情你要明白還得等上個三五年,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嶽之遙被他流氓的樣子惹怒了,狠踩鍾罡一腳,鍾罡吃痛,立刻鬆了手,嶽之遙趁勢快速移步到他身後,以自己的雙臂勒住他的脖子,她個頭不高,保持這招鎖喉的招式她必須用自己的腳勾住鍾罡的腿。嶽之遙壓低聲音,用一種小孩學大人的口氣威脅道:“臭小子,本姑娘的好心被你當作驢肝肺了,聽好了,現在我們在同一條船上,你不聽我的我就勒斷你的脖子!”說著,刻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鍾罡想著和這個瘋丫頭硬碰硬的必然會引發出躁動,祝通判被踢暈的事情很快就會敗露,於是他拿出平日待客時那種軟綿綿曖昧不清的語調,對嶽之遙說:“這位小姐,你這樣騎在我的背上,叫我怎麼能不順從你。”嶽之遙聽得他這話,又嗅到一直從他秀發裏散發出來的幽幽的清香,頓時全身豎起了雞皮疙瘩,勒住鍾罡脖子的手忍不住顫動了一下。
鍾罡察覺出她微妙的反應,進而繼續挑逗她:“在情在理,我也是要報答你的,你想怎樣都行我不會反抗,隻是,請你容我把門閂上。”言畢,他把手輕輕放在嶽之遙的手腕上,嶽之遙被他這一碰,瞬間麵色通紅,羞赧的她立刻從鍾罡身上跳下來,把他用力推開。一切盡在鍾罡的算計之中,他被推開後,腳往地上狠狠一踩,定住身體,然後迅速轉身,兩步跨到嶽之遙麵前,抓住她雙手將她反扣起來。
“放開我!你這混帳東西!”嶽之遙奮力掙紮著,可雙手卻被鍾罡死死鉗住,使自己的背後對著敵人,讓嶽之遙甚感不安,加之她被人製服,心裏更是不服氣。
鍾罡嘴上掛著與他清秀的麵容不相符的輕佻流氣的笑容,看著嶽之遙奮力反抗又無法掙脫的樣子,他用嘲弄的口氣說道:“說你太嫩了你就是不相信,玩偷襲,你算是班門弄斧了。”
“臭小子,臭小子!”嶽之遙反抗無能,隻好嘴上罵罵咧咧。
“閉嘴,瘋丫頭!”鍾罡收斂了笑容,壓低聲音正色道,“聽好,現在跟你說正經事,這件事情傳出去對你對我都不好,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跟我都撇清自己和祝通判的關係。”
“撇清,怎麼做?”嶽之遙側頭望著鍾罡。
那天夜裏,鍾罡和嶽之遙將祝通判塞進麻袋裏,趁常芳院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把他從後巷用手推車運了出去,直到與常芳院相隔很遠的一條街上,兩棟屋子的間隔處,才將祝通判放下來。鍾罡還特意放下兩個空酒壇在祝通判身邊,讓早晨發現他的人以為他是醉倒在這裏的。
一夜無話,這件事情過去以後的數日內,祝通判居然沒有找上門來,這使得鍾罡和嶽之遙在最開始的時候還提心吊膽,但日子一旦長了,兩個人也終於放鬆警惕,若無其事地過日子。經過此事,嶽之遙做事穩重了些,再也不輕易動手,經過存榮的調教,加上自己的留心觀察,她發現常芳院的姑娘們,看似美貌溫柔,其實骨子裏都忒壞,總是喜歡使名叫“欲擒故縱”的招數來勾引客人,而那些客人也不知是真傻還裝傻,姑娘越是躲開他們,他們就是越是興奮。
她在巡查期間,也會常常撞見鍾罡,但雙方都會裝作不認識,隻有嶽之遙因為在常芳院身份低於鍾罡,兩人碰見得給他讓道。
然而,好景不長,這樣平靜的日子隻持續到第九日,官府的人就找上門來了,他們手上拿著一人的畫像來找人。畫中的人,梳著麻花辮,穿著有盤口的對襟功夫裝,濃眉大眼鵝蛋臉,不肖說,誰都知道畫的人是嶽之遙。
紫袖還打算拖住官差大哥,想把此事敷衍過去,畢竟嶽之遙才到這兒沒幾天,加上常芳院每晚出出入入那麼多人,誰會記得住這個姑娘的臉。但這位官差大哥卻不買她常芳院大總管的帳,還拿出官府的搜捕令來。
“窩藏犯人可是大罪!”官差大哥鐵麵無情,紫袖頓時驚駭得啞口無言,但她始終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瞟了一眼存榮,存榮立刻會意。然後,她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甩開手絹道:“瞧我這記性,畫中的人,我是見過的!”
在二樓,得知這消息的鍾罡,立刻溜到存榮身後將他打暈,然後找到嶽之遙,通知她趕緊跑路。
“有官差要抓我?”嶽之遙頓時驚慌失措,呆呆地望著鍾罡。“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快逃,最好逃出這座城。”鍾罡推了她一把,結果她卻嚇得兩腿發軟,跌坐在地,竟嗚嗚地哭起來。
鍾罡被她氣得哭笑不得,心說這瘋丫頭揍人的時候簡直比飛天母夜叉還凶猛,這會兒竟然嚇得哭起來了。也許是一時間對她起了憐憫之心,鍾罡拉起她的手,用一種對待自己親妹妹的溫和親切的態度對她說:“有什麼事,等你逃出去以後再想,如果你一個人覺得害怕,等風頭過了,你還可以回來找我商量。”
嶽之遙抬起淚光閃閃的眼睛,望著鍾罡,她簡直不相信鍾罡竟然會在如此危難關頭,對自己這麼友善。其實吃驚的不隻是嶽之遙,還有鍾罡自己,多年來習慣了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的做派,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給我拿下她!”官差和紫袖突然現身房門,把二人都嚇了一跳。
見存榮許久未回來,紫袖早就起了疑心,於是她親自帶上官差一間間房的搜查,這會兒終於給他們找到了嶽之遙,令紫袖吃驚的是,竟然還有鍾罡。
鍾罡欲為嶽之遙阻擋住官差,卻被紫袖拉到一旁,她小聲在鍾罡耳旁道:“祝通判死了。”聽得這消息,鍾罡神色一凜,心中感到猶如被千斤磐石壓迫,他緊張而關切地朝嶽之遙望去,嶽之遙耷拉著腦袋,眼淚滴個不停,她反手被鐵鎖扣住,被官差押著帶出門外。
祝通判是與傾城會有密切關係的人,他的死必然是遭人暗算,然後嫁禍於嶽之遙,隻是,究竟是何人所為?傾城會是城中實際的權利機關,連官府都要聽命於它,嶽之遙此去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