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花開花落本無常 第二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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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責任在誰,陳歐不想提起,畢竟那是自己的父親。
誰也不會想到,當時陳莫言會在那輛車上。方正宇自從回國後一直很小心,卻是在那天晚上落了單,大半夜的從酒會回來還自己跑出去。陳樹德逮著機會自然是不肯放過。
他對方麗手上的股份一直是虎視眈眈,今天方麗在聚會上宣布,會由自己的兒子全全接手自己的股份,把陳樹德氣得火大,他處心積慮的把莫言找來,不是眼看著方正宇接手自己要的東西。
他當時故作鎮定,向在場的賓客介紹陳家遺落在外的兒子,莫言被點到起身的時候,並不意外。陳樹德向大家述說莫言的身份經曆,把自己如何辛苦找回的過程大加筆墨。陳樹傑名義上的兒子,果然有被傷到的表情,陳樹德心下滿意,更把莫言牽著走向方麗,向方麗和方正宇介紹自己大哥另外的一個兒子,方麗對於陳樹傑在外的兒子,是早有所聞,倒是料不到陳樹德這般可惡,竟挑上陳樹傑忌日的今天向大家宣布,她的兒子正宇是順位的繼承人,她對這個冒出來的私生子並無多大好感,隻是象征的做了一回大度的表率,並沒有答應會給陳莫言什麼。陳樹德不擔心,他有的是計劃,今天帶莫言過來,隻是一個開場。
他的計劃是短時內除掉方正宇。
這件事方麗和方正宇都有預料,從來都是謹慎非常。
陳樹德之前一直在尋方正宇的空檔,但對方太過小心,讓他一時找不到漏洞,索性先把莫言弄來,再慢慢陪著他們耗,他有一位商人基本的耐心,他不著急。
驚喜來的很快,當晚方正宇就出去了,一個人。
他派了手下跟著方正宇,卻是想不到方正宇會去到陳莫言住的地方。他隔著距離看到兩人在擁抱,他隻當是兄弟情深,一時鬧不明白這兩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趁著方正宇和陳莫言說話的空檔,指派手下去對方正宇停在外麵的車做下手腳。
他並不會百分百把握會暗算成功,但他願意賭一次,結果證明,是他贏了。
陳莫言會上車,是他沒有料到的。
但好在危急時候方正宇那個短命鬼還知道護著他,隻是重傷,並沒有生命危險。
他把一切看在眼裏,他並不擔心警察會發現他在現場,他有的是辦法遮掩,他隻是耐心的確認對手死掉才驅車離開。
但是同樣把眼前場景看在眼裏的還有一個人,他沒有料到,陳歐一直是在跟著他。
陳歐把吳經理找來,“你和陳莫言對外說是進修,但是他到那邊還另有些事情,你把事情安排妥當,對外不能透露一個字。”
莫言抱著方正宇的衣服回到公寓,仔細疊好放回之前擺放的位置,他果然還是討厭自己啊。
也是啊,自己那麼無恥,還和老板有一腿,夠卑賤的,任誰都不會給好臉色看的。
他有些難過,想著想著兀自抹起淚來。討厭自己也好過不見自己強,這不值得難過。
他臉上好腫著,看得出之前對方是用足了力氣煽下去的,他不明白方正宇為什麼突然發難,他隻把一切歸咎於自己的不知廉恥,他做了很多方正宇不恥的事情,自己和老板睡覺,對方也知道,而且還在對方知道的情況下又強行和方正宇發生了關係,他能體會男人會有那麼大的怒氣,隻是之前還好好的,他還是不能接受不溫柔的男人。
他自己想了一會就洗澡睡了。
這時陳歐還在公司開會,他把莫言去美國的進修的計劃時間提前。散會之後,又給莫言在國內的心理醫生撥了個電話,“他既然忘不掉方正宇,又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醫生知道他說的“我”是指他本身,莫言的老板,陳歐自己的身份。
“他在潛意識裏存在的方正宇形象實際是被動的,莫言認為自己與對方之前是不平等關係,他不願意要對方來虧欠自己,選擇自己虧欠對方,讓自己產生罪惡感,能一直做事來彌補對方,實際上是一種自我厭棄的行為。”
陳歐咬牙,“我就是他做的錯事?”
醫生頓了頓,老實回答,“某種意義上是。”
陳歐氣得長呼一口氣,“那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不產生這種厭惡情緒?他會不會因為這種情緒有自殘的可能?”
醫生不敢肯定,“這個治療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我並不能保證他能完全恢複,當然更不能保證他不會自殘,我們能做的隻是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陳歐掛斷電話,把去美國的日期又再確認了一次。
莫言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今天是周六,他並沒有起很早去上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賺錢突然沒有了熱情,方正宇回來了,他並不再想要去英國。
他把櫃子打開拿衣服,櫃子裏麵的衣服,不花哨,但是很多,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隻得兩套衣服換著穿的時候。有喜歡的人在,真是可怕,不但會心情變化,麵貌也會跟著改變,總想在那個人麵前呈現最好的自己。方正宇的喜好,他看得出來,所以這兩年來,他都在努力做到讓對方喜歡。
他收拾妥當,給夏君打了電話過去。那邊夏君接的很快,口氣幾乎算的上是小心翼翼,“莫言啊,身體最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莫言鼻頭一酸,“媽,這是我該問你的,老是讓你擔心我,我身體很好。”
夏君說,“你要去美國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走?不回來見媽媽一麵嗎?”
莫言壓根兒是不打算回去跟夏君道別的,他要去多久,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想讓老人家操心,但是他不知道這隻會讓夏君更操心,“定的時間太趕了,就不回來了,媽,你要想我,我每天給你打電話。”
電話裏夏君那頭就哭了,“莫言,這是作孽啊,你要趕快好起來,媽媽到死也能瞑目了。”
莫言趕緊接話,“媽,我現在有事,就這樣了。”他趕緊把手裏的話音掐了,他莫名的害怕母親後麵會說什麼恐怖的話。
他趁著自己左右無事可做,把行李都收拾了,能帶上的幾乎都帶上了,這屋裏的東西陪了他很多年,他是個念舊的人,什麼都舍不得。直到收拾了兩大箱子,他才停下來。屋子裏瞬間空曠了許多,他走到窗台處,樓下那個老樹怕是死了吧,很久都不見他長葉了,他隱約記得兩年前好像還有過葉子來著,怎麼突然就死了呢?他搖搖頭,感覺有些頭疼,他躺上床,把枕頭墊的高高的,睡一覺吧,醒來就都好了。
此刻他隻願長睡不複醒。
但是兩分鍾他又睜開眼睛,此刻他眸子似乎閃著光彩,他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裏麵有個藥瓶,是之前醫生給過的安眠藥,他把藥片倒在手上,一顆,兩顆,三顆,。。。。。。。。他把瓶子剩下的都倒在手上。醫生好像說過不能吃上三片的,因為睡眠不太好,他大多數晚上隻會吃兩片,現在他頭疼的厲害,他覺得兩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起不了什麼作用。他手裏捏著僅剩下的藥片,心想將就著吧,可能會有用。他摸索著床頭的杯子,裏麵還有一些水,他就著水,把藥片吞下去。放下杯子,又睡回床上,他想,他的頭醒來應該就不會再痛了,會好的很徹底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