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最美麗也最傷人，可是人總要過那一道坎，不管以後是振奮，繼續下一場戀愛，還是頹廢得不再相信愛情，經曆過，便成長了，痛過，便成熟了。所以初戀總是記憶中最深刻的，一輩子難以忘懷的痛徹心扉。
    亭前雨後，掐一朵紫鈴。陰暗的天空，仿佛是誰哭泣的臉，破碎成一片，豆大晶瑩的淚珠砸在開得正熱烈的花瓣上，瞬間湮沒。花開依舊人不似，流年盡相摧。
    “小姐，前院的丫環讓我告知您，明天司令和夫人要去戲院聽戲，邀您一道去。”霂雯一路小跑。
    我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然後望著雨出神，直到眼睛沒有焦距。
    天果然晴了。我一身素衣，坐在堂前。樺嚴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悲，白清泠剜了我一眼，我一笑置之。她迅速挽起樺嚴的胳膊，樺嚴微轉身，終究什麼也沒說。
    “司令，車已經備好了。”
    “好，走吧。”我走在後麵，望著他和她的背影，突然就心痛不止。是什麼時候站在你身側的人已不我看著他們上車，再是我，我隻能在身後瞻仰你。怔了怔也隨霂雯坐進後一輛車內。我一個人唱著寂寞的歌，還乞求你回眸時的溫柔，有一絲笑暈開得側臉，我的愛是不是太卑微，太低賤，其實還是忘不了的。
    日本軍官川島君走上來和樺嚴寒暄幾句，我看見白清泠的臉上綻開光彩，她高高在上地被他捧在手心，我卻被低廉地放在腳底。我忽然發現川島看白清泠是眼中盛放的異彩，可我沒有在意。最靠中間的貴賓座，我和霂雯坐在第二排。
    戲開始了，是勞什子的老掉牙橋段，便刹時沒了興頭。我一直注意樺嚴和川島交談時的神情，身側的白清泠頗為優雅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我聽著他們的對話。
    “樺嚴老弟好福氣，娶了這麼一位嬌妻，叫哥哥好生羨慕。”川島邊喝茶邊打量白清泠的臉。後者已經沾沾自喜。
    “多謝川島兄的誇讚。”他卻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眸中閃過些許酸楚，很短暫的一秒，他轉過頭去。
    “樺嚴，我想出去一下，聽戲讓我頭疼。”白清泠輕揉太陽穴。
    “好，霂雯，你扶夫人去吧。”他看向霂雯。
    “司令，我當初是隨小姐來的，並不是你們司令府的丫環，我隻侍奉小姐。”霂雯咬咬牙，臉轉過一邊去。
    我推推霂雯，示意她別發小孩子脾氣，“你扶夫人去吧，我這裏沒什麼事。”她似是不甘地扶起白清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