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錦瑟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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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起點發的一篇文的序言,準備寫個長篇,想想實在太累,正文我慢慢寫,這個就當一個小短篇先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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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琴,22歲,大學二年級,美麗大方,能文能舞,上得廳堂,下得廚房,21世紀新知識女性。
趙萍,22歲,大學二年級,淘氣可愛,雷厲風行,哭倒長城牆,唱動黃河腳,21世紀新潑辣女性。
夏衍繁,23歲,大學三年級,清新俊逸,少心沒肝,頭腦精明,四肢發達,21世紀新傻缺青年。
張嘉,24歲,大學四年級,貌似潘安,智勝孔明,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21世紀麵癱青年。
鄧飛總是這麼對我評論這四個人,有次我下巴都笑得合不攏,忍不住逗他:“哥們,瞧你這評論,就知道你丫偏心葉大美人。我好像嗅到了什麼情況。”鄧飛撓了撓他的寸板頭,甚至讓我覺得他這人也能小嬌羞一把,痞子樣地去推他的肩膀,“喂,不是吧,還真對葉大美人感興趣了?我告訴你,人家葉大美人學生會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還能輪得到你?再說你這人這麼陰險這麼壞,嘖嘖,我看啊,你還是一邊兒玩蛐蛐去吧!”
我知道鄧飛不高興了,可我就愛看他不高興,誰讓他那張嘴總是愛損人。要是不逮著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好好修理他一頓,那就真是對不起上帝、如來、真主阿拉了。
“多管閑事。”沒有反唇相譏,淡淡甩了四個字,鄧飛就撇下我回宿舍了。我總不能跟著去吧,我很無奈。
鄧飛從來沒有凶過我,從來沒有對我真正地發過脾氣,因為他說我是他的小跟屁蟲,他會罩我,跟他吃香喝辣決計不會虧待與我。說實話我很傷心,因為他食言了,這四個字就紮我心上了,有點疼。
鄧飛,22歲,大學二年級,唇紅齒白,才德兼備,惡行惡相,腹黑毒舌,衣冠禽獸……好吧,我神經錯亂了,總之鄧飛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清秀男子。
我,21歲,大學新新人,介於自我介紹會不客觀,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如上所說,我是鄧飛的跟屁蟲,跟著他上了同一所搞高中,同一所大學。
鄧飛很聰明,我就相形見絀了,拚命拚命才能跟上他的腳步。不過這不算什麼,我還是幸運的,至少我還能跟上。
我跟鄧飛是初中時候認識的,那時候自己長的矮(雖然現在也不高),又胖,總給人一副富的流油的感覺,這種各種弱勢的我就成了當時高年級“超霸”(注:有人向你以暴力方式要錢時,我們那時候不叫打劫,叫超霸)的對象。
我很害怕,因為他們有好多人。
我嚇哭了,他們就笑,嘲笑我的膽小。不是我要狡辯,我當時年紀真的很小,剛初一,被這麼多人一圍,頓時三魂去了七魄,麵色慘白。
他們惡聲惡氣地問我要錢,裏麵還有個女生。
現在想起來我還是不明白,我一個小小的初中生,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給他們拿去瓜分,我又不是頭真肥羊。
當時的我,深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破財免災的道理,顫顫巍巍地從書包裏掏僅有的十塊錢,正要交出去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喊:“李老師,趙萍在這裏!”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被嚇了一跳,可是我當時確實手抖了一下,後來我告訴鄧飛是他那破鑼嗓子噪音太大嚇著我了,鄧飛就嗤笑說我膽子小還理由多。
慶幸的是高年級的人走了,那個純真的年代,老師就是比大佬還牛13的人物。
等他們走了,我就看見一個小矮子,瘦巴巴的,跟營養不良似的豆芽菜得意洋洋地走來,我都能看見他翹著的尾巴,就跟我隔壁張阿姨家的小黑一樣。雖然覺得討厭,還是喃喃說了句“謝謝”。受到別人幫助要說謝謝,不管他是人還是小黑。
“我叫鄧飛,小胖子,你怎麼這麼遜啊!”小胖子?他在叫誰?好吧,當時我確實很胖,我咬牙,委屈得想哭。
“我說小胖子你幹嘛呀,別哭啊,又不是我欺負你,你下次小心點。不過你也真沒用,哈哈!”看到他笑我真想揍他,瘦了不起?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不吵不相識,那天鄧飛送我回家,還請了吃個棒棒冰,我真的很開心,第一次有同學對我這麼好。現在想來,也許那根棒棒冰是個餌,讓我死心塌地當跟屁蟲的餌。
鄧飛把我送到家的時候驚呼了一聲:“小胖子,你家跟我家好近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呢?”
