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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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兒······”黎叔叫了一聲,看見我滿臉淚水,知道我必是聽到他剛才與樊姨的交談,說,“你這孩子,快過來,讓黎叔抱抱。”
我哭著走過去,將行李扔在地上,蹲下,哭著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黎叔。
黎叔伸出雙手,像小時候一樣,將我的頭捂在懷裏,有些激動,有些哽咽地說:“光兒,黎叔讓你擔心了。”
那一刹那,在黎叔懷裏的我,就像回到小時候,每次因為頑皮被鄰居告狀到我爸那裏,我爸將我教訓後,黎叔都會這樣任我躲在他的懷裏,釋放著我的委屈。隻是······自己還能在這懷裏多久呢?
本來想要堅強的自己,確實那麼不爭氣,慢慢的,開始啜泣,漸漸的,哭出了聲,到最後,嚎啕大哭,像要把自己的心髒都快哭出來似的。黎叔就那樣,將我抱著,順著我的頭發,任由我在他懷裏哭。也不說話,隻是,我還是能感受到,黎叔心中的痛苦。畢竟,沒了父親,我隻有和黎叔相依為命,從小黎叔就把我當自家孩子,父親的心,做孩子的,還是會體會到幾分。
哭了好一陣,整個屋子裏,都充斥著我的哭聲,隔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平息下來,將頭從黎叔懷裏伸出,看了看一臉慈愛的黎叔和站在旁邊的樊姨,在回頭瞧了瞧弘季。我回過頭,黎叔從沙發旁的茶幾上抽了一張紙,為我輕輕擦拭。邊擦邊說:“你這孩子,讓我走後,怎麼放心?”說完,便又專心為我擦眼淚。
“您是光兒的朋友吧,快請進,剛才大家太激動了,不好意思了。光兒,還不快招呼你的朋友進門,人家都在門口站了這麼久了。”樊姨見我平複下來了,說。
我回過頭,看了看弘季,看著他滿眼充盈著的心疼,我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弘季,你快進來坐吧,這是我黎叔家,也是我家。”
黎叔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弘季,忙說:“敏敏,快給光兒的朋友倒茶。”
弘季沒有坐過來,而是問道:“叔叔,我是光的朋友,不用客氣,光的房間在哪裏,我先把行李拿到他的房間去。”
黎叔有些詫異,看了看我,樊姨搶過話說:“我帶你過去吧。”說完,便帶著弘季去了我的臥室。
我被黎叔看得毛骨悚然,有些不好意思,羞怯地叫了一聲:“黎叔······”
黎叔還是沒有說話,我有些緊張,黎叔見我緊張了起來,突然輕輕地笑了笑,說:“你小子,嗯,自己給我交代,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啊?黎叔你在說什麼,光兒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黎叔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了。
“嗬嗬,你別糊弄你黎叔,這種事情,你瞞得過任何人,你也瞞不過你黎叔。老實交代那個人是你的什麼朋友?”黎叔說。
“什麼什麼朋友啊。”我還是死不承認。
黎叔笑了笑,說:“你不交代是吧,你黎叔,有的是辦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弘季跟樊姨出來後,我便被樊姨叫過去沏茶倒水去了,這邊,黎叔倒和弘季交談了起來。
“剛才聽光兒叫你弘季,你是光兒在二大認識的朋友嗎?歡迎來到我們家,你看,我身體不好,沒法親自招待你,真是不好意思。”黎叔說。
“是的,我叫郤弘季,跟光是在巴黎認識的,這次特地陪他回來看望您。前來打擾,還望叔叔不要嫌麻煩才是。”弘季禮貌地說。
“恩,看樣子,你已經工作了幾年了吧?是在二大任教麼?”叔叔問道。
我將茶端了過去,邊走邊說:“黎叔,人家是GC的總裁,怎麼可能在二大任教,你太搞笑了。”
“哦,真的!看來,你朋友很有本事啊。”黎叔笑著對我說,一陣詭異弄得我毛骨悚然。
弘季接過茶,說:“隻是運氣好罷了。”
“那你是怎麼跟我們家光兒認識的?”叔叔鍥而不舍地詢問。
“嗯,機緣巧合吧,就讓我認識他了,沒辦法,光太可愛了,不自覺就想和他做朋友。嗯,昨天在機場我正式向光表白了,所以這次特地陪著光回來看您,順便拜訪一下您,我知道在光的心目中,您就如同父親一樣,所以想向您報備一下。”弘季到是一臉認真地就這麼找了,弄得我在旁邊詫異地差點撞牆去。
“郤弘季,你這個呆子!”什麼悲傷,什麼難過,瞬間,都被郤弘季所帶給我的怒氣擠光光了。
“哦!”黎叔和樊姨也是一驚,黎叔雖然大概猜出來了,但沒想到弘季坦白得如此之快,而樊姨是完全沒想到,不過兩人很快便恢複過來。
“你的意思是這次是來上門的?”黎叔說。
“是有這個意思。”弘季說。
“黎叔,什麼叫上門啊,你又不是嫁女兒!”我十分抗議道。
“光兒,這你不能怪你黎叔,你們倆一塊,不是很明顯嗎?”樊姨接著說。
聽完,我腦子裏直接罵自己笨,樊姨、黎叔都是出國留過學的,思想那麼先進,怎麼會祈求他們像傳統家長一樣呢。
就這樣,很快,家裏的悲傷分為消弭殆盡,談論的話題被轉向弘季與我的相識經曆,以及我在巴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