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希望我能談一場戀愛，在陽光下牽手和接吻，我們一起做任何的事情，能有一輩子的時光在一起，我想要談一場一旦開始就是一輩子的戀愛。我知道這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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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的寒假，我去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夏令營，夏秋羨慕的不得了，我卻毫不在意，要不是媽媽非得讓我去，我真想一整個寒假都和你在一起。
    剛到海南的時候我就給你打電話，你那邊似乎很吵，匆匆掛了電話，你不在身邊的日子，我每天都靠著回憶生活。酒店的房間我和張曉俊在一起，他跟我在一起總是很隨便，不再掩飾他自己，那個人他喜歡看英文小說，偶爾會用英語給我講笑話，在海南的時候我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每次你都是匆匆的就掛了，後來張海哥總說你不在。
    我想了很多中可能，比如張海哥的店太忙了，比如你學校的課業很緊張，比如你也夏秋有什麼事，再比如……可是想的再多也都不是。
    剛回家我就去張海哥的店裏，隻有莫珂在，他站在跳舞機上跳舞，旁邊圍了一群人，莫珂看到我朝我招手，我靠在一邊等他。
    “嘿，從海南回來了？有沒有給哥哥帶禮物？”
    “有，今天沒帶過來，我是來找夏晨的，他人呢？”
    “厄……小雨啊，你剛回來就找他幹嘛呀！走，哥請你吃好吃的！街頭開了家蒸菜館，前兩天張海哥帶我們去吃了，特好吃，夏秋那小子那天都吃撐了！”
    “我想先找夏晨。”
    莫珂聳了聳肩才帶著我出門，招手攔了輛車，去了醫院。
    “他生病了對不對？”剛踏進大門我就有些害怕，希望你隻是生病而已。
    “他身體好著呢，哪那麼容易生病啊！就……”
    莫珂還沒說話，在走廊裏就被張海哥喊住了：“莫珂，你帶小雨來幹什麼！”
    “他嚷著要找夏晨，沒辦法麼不是。”
    “小雨，聽哥的，回家啊，那小子沒事，過幾天就出院了，就是跟人打架腦袋讓人開瓢了。”
    我沒在堅持，等張海哥和莫珂上去以後我才折回去，你躺在床上腦袋包著紗布，夏秋不再，一邊坐著個女孩在玩手機，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然後我就看她站起來在你臉上留下一吻背包出來。
    我和她在走廊裏遇見裏，他並不認識我，我匆匆的轉身走了，沒人知道那天我去了醫院。
    我問了夏秋，夏秋說那是你的女朋友，和你一個學校的。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一直都隻是朋友，原來我並不隻想跟你做朋友。
    那個寒假我都沒有去找你，而我很害怕，夢裏你抱著親吻我的嘴角，醒來才發現那都是一場夢，或許過去的時光都是一場夢，我在夢裏認識你，而現實中你卻還是那個遙不可及的人，站在台上的時候我隻能躲在人群中偷偷的看你。
    可時間總禁不起想念的折磨，我總是不停地低頭，像你，像時間。
    我再去張海哥的網吧時，你就蹲在門口吸煙，看到我就跑過來抓著我不放。
    “林雨，你怎麼了！放假了也不來！你明知道我不能上你家找你去！”
    我輸給了你，所有的一切，隻要你說話，看著你火紅的頭發我就妥協了，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隨便以怎樣的形式都好，我說過我會跟隨著你的腳步。
    你攬著我的肩跟我說：“好了，好了，知道你忙，作業多吧？今天晚上找莫珂他們一起去唱歌！”
