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金戈鐵馬 第34章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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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風急,隻見微風皺作鱗鱗浪,一葉扁舟沉浮於江河。
有一少年提著壺陳釀,坐在船頭,一腳在船板下晃悠著,另一腳曲著,擱著左手臂,枕著下顎邊,對著船艙裏頭的人影道:“瞿銘,你說,像我這樣生來窮鬼的人,好歹要賺點喝酒的錢。”
“你打算回金陵麼?”裏頭的人撩起簾子,走出船艙,天色昏暗,依稀間,隻瞧見他緊抿不放的嘴角,還有攥在袖中的拳頭。
當少年還想說什麼,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瞿銘俯下身,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搖搖頭道:“丹生不如留在長安,我替你謀生計,今後衣錦還鄉不是更好?”
聞言,邱丹生眯著眼眸,苦笑著舉起酒壺朝著他懷中一撞道:“衣錦還鄉固然是好,可長安,我到底累了,不如盡早歸去。”
壺中的酒液濺落道腰側,瞿銘不惱,反而像是不願見到邱丹生暗自憋屈,無奈地道:“你不是說,過幾年便帶心上人回鄉,怎麼現今還不見你的如花美眷?”
也許瞿銘自己都沒意識到,當他說出這句話後,臉上的神情非常的不對勁,像是一種隱忍,一種嫉妒。
如花美眷?如若是如花美眷倒是好事一樁,可惜他向來運道不佳,所托非人。邱丹生吃吃笑了一會兒,眺望遠處海景,稍久,才靜默地道:“廟小供不起大佛,一切不過癡心妄想。瞿銘,你我相交一場,定然發現我家貧如洗,怎供的起長安的日常開銷,不如早些回去找家私塾,當個夫子罷了。”
“她竟敢嫌棄你?!”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憤怒,自從西街酒肆偶遇,他和邱丹生一見如故,兩人時常聚在一起飲酒取樂,每逢酒醉之時,他的嘴裏吐出的隻有一個人的名字,真真是令他又羨又妒。
嫌棄?陳錦對他如果還有嫌棄二字,估摸著是用著心看他,可惜他連嫌棄都沒有,直接丟棄一旁,好似無關緊要的人。邱丹生不知道該怎樣和瞿銘說明,他的心上人並不是什麼如花美眷。
“人各有誌,料得我真心,他未必有心,如此而已,怪不得他人。”怪隻怪自己有眼無珠,咽下最後一句話,邱丹生嘴角的弧度悄然下垂,他要他走,離長安遠遠的,避免有人知曉他們之間的苟且之事。
他埋首在膝間,嗤笑著,相處多年,他和他之間竟然會用苟且二字。
“無妨,丹生這般出色的人多的是女子喜愛,等她日後反悔,恐怕你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裏。”看著邱丹生無法釋然的樣子,瞿銘有違心意的寬慰著他,心裏異常的不願再有女子得到邱丹生的溫柔相待。
被瞿銘的話語逗笑了,邱丹生斜眼睨向他,眉眼彎彎地道:“你說的太好,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臉紅?”
“丹生……”瞿銘看著他,仿佛入了魔障一般,伸出手,撫摸著他的眉眼,差點想要問他,如若今後他獨身一人,那麼與他一起可好?
“怎麼?”不明所以的抬眸凝視著瞿銘,邱丹生不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所為何事?
修長的手指停在半空,“沒什麼。”收回手,瞿銘的眸底隱隱藏著一絲落寂,更有一抹怨其不解風情的痛恨。
他和他之間何止隔著世俗,他對他是愛,卻是他敬自己為兄的敬愛,敬愛與喜愛雖差一字,但差之毫厘,失之須臾。
浪聲濤濤,落在他耳朵裏,頓覺得刺耳,刺耳到他的心有一種被淩遲的痛楚。
說不得,求不得,恨不得!
如果這一世英名,他不要,隻求換來他今世相隨,可好,邱丹生?
“我隻求真心!”猛然睜開眼,瞿銘看清了眼前的清帳,原來是夢一場。
內寢裏,從鏤花香爐裏傳出嫋嫋餘煙,他按住頭,用力的搖晃了下,努力驅散走夢境所帶來的心悸,還有求之不得的怨懟!
“這怎麼可能?”他分明記得自己先前送丹生去了塞外,何況丹生從未肯對他如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