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王獨自立在暗影裏。
    破軍這才從假山後閃出，問：“寧王今夜反常得緊，大王為何不問明原因？”
    尉遲涅韻搖頭，“他現在不想接近我，讓他冷靜一下。”接著沉聲道：“去查宮宴上涅丹、涅羽對苡藏說了什麼？還有，苡藏離席期間又去了哪兒？”
    “屬下也覺著奇怪，寧王為何會獨自離開鸞儀臨水汀？雖平時對大王的全麵保護頗有意見，卻也不是魯莽之人，怎的連開權都未叫上。”破軍漸漸皺了眉。
    說到這裏，尉遲涅韻目光赫然一沉，半眯著眼向後方看去。
    破軍跟隨尉遲涅韻多年，隨即心領神會，不動聲色的行禮退開，幾步便沒了蹤跡。
    片刻靜默，隻聽後方古樹一陣男子的慘叫。
    破軍手裏提個人，笑笑：“這奴才蠢笨，竟是藏頭不藏尾，露出那麼大塊淺藍色的袍子腳來。”
    “啊！！！”那內侍被一路粗魯的拖拽著扔到尉遲涅韻腳前，疼得齜牙咧嘴。
    破軍扯起他衣襟，先用冷漠犀利的眼神，審視片刻，狠道：“大膽奴才，當真是不要命的，竟連大王也敢盯著。說，受了何人指使？”
    “大……大……王饒命，奴才隻是……隻，路過……”
    尉遲涅韻冷眼一撇，破軍對準其腹部又是兩記狠的：“同樣的話，本將軍不想問第二遍！”
    “啊啊！奴才真的隻是路過，奴才沒盯著大王。”
    “不見棺材不掉淚！”破軍手上一緊，但聽骨骼錯位的“咯咯”聲，那內侍早已淒慘的嚎叫起來。
    對付王宮裏的人，要比奸細容易得多。
    所以破軍稍用了些力，便已收到預期的效果。
    “奴才說，奴才說，求大王……啊……饒了奴才。饒……”
    破軍當即喝住：“說！”
    “是……是。”那人連連磕頭：“李大人見寧王離開鸞儀臨水汀，才喊了奴才跟著，不幹奴才的事啊，大王饒命。”
    破軍追問：“李大人？哪個李大人。”
    “李兆，李大人……”
    “李兆？”
    尉遲涅韻波瀾不驚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波動，他玩味的念著這個名字，唇邊冷酷而諷刺，他居高臨下看著，淡淡嗤笑：“來時竟沒人告訴你，李兆身體不適，並未入宮？”
    此刻聽尉遲涅韻充滿君王威力的審問，那內侍身軀微微抖了抖，支著身體的雙臂直顫個不停，抬眼看了看尉遲涅韻威嚴得讓人心悸的臉，慌張搖頭：“沒……沒……是奴才記錯了……”
    “記錯了？”尉遲涅韻危險地眯起眼睛：“破軍。”
    “在。”
    “立即將他押到刑宮，告訴吳俊不必留情，管他喜歡剁手跺腳，若是死了還問不出個結果，他也不必活了！”
    “大王不要！”那內侍大驚失色，撲上來扯住尉遲涅韻的衣擺哀聲道：“大王千萬不要啊！奴才什麼都說，求大王不要殺了奴才。”
    尉遲涅韻低吼道：“說！”
    “奴才不過是鸞儀臨水汀上打雜的宮人，今夜不知哪個金貴的主子賞了奴才幾個錢，叫奴才跟著寧王。奴才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大王，他給奴才的錢都在這呢，還說事辦成了升奴才的官。奴才家裏還有老母，不能死啊，大王饒了奴才，奴才不要錢了，奴……”
    “夠了！”尉遲涅韻聽他廢話連篇，啞著嗓子冷聲道：“孤問你什麼答什麼。”
    那內侍一哆嗦，忙磕頭：“是是。”
    “寧王出了鸞儀臨水汀，你便跟上了？”
    “是，奴才一直跟著寧王，看見有人灑了寧王一身的酒，然後就來了個掌……”
    尉遲涅韻哼了下，內侍立即噤言。
    “鏗”的一聲，破軍抽出了身上的佩劍，搭在他的肩上，沉聲道：“大王問什麼答什麼，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銀光閃爍，內侍身子不由得瑟瑟戰栗。
    “寧王後來又見了什麼人？”
    “有個素……素……”內侍臉上暈出一絲異樣的紅潤，話沒說完，一口暗血從口中湧出。
    尉遲涅韻故不得身上斑斑血跡，立即俯身查看，可癱在地上的人早已沒了氣息。
    “殺人滅口……”他用著極淡的口吻吐出這四字，臉上更是沒有半點慍色，唯獨那哧人的目光，令周遭空氣都寒了兩分。
    破軍歎道：“好毒的手法，素……”細細忖度，又問：“大王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