    我們又變的像以前那樣，可我沒有見過那個女孩，也沒再問夏秋，直到那天我在張海哥的網吧上網的時候，你拉開包廂的門又重重的關上，踩滅了手裏煙頭問我：“夏秋跟我說你問過小芳的事情？”
    哦，原來她叫小芳，我隻是點頭，我是問了，所以呢？
    你的舉動讓我嚇了一跳，把我從座椅裏拉出來，我們之間隔著電腦，你說：“夏秋那小子知道什麼，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你們分手了？”
    你的表情很恐怖，把我拉出來，我撞到了桌腳疼的叫出聲的時候，你吻住了我，就像那時在張海哥家一樣。
    “小雨，我們在一起吧？”
    就像魔咒一樣，我呆呆的聽著，你抵著我的額頭，呼吸掃過我的臉頰。
    “就像海哥和莫珂那樣，小雨，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伸手抱住你，沒有說話，張海哥以為我們在吵架，開門的時候我們依舊抱著，他朝我們笑笑，然後關上門走了。
    我也想談一場戀愛，一場一輩子的戀愛，和你在一起。
    那時我們太年少，對於在一起的概念並不清晰，以為像現在這樣就是在一起，殊不知，我們錯過了最美好的時光。
    夏秋有點不相信，可還是張了張嘴喊了句嫂子，你被逗笑了，跟他在地上一起打滾，我翻著作業時不時的寫著，你做飯的時候偶爾會回頭朝我笑。
    第一次跟你做愛是在張海哥網吧附近的小旅館裏，你一聲不吭的拉著我往裏麵走，二月份的天氣很冷，你卻依舊隻穿了兩件，那件外套還是我給你買的。
    你問我：“小雨，你怕不怕？”
    我搖頭，隻要是你我什麼都不怕。你的手有些顫抖，脫去我的衣服，緊緊的抱著我，這讓我想起那個早晨，你也是這樣的抱著我，慌忙中我把你推開，你坐在床沿沒說話。
    “夏晨。”
    “嗯？”
    “對不起。”
    你捧著我的臉說：“傻瓜，道歉的應該是我，如果那天我送你回家就不會有事。小雨，忘記他好不好？”
    我微微的點了點頭，我們就這樣在那間小旅館裏做愛，我從沒有忘記，那天你吻著我嘴角說出了第一句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小雨。”
    伴隨著疼痛，還有你的話，我真切的感受到了喜歡的重量，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喜歡到可以和你做這種事。
    那以後，每次你就不在於滿足親吻這種簡單的動作，即使夏秋在家你也會拉著我進房間把我壓在床上。
    “夏晨，我不想做，明天要去學校報道，而且……那裏很不舒服。”
    你親著我的嘴角：“就做一次，你去學校就要到周五才能回來了。”
    那個時候的我們，總在尋找一種安慰，似乎隻有做愛才能讓我們感受到我們是在一起的，現在想來，那時的我們多麼可笑，以為那樣就能在一起了。
    莫珂在張海哥的監督下據說每天都認真的上課，聽你說莫珂打算考城裏的大學，真在努力的複習。
    張海哥在零七年那年夏天帶著我們一起去旅遊，我又像家裏說了謊，跟著你們一起去玩，留下了很多的照片，張海哥買了相機一直就落在夏秋的手裏，他喜歡照相也喜歡畫畫。
    曾經莫珂在那個時候跟我說：“小雨同學，人生的路長著呢！夏晨那種人跟海哥不一樣，海哥經曆的太多了，什麼誘惑沒試過，但是那小子還嫩著呢，別相信什麼有情飲水飽這種屁話，錢才是最重要的，夏晨最近在跟著海哥做生意，我早看出他那點貓膩了，那天海哥問我大學去哪上的時候他就豎著耳朵聽著呢，你這才高二還沒開始上呢他就防著你了，你可得小心，你鬥不過他的。”
    我隻是朝他笑，莫珂拍拍我的肩問我將來的打算，我說沒有。
    “你都沒有為將來打算好嗎？”
    “我喜歡走一步看一步！”
    莫珂徹底別我打敗了，回去的時候你興奮的讓我看你背上的紋身，紋了一條龍，其實那樣子並不好看。
    你把頭發理的很短，經常不去學校，跟著張海哥去各種各樣的地方，你比以前更喜歡抽煙了，常常都會喝醉，夏秋經常給我打小報告。
