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酴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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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紫離動手,隻聽“唰”的一聲,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劈空而來,橫在醉鬼頸前。醉鬼頓時臉變得慘白慘白,嘴唇一張一合顫抖著,嚇得一口大氣兒也不敢出。
來的人正是樂國三皇子酴漓!
酴漓警告性地將長劍迫近醉鬼的脖頸,命令道:“向他道歉。”
“是是是是!對對對對不起對不起,大爺饒命啊~~饒命~~”醉鬼立馬鬼哭狼嚎地道歉,若不是眼前的劍,那真是連跪下的心都有了。
“哼,滾!”酴漓冷睨著他,反手把劍收進鞘裏。
那醉鬼飛也似的一眨眼沒了身影。
這個不起眼醉鬼大概想都想不到,正是自己這場鬧劇,幾乎挽救了整個樂國!
這場鬧劇,過早地令兩人相見,給了他們初次閑談的機會。紫離最先看到的,不是朝堂上勾心鬥角心狠手辣的他,而是他最真的一麵,褪去陰險後的如青竹般的正直。
是不合時吧,讓他們苦澀地相戀。他為他幾乎快和師父斷絕關係,而他為他。。。。。。卻放棄了皇位,放棄了整個樂國。
紫離看著眼前並不相識的男人,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酴漓微微一笑,回答說:“在下酴漓。”
酴漓。。。。。。
酴漓。。。。。。
眼前的人漸漸和腦海中的人影重疊在一起,紫離不敢相信,也直到現在才恍然明白,名揚天下的三皇子,竟然就是多年前救命的恩人!
“你。。。。。。你是酴漓哥哥?”紫離望著月光下的他,眼眶霎時湧出閃閃的淚花。
酴漓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他。“你是?”
“我,我是紫離呀!”
我爹,是七年前原大樂丞相郭授禮。因為遭到現任丞相的排擠,被皇上下令株連。那晚是你不顧生死救了我,是你說的要我隱姓埋名,是你幫我起的名字。。。。。。酴漓哥哥,你,全忘了嗎?
忘,怎麼會?酴漓驚喜地捧著他的雙頰,高興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紫離,沒想到還能再見你!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紫離笑了,眼睛彎彎的。“不苦,不苦。酴漓哥哥,我們找地方再談吧。”
酴漓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還沒散呢。心裏猛汗,這些人都聽見了什麼。。。。。。
“嗯,我們回府裏。”
於是二人並肩向皇子府中走去。
回到府內,紫離有些不解地在庭中四下看著,對身後的酴漓問道:“酴漓哥哥不是皇子麼?怎麼在宮外居住?”
酴漓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輕輕道:“皇子?父皇根本不這麼看我。”
“嗯?怎麼說?”
“父皇。。。。。。是怕我權重吧。”
風起,涼意無邊無際地充斥著庭院。那一瞬間,紫離竟有一絲的失神。
原來,不是隻有位高就可以權重的呀。
下一刻,酴漓仰起俊美堅毅的臉,眼神篤定地望著懸在天邊的月牙。“總會有一天。。。。。。”總有一天,皇位是我的!
紫離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話,不會明白這條路酴漓走的有多艱辛,有多不容易。更不知道酴漓為了皇位,做了多少違心的事。這些事的每一件,都讓酴漓懺悔不已,可卻身不由己的,不得不做。
這晚,他們談了好久好久。
直到,紫離不知不覺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酴漓將他抱起,輕輕放在床上,小心地幫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紫離,酴漓哥哥一直惦記著你呢。。。。。。
次日,酴漓得父皇召見,交待了紫離後便入宮去了。
還未入宣承殿內,便聽見“嘩啦”的一聲,緊接著便是父皇的聲音:“哼!好好好,你們母子都是該死!來人!將鎖妃拉入死牢!”
酴漓大知不妙,快步走進殿裏。“且慢!”喝止了近衛,再看莫塵,她已是泣不成聲。酴漓暗暗對她作了個噤聲的手勢,轉過頭對龐征行揖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龐征冷冷睨他了一眼,歪嘴邪笑著:“怎麼,難不成你還想阻止朕?!”
“兒臣不敢,隻是父皇大病初愈,不宜動怒。請父皇保重龍體!”酴漓麵上淡淡露出佯裝的擔憂之色。
龐征看了許久,卻是看不出一絲的端倪。“也罷,鎖妃,你退下吧!朕不想看見你。”
莫塵默默拭去淚水,含恨而出。
偌大的殿內,靜得隻聽得見龐征踱步的聲音。香爐內絲絲縷縷升起青煙,恰似他那捉摸不定的心。酴漓查覺出他的異樣,輕言問:“父皇,可是有什麼心事?”
龐征走到窗前,眯著眼靜觀隔院被風吹得枝葉翻動的桐樹。緩緩開口:“朕想,若是能與離昌聯合攻東音,再好不過。。。。。。隻是離昌王生性多疑,怕他不肯啊。”
酴漓展顏笑道:“父皇何必擔心,兒臣自有辦法。那離昌丞相曾被兒臣救過一命,借此正好為父皇所使!”
“哈哈哈!為何不早說?好!朕此次要親自前往離昌!”
親自前往?!酴漓吃了一驚。“父皇,為何如此?”
龐征眼神變得淩厲而狠毒,一字一頓道:“朕,必親自殺葉冥!”
原來他早得知葉冥一行人北上了!好,真是好極!酴漓暗暗冷笑,龐征,你這一去,想再回來可就難了!
酴漓佯裝一副萬分擔憂的模樣,緊張道:“父皇三思啊!若是容嘉帶兵南下進攻,該如何辦?”
“哦?酴漓啊,怎麼你也糊塗了?那容嘉根本沒有絲毫要進攻的意思,這,你竟沒看出來?”龐征語氣充滿了諷刺,半點不像父親對兒子所說的話。
酴漓是對的,他的父皇,絲毫不值得他愛!所以,這個皇位他是要定了!他要將他狠狠踩在腳下,將他二十多年來所受的苦,一絲兒不剩的全數奉還!
“是,兒臣的確不似往日聰穎了,這就去反省。兒臣告退。”酴漓默然轉身,正要離開,卻發現尹謀王爺一路趕來,一進大殿便大怒道:“皇兄好不仁!那幸閱將軍分明是個耿直磊落之人,為何要傷他?”
提起幸閱,龐征氣就不打一處來,偏偏自己這個不理朝政又不爭氣的弟弟硬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放肆!皇弟如此袒護那個幸閱,就不怕落個裏通外國的罪名麼?!”
“哼,裏通外國?皇兄若不念及我們手足之情,大可將臣弟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