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怡人，青石板道旁皆是小販們擺攤叫賣的聲音，各色的小吃散發著濃鬱的香味，直能勾出人肚裏的饞蟲。
    那人素來喜歡千滋閣的棗泥杏仁糕，我買了些帶回去，賣糕的小廝見我出手大方，極力向我推薦他們那兒新作的糖果。
    我看那糖果粉盈盈的甚是好看，也買了一並帶回去。
    邊走邊吃，甜甜的還帶股奶味兒，半透明的糖果上裹著一層誘人的糖粉，叫人停不住嘴，等到了蘇府我才發現，原來滿滿一小袋的糖果已經所剩無幾，孤零零的在袋底晃蕩著。
    蘇二見我回來，忙迎了上來，對我擠眉弄眼道，“爺，您可算回來了。皇上來了，蘇渃正在裏麵伺候著呢。”
    我“咦”了一聲，問，“說為了什麼了麼？”
    除了幾次迫不得已外，顧鈺可從來不喜歡來我這裏。
    蘇二吐了吐舌頭，“這倒沒說，不過爺您快進去吧！皇上可等挺長時間了。”
    進了屋，顧鈺果然正坐在裏麵喝茶，他今天穿了身明黃色袍子，襯得他肌膚更為白皙，眉目如畫，神情卻稍顯冷淡。蘇渃站在他身後，見我進來，立刻一臉解脫之色。
    “你先下去吧！”我揮揮手打發了她。
    蘇渃行完禮退下去，那背影怎麼看都帶著幾分落荒而逃。蘇渃和顧鈺從小就不對頭，現在雖然因為身份高低收斂了很多，但還能看出來，兩人相處的並不融洽。
    屋裏就剩下了我和顧鈺兩人，我也隨意了許多，走到他身旁坐下。
    “蘇渃又說什麼惹到陛下了？”
    他嗤笑一聲，“她哪裏會說什麼，”又斜了我一眼，“倒是你，生病了怎麼還出去亂跑。”
    還害得他等了這麼長時間。
    “我的病已經沒事了，再說七王爺邀我在瀾樓一聚，我總不好拂了他的意。”我解釋道。
    “辰婓？”顧鈺低低重複了一遍，問，“他請你作什麼？”
    “他說他喜歡我。”我言簡意賅。
    “喜歡你？”他冷冷哼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問，“你怎麼回他的？”
    “還能怎麼回？”我微笑了下，抬眼看他，輕聲道“我說過隻愛你一人的。”
    他臉色好了些，別扭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我身前，吻上我的唇，含糊不清道，“你隻準喜歡我，不許喜歡別人。”
    這話說的，倒帶了足足的孩子氣。
    霸道不講理。
    可也隻是孩子，所以才會童言無忌。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湊上前，迎合的加深了這個吻。
    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顧鈺挺累的，你看，明明恨我，卻又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般死抓著不讓我走。他就像個兩麵人，活生生的撕裂開展現在我麵前。
    這幾年他對我已經不像那件事剛發生時那般的抵觸，不再說那麼多冷言冷語，也不再對我不理不睬，他開始漸漸學會對我溫和，偶爾還會主動地關心我，讓我恍然覺得我們像是回到了最初認識的那幾年親密無間，讓我覺得，至少我們的關係還有修複的可能，甚至……可以讓他不再恨我。
    可是，無論他說的再溫柔，他每每在床榻間粗暴、毫不溫柔的動作，就讓我無比深刻的意識到。
    這個人，他是恨我的。
    可同時，我也知道，我是愛他的。
    真像是遭受酷刑，卻偏偏又舍不了，放不下，活脫脫的就是自虐。
    一吻終了，顧鈺鬆開我，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問“你吃什麼了？”
    “什麼？”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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