    每次周末去張海哥那裏，莫珂都躲在吧台後麵背書，他很認真，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可是上天就是愛捉弄人，你越認真的對待就會傷的越重。
    莫珂的媽媽一直希望他上大學，所以莫珂才在高中的最後關頭決定去考大學，我一直記得，莫珂的媽媽是在零八年四月份過世的，死於交通事故，對方是醉酒駕駛，那時離莫珂高考隻有一個多月。
    他在網吧把書本都撕爛了，那個周末我就一直陪著他坐在吧台。
    “莫珂，你問我將來的打算，那麼你呢？”
    莫珂沒說話，自顧自的抽煙，我問他：“你的將來都有誰？”
    莫珂愣了一下才說：“海哥，還有爸媽。”
    “你跟我說人生的路很長，莫珂，你不能因為一件事就放棄了其他人，海哥也希望你上大學，他一直很高興。”
    “你懂什麼？你們的人生都一帆風順！憑什麼就我必須要這樣！這公平嗎！”
    是啊我懂什麼？那天我跟你說了很多事情。
    “莫珂，你知道張海哥為什麼不喝酒嗎？”
    “切，他說喝酒傷身！屁了！抽那麼煙都能抽死他，還傷身！”
    “因為我，是因為我。”
    你不相信，把腳翹在吧台上往後靠著。
    “零五年的時候，給夏秋過生日，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張海哥也沒有開網吧，隻有那間遊戲廳，台球都是放在邊上的，那次張海哥帶著他牢裏的一個朋友一起來了，大家都喝醉了，張海哥拍著胸脯說會把我送回去的，可是後來醉倒了，就在那天晚上，他的那個朋友在他的遊戲廳把我強暴了，當時張海哥就醉倒在旁邊。”
    “小雨……”
    “莫珂，夏晨跟我說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美好的回憶，我們都還有很長路的要走，不能絆一跤就再也爬不起來了，你也是，你有大好的前途，你媽媽一直都希望上大學，你付出一年的努力，就不打算放手一搏嗎？”
    莫珂默默的抽了根煙，才走，走之前他說：“替我跟海哥說聲，我回家複習。”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父母讓我考STA的事情，我總把未來想的很好，卻忘了我的家人。
    因為STA的考試，父母請了家教，每天都是接送去學校，我利用一切時間去背英語單詞，周末隻能呆在家裏。
    在莫珂高考前一個星期，我偷偷的跑出去，我習慣對很多人說謊，包括你。
    “課業太重了，我媽還給我請了家教，所以出不了。”
    你揉著我的頭發隻說注意身體，那天莫珂也在背上刺了一個紋身，似乎很疼，他一直在罵人，夏秋看的心驚膽戰的跑到外麵跟店裏的人聊天。
    “夏晨，你說我也刺一個怎麼樣？”
    我說這話的時候不僅是你，就連莫珂和張海哥都看著我，似乎我還是他們眼中的那個好學生。
    “算了吧，這個很疼的，你看莫珂那樣就知道！”
    “可是我想刺一個跟你一樣的，你刺在了左半邊那我就刺在右半邊。”
    張海哥在一旁吸煙，敲著我的腦袋還問我：“喂，你連打架都沒有過受得了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又不是畫上去的。”
    最後，我還是刺了，不過不是那條龍，而是在後腰刺上了一朵花，你總喜歡吻著那朵花，然後說：“下次在這旁邊在刺上我的名字。”
    夏秋總會做嘔吐狀說你惡心，我們不像以前有那麼多時間在一起，所以我們很珍惜。
    說到莫珂，我真的很佩服他，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他愣是幾乎每天不睡覺的在那裏複習，我每天入睡前都會祈禱，祈禱很多事情，比如我和你能在一起，還有莫珂高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