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過去，迎來新年。
    可惜難得元旦三天連休，池曉卻要忙著出期末試卷。
    不過想想忙完考試閱完卷等待他的是一個多月的寒假，池曉又想開了。
    已入臘月，濕冷的空氣愈發刺骨，茶幾上放著杯冒著熱氣的綠茶，池曉裹著張毛毯盤腿窩在沙發上，腿上放著一台筆記本，屏幕上打開的word文檔裏，期末試卷正出到一半。
    電視裏頭正在上演纏綿悱惻的生死絕戀，木頭扒在電視櫃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
    這樣寧靜平和的日子池曉很喜歡，他越發覺得當初選擇當老師真是英明無比，更何況，每年還有寒暑假。
    池曉愉悅得想歎氣，果然知足常樂。
    然而這樣的慵懶閑適沒持續多久，就被陳墨的電話完全破壞。
    “池曉池曉，你在哪？”
    “在家。幹什麼？”
    “嘿，你猜我在酒吧看到誰了？”
    池曉打了個嗬欠，瞟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22點37分。“這個點了你還沒回去？”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看到鍾靈了！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陳墨在那邊開始模仿馬教主。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開房去了！”
    池曉側著頭夾著手機，保存好文檔關機，“那麻煩你幫我拍點證據，我去睡覺了，早點回去，晚安。”
    “喂你……”陳墨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忙音無語了好久。
    糾結了一下，還是朝旁邊的酒店走去。
    酒店大廳裏，鍾靈和她身邊的男人剛辦完開房手續，舉止親昵地在旁邊等電梯。陳墨遠遠地拍了幾張側臉和背影，正準備功成身退，冷不防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陳墨，別來無恙。”
    陳墨頓時全身僵硬，站在那裏不敢向前更不敢回頭。
    上次看到韓楚陽時隔著一條街，陳墨隻是遠遠張望了一眼就走開了。C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怎麼就這麼剛好讓他們又遇到了呢？
    韓楚陽西裝筆挺衣冠楚楚，還是那副俊朗無雙的貴公子派頭，笑得和煦無害，就好像他們之間那些糾葛從未存在過。
    “喲，韓公子，真巧。”陳墨轉過身笑嘻嘻地看著他，看不出絲毫異樣。
    韓楚陽玩味地看著他，幾年不見，時光好像沒有在這個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鳳眼笑的時候習慣性地眯起來，狐狸一樣狡黠慵懶，漂亮的五官依舊精致還是自己曾經迷戀過的樣子。
    而且，曾經的那點青澀和卑微似乎也褪的幹幹淨淨，身上多了些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東西。韓楚陽發現，本應該被遺忘在記憶深處的人居然又重新勾起了自己的興致。
    “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吧，”韓楚陽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意識到不合時宜便改成拍他的肩膀。
    陳墨斂眉看著他的動作不動聲色，最後生疏地笑，“好啊，能跟韓公子吃飯，真是不勝榮幸。”
    韓楚陽促狹道：“我們以前不是常常一起吃飯麼，那時候怎麼沒覺得你感到榮幸過？”
    “是麼？”陳墨輕輕帶過，走到門口攔出租車，站在打開的出租車門前笑著朝韓楚陽做了個飛吻，“再見。”再也不見。
    韓楚陽愣了下，直到載著陳墨的出租車駛出視野才勾起嘴角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