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Five】
    “隨口說的謊麼？”
    “是真的。”什麼意思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承認了還不相信麼。
    “唔——不信。”
    我沉默著沒答話，猛地站起身來，在L不解地注視下去開了客廳的燈。回身蹲下，手捏起L的下巴貼上他的唇。
    我感覺到L僵住了兩秒，然後直接偏頭躲過去。近距離略微看了我一眼後他站起身去關燈，說不清帶著些什麼情緒。我沒攔他，反而就地躺下來。
    走過來的L根本沒注意於是直接被我絆倒撲在我身上，我下意識地伸手護住他抱了個滿懷。
    “幹嘛躲開，不是說喜歡我麼？”
    “隻是突然想到月君也是這麼吻過她就覺得很惡心而已。啊，月君應該也有這麼抱過她吧。”說著就掙紮著要起身。
    “……沒有。都沒有過。”我沒攔他，因為很不爽他這麼說，但還是對他解釋了。
    他一點也沒停頓地從我身上爬起去拿另一床被子，淡淡地說：“月君的話還是不要輕易相信的好，還真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呢。”
    我沒說話沉默著坐起身拉住L的手一把扯過，他跌坐在旁邊。
    “喂，你故意的吧L。”壓住他的手，在一片黑暗中湊近他的臉，很近的距離下我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剛才還一聲接一聲地說喜歡我這會兒就非要逼得我生氣了是不是？”
    他沒答話，房間裏一片死寂。我感到了尷尬這種東西的存在，繼續沉默著不是說兩句也不是。
    半晌，他突然向我靠過來，我預先沒防備於是被他壓在身下。他的頭埋在我肩窩裏，悶悶的聲音傳出來：“睡吧，很晚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話題岔開得這麼快，惹得我差點真就生氣了也不說明一下就想跑路那怎麼行？
    “剛你到底想做什麼？”
    “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聽月君真心說一句你也喜歡我，不過好像困難了點。”
    這……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聽L那麼說我竟然會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也就一直沒開口了。
    安靜了一會L就趴在我身上睡著了。我歎了口氣也不知是對誰道了句晚安，迷迷糊糊地沒多久也睡著了。莫名地心安起來。
    第二天下午L就把手銬解開了，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解了也罷。”
    本來已經做好在L家住到禮拜一的打算，誰知道他會突然又變卦了。不過我還是又住了一晚，禮拜天上午才回了家。
    我正在想著，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對，就是我和L。其實答案也已經很明確了不是麼。
    普通同學？標準口胡。
    朋友？不現實。
    戀人？……。恩這個——我很想承認也很想否認。好吧那這樣的話——彌海砂呢？雖然很不想提起她但畢竟這就是件很麻煩的事，對於我和L要在一起來說。
    要和她攤牌麼？怎麼說？其實我喜歡男的這樣？……夠了。果然，隻要是人類一接觸愛情智商都為負，好可怕。不過現在我也是這狀態，說來還真無奈。
    不管了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下來個子比我高的人扛著。
    事實上再見到彌海砂時的場景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現在是星期一下午課外活動。剛剛我難得來了心情去網球場打了兩局，可正打著L衝過來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跑，我問他他也不說話，不過看樣子像是教學樓的方向。
    果然，到了教學樓L就停下來了。看著樓下已經圍了一群人我還在奇怪這是怎麼了，剛想問就見他手指向樓頂。順勢看上去，7樓的距離我還能看到是有一個人在樓頂。但具體的就看不清了。
    “那是誰？”我也指著樓上問L。
    L望了我一眼，像是在奇怪我為什麼會認不出來。隻說讓我跟他走就帶我到了頂樓，我才看到站在那裏的人是彌海砂。
    “月，你真的……喜歡男生麼？”我看到她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睛亮起來隨即又暗下去，努力壓抑著不可控的情緒開口問我。
    我聞言立即看向L，他這次終於解釋了：“和我無關的，是她非要纏著我問我喜歡哪類女生的，我說我喜歡男生她說不信除非告訴她我喜歡誰，我就告訴她我喜歡月君。然後她一直和我鬧我實在受不了了就把月君也喜歡我的事告訴她了然後……然後她就跑到樓頂上去了，我知道後就去網球場叫你了。唔，就是這樣了。”
    聽L說的一臉理直氣壯我完全無力了。不過……好吧遲早要攤牌的，我和L在一起的事情也不能瞞別人一輩子，橫豎都是一刀。但是現在這到底算是什麼狀況？麵對著彌海砂的不可置信，我硬著頭皮肯定了。
    “那月是真的喜歡龍崎君了？”
    我再次肯定，同時抓起L的手握住。
    卻沒想到L不帶猶豫地掙開，邊從口袋掏東西邊向彌海砂那邊走去。我想攔住他告訴他那邊危險他也沒理，走過去拿出一包小熊餅幹舉向彌海砂，但她沒有接受這份好意，反而胡亂推了L幾下。L應該是沒有提前防備所以被推得退了幾步重心不穩的樣子，本來就已經在邊緣這下更危險了。
    “L！”我一著急直接喊了這個名字，腳已經向前動了。
    彌海砂一見我要向前走突然朝我大喊別動。我本沒打算管她，但她一轉身抓住L的肩膀威脅我：“月！別逼我，否則我和他一起死在這裏！”
    被人威脅的不爽和L的安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於是我乖乖地沒動。“你到底想做什麼？真要跳樓的話不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麼？”我開始真的生氣，多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拿人命當兒戲麼，真是。
    L也沒有完全受製於她其實，撥開她的手，我以為他就要過我這邊來了，結果那家夥反而蹲在了頂樓邊緣。雖然有護欄但還是不安全，不要命了麼？L，做事要有分寸別亂來啊。
    “喂，說句你喜歡我吧，月君。”
    “為什麼？”
    “就是你從來都沒說過這幾個字，正好現在氛圍還不錯很合適。”
    “……。你喜歡我。”這什麼破氛圍還不錯，沒看到剛還有人想帶著你一起死麼？我帶點揶揄意味說道。
    “是啊我喜歡你呢。”
    麵對這樣的直率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畢竟我最擅長的就是說謊。不過我最擅長的這個在L麵前卻完全發揮不出來，對著他的時候，我完全，沒辦法說謊。
    “……我喜歡你，L。”
    已經被無視的彌海砂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這句話不管她怎麼纏都沒有從我這裏得到過。
    “夜，神，月，喜，歡，L。”我一字一頓，最後甚至還帶了點尾音地說完。L回過身，笑起來。
    我看進他的眼睛。就是那一刻，突然無比心安。
    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一樣。
    心念即家。
    不知怎麼就想起了。
    ——然後這無比美妙的氣氛就隨著彌海砂一聲驚呼跑向樓梯不小心一腳踩空撞到別人而毀了，最後在陌生的“同學，同學，醒醒……”的聲音下結束了。
    ……原來這算是場鬧劇。
    不過L倒是該滿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