“我不怎麼出門的”我靦腆地笑。一根棒棒冰就這麼收買了我,真不甘心。
“哈哈,那好,小胖子,我以後上學放學都帶著你,你就當我小弟吧!我絕對不讓別人欺負你!”小弟?我嘴角抽搐,我明明是個女的。鄧飛不管我臉色不好,認真地說:“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要在這裏澄清一下,我不叫趙萍,按鄧飛的說法是,那是他的英雄智謀。
“藍亞夕”我小聲地開口。
“什麼?”他誇張地湊著耳朵,“聽不清。”
“藍!亞!夕!”我衝他的耳朵吼,他捂著耳朵,嘴裏不住地說“聾了聾了要聾了。”
“夕夕,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我抬頭,是老媽,哎,屋漏偏逢連夜雨,“喲,是同學啊,同學來我家坐坐,嗬嗬,我家夕夕就是不懂事。阿姨家正好要吃晚飯了,來一起吃吧。”鄧飛樂,畢恭畢敬的答應,說謝謝,進到屋子裏又不停地誇獎我媽把房子收拾地真幹淨,菜做地真好吃,惹得我媽笑成了花,我爸也笑,我遭到了兩麵夾擊:“夕夕,你看看人家多聽話,多懂事,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跟人家好好學學。”額,我好像聽到筷子掉地的聲音。鄧飛慌忙撿起筷子,道歉:“真對不起,真對不起,我手抖了一下。”我媽笑著起身給他換了雙筷子,要想要是我早被排一頓了,老媽我大概真是你垃圾桶裏撿的。
第二天鄧飛來接我上學的時候不忘損我一頓:“小胖子你竟然是個女的!你媽那麼漂亮,你爸那麼帥氣,怎麼能生一個你這樣的,額,小胖妞出來?”
我瞪他,他就道歉,話鋒一轉,諂媚得不行:“沒關係,女大十八變,你還小,以後一定能變成個大美女!”
我不理他,任他在後麵道歉,怎麼也不理他。
看看,從小,就受他欺負,那時候是玻璃心,現在是金剛不壞之身。
可是剛剛為什麼還是被那四個字紮傷了呢?
直到第二天,鄧飛也沒有跟我道歉,這真是破天荒了。仔細想來,自從認識了王琴,他就一直在“開荒墾地”。我不驚訝,我以為墜入愛河的人大概都這樣。
我不知道鄧飛在做什麼,我們從未有過三天不見麵不聯係,最長的一次記錄大概在初三,那次也不過是兩天。鄧飛那時候就是個野小子,出去撒潑了兩天,回來的時候還記得給我帶禮物,雖然是自己不喜歡的玩具手槍。可是今天已經第三天了……算了,我還是再等等吧。
又過了一個禮拜,我還是沒有鄧飛的音訊。既然你不來找我,那我也不理你,我憤憤地關機抱著書去教室。
路過操場的時候看到了鄧飛,我準備無視他的時候,卻看見他身邊的王琴。鄧飛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我覺得我要爆炸了,我不能忍受這樣的戲碼在我的眼前發生,尤其是當男主角是鄧飛,而女主角變成了別人。我嫉妒,然後“瀟灑”地離開。
自從“操場賠笑事件”後,我就經常能看見鄧飛和那四人幫一起,就跟撞了邪一樣。
鄧飛就像個小醜,而我,討厭這樣的鄧飛。
我恨那個叫王琴的女人。我根本就沒覺得她美麗大方。我隻覺得她矯情,假惺惺。
我經常看見她和那個夏衍繁牽手、擁抱,甚至是接吻,可就是這樣她對外也不承認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那個夏衍繁真可憐。可是鄧飛更可憐。鄧飛是傻子,被她耍得團團轉,我為他不值。
鄧飛半個月還是舍得來找我了。我正在食堂吃飯,鄧飛滿臉是傷。我不屑,給了他個白眼:“被打劫了?”鄧飛咧嘴笑,看他齜牙咧嘴想要討好我的樣子,我一時心軟,給他打了午飯:“吃吧。”我不知道鄧飛對我冷漠的態度抱有什麼表情,我根本不想看到他那豬頭一樣的臉,看得我心裏堵得很。
鄧飛討了個沒趣,吃了一陣,悻悻地說:“我走了。”
“我也吃好了,一起吧。”我不想鄧飛這麼快離開,我們已經半個月沒見了,我不想再隔半個月見到他。
鄧飛衝著我笑,奸計得逞的樣子。我心裏恨得癢癢的,我知道我又心軟了。
我眼睛酸酸漲漲的疼。
鄧飛已經很久沒有打架了。
鄧飛在高中的時候第一次為了打了一個猥瑣的中年老男人,最後是警察叔叔過來請兩個人喝茶,老男人跟我深刻“懺悔”後,鄧飛才作罷。
那天鄧飛盯著我看了很久,一伸手用力掐我的臉做結尾:“我們家夕夕變漂亮了。已經到能招引那種狂蜂浪蝶的年紀了。以後啊,老實在我身邊待著。那種雜種嘛,來一個我揍一個!”就是因為他這句話我才死心塌地的當他的小跟班,跟屁蟲。我還模糊得記得,他一說完我就哭了,然後鄧飛就慌了,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蠢斃了。
我給鄧飛清理傷口。自從他父母離婚,他就學會了打架,隻要受傷回來都是我給他處理傷口。好不容易走回正途,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他上藥。
