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向他微微一頷首，算是行禮。
    他對我微微一笑，語氣熱絡，“簡之來了啊！快過來坐下。”又指著方笠道，“這位是國師的長子，叫方笠，想必你也聽說過他現在在戶部工作。”
    “嗯，略有耳聞。”我毫不客氣的走過去坐下，打量了方笠一眼，笑道，“方國師的公子果然比傳言所說的更為俊俏。”
    “哪裏，哪裏，蘇大人過獎了。”那青年聽到我的誇讚，受寵若驚地答道，頰邊若隱若現出一個酒窩，甚是可愛。
    “不知王爺找我前來，所為何事？”淺酌了口杯中酒，我將目光轉向顧辰婓。
    “本王哪裏有什麼事？”顧辰婓“啪”地一下打開折扇，掩去嘴角那絲輕柔的淺笑，“不過是方笠他有件事想不明白，想要問問簡之你，又不好意思開口，隻好拖著本王來了。”
    簡之？我挑了下眉，他倒叫的親密。再次看向方笠，青年一見話頭又轉移到了他身上，臉立馬就紅了，猶豫了半響，有些局促的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蘇大人您前些日子為什麼要提出赦免季玉瑄一事……我有些想不明白……”又補上一句，“我爹也說了，叫我沒事時候要多和蘇大人探討學習。”
    最後那句話說得太過牽強，連顧辰婓臉上的笑都有些掛不下去。
    現在整個朝野誰人不知我和國師那個老古板水火不容？這個方笠是聰明還是愚笨，這麼拙劣的謊言也說得出口？
    再者，隻要是做官有一陣子的人，誰會問出這種問題？就算方笠不懂，顧辰婓也不懂麼？
    我感興趣地看了他一眼，青年毫無察覺地坐在那裏，眼巴巴的看著我，似乎真的期望我說出一個答案。
    我低咳了一聲，帶著些高深莫測的開口道，“其實這件事情吧……原因很簡單。”
    “是什麼？”
    “方公子也不想想？季家名義上是叛臣，是大逆不道之人。但事實上，他們維護的也隻不過是先登上皇位的大殿下而已，況且，雖然是大殿下的母妃當初謀害的先皇，可畢竟大殿下也做皇帝這麼多年了，陛下登基雖是名正言順，但百姓心裏可不一定都這麼認為。”
    “季家從頭至尾都隻維護過一個主子，雖然選錯了人但也堪稱忠臣二字。他們一家也不過隻剩下個季玉瑄，我們若是一味斬草除根，一點血脈不給季家留下，不僅會讓百姓心寒，那那些剩餘的忠臣心裏都會想些什麼？”
    我言盡於此，不再說下去。
    青年想了想，卻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多謝蘇大人教誨。”
    門外傳來幾聲輕叩，得到允許後，一個青衣小廝推門而入，伏在方笠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方笠點了點頭，揮退了小廝，站起身，有些歉意的對我和顧辰婓笑道，“王爺，蘇大人，真是抱歉。我家中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不能在此處陪你們飲酒了，不如這樣，這頓飯讓掌櫃的記在我的賬上，等下次我再請你們，咱們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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