我恨鐵不成鋼,故意用力壓他臉上的一塊淤青。他感受到我的怒氣,大氣不敢出,就跟小黑被罵時那樣,可憐的“嗚嗚”叫著。
“夕夕,他們是情侶。”
“嗯。夏衍繁怎麼沒把你打死?”我仔細檢查他的臉,隨口說道。
他猛一抬頭,差點撞上我的鼻梁,看了我很久,我有些心虛。是的,我看見了他們倆在體育館角落裏打架,可是我就是不願意上前製止,又不是為我打架,關我什麼事,就該讓他吃點苦頭,讓他知難而退。可是莫名的,我就是為我這樣惡劣的想法而在鄧飛麵前感到心虛。
“夕夕,兔子不吃窩邊草,要不是我們太熟了,我早下嘴了!”鄧飛恢複了嬉皮笑臉。
我揍他,罵他胡說。
打鬧累了,我問他為什麼死心塌地地去喜歡什麼王琴。
鄧飛沒回答,隻是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他不挖到牆角不罷休。
接下來幾個月裏,鄧飛一直找我出謀劃策,天知道我是多麼不想當這個勞什子的狗頭軍師。
鄧飛又有四天沒來找我,我氣急,正要衝到他宿舍抓人,就看見鄧飛一臉落寞地朝我走來。他什麼話也沒說,一臉手上的表情。他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裏,他的呼吸暖暖的,癢癢的。我回抱他。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我知道他需要我,需要我的安慰。
“對不起,夕夕。”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心裏一顫,推開他,機械地走回自己的宿舍。
他沒上前拉我,也沒喊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盯著我的背影看,但這樣的情景就想是情侶分手一樣,可笑的是,我和鄧飛根本還沒開始。
我哭,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道歉,可我就是覺得悲傷。
又有一個多禮拜沒有見到鄧飛,張嘉和趙萍來找我了,我才知道鄧飛出國了,而且是和王琴一起。
這麼大的事他竟然沒有告訴我,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們錯愕地看著我,歎口氣離開了。我想我又哭了,眼淚太凶,把他們嚇跑了。
沒有鄧飛的日子,我渾渾噩噩地過了五年。
後來經朋友介紹,認識了王川。
王川很隨和,比我大兩歲,成熟穩重,人很實在。
我不討厭他。
王川很喜歡我,主動追求我。除了對我說過會一生一世對我好的話,就沒有任何豪言壯舉。
王川就像被白開水,讓我整個人都平和了。我想我也是喜歡王川的。
又過了一年,我和王川結婚了,生下了可愛的寶貝女兒。
這麼多年來我們有任何鄧飛的消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當然也是因為我刻意不去打聽他的消息。
我的父母剛開始對於我結婚對象不是鄧飛很遺憾,後來再看到寶貝外孫女後,喜笑顏開。
爸爸看著媽媽逗我的女兒玩,就摸著我的頭,淡然地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點點頭,多年的眼淚又不自主地流了下來。
再後來,我又遇見了鄧飛,其實是鄧飛去我家堵我。
鄧飛看上去溫文爾雅、意氣風發。
我衝他微笑:“歡迎回來,外麵好玩嗎?”
鄧飛眼睛有些紅,什麼話也沒說,重重地點頭,那樣子讓我想起了那個和我在一起飛揚跋扈的鄧飛。
“我結婚了,我的女兒——豆豆。”我把豆豆推給他看。
他笑得有些勉強:“豆豆好。”
“叔叔好!”豆豆就是這麼可愛,對誰都有禮貌,滿臉堆著童真的笑。,“媽媽,爸爸來接我們啦。”
我低頭看著她,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子:“你先去爸爸那邊,媽媽還有話跟叔叔說。”
看見豆豆走遠了,鄧飛盯著我的眼睛說:“我沒結婚。”
“我知道。”我聽見自己說,“我還以為一輩子見不到你了,總算又見麵了。”我笑了,笑得釋然。
“夕夕,你,你家裏人在等你呢,馬上要下雨了。”
“恩,拜,回見。”
我也知道沒有下回了,瞧,我就是這麼虛偽。
“媽媽,你怎麼這麼快就跟那個帥叔叔說完啦?”
“快下雨了,所以媽媽就回來陪豆豆了。”我有些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
“可是,媽媽,今天好大的太陽哦!”
“好啦,豆豆,媽媽累了,讓媽媽休息會,爸爸陪你唱歌好不好?”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這就是我老公——王川,溫柔、體貼,我說“謝謝。”
他說:“誰讓你是我的老婆。”
後來我們就移民到了新加坡,這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