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國篇 第柒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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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彌褪、掌燈時節。
羅敷國的國慶一步一步降臨,深街懸燈吊盞,人影爍爍,步履輕快。話語間呼散的熱氣,滾著深秋的寒冷,化成白濁濁的霧,眷戀地在羅敷國上凝成一片茫茫雲靄。
殿外呼朋結友,舉杯暢快。
殿內懷香於側,觥籌交錯。
沒了帝皇的國慶,仍是緊巴巴、照樣過,看不清達官貴胄熱情皮子下的打量,也辨不明舞女媚娘滾燙容顏下的寂寞,羅敷國的國慶,被那層層分明的等級,打的潰散開來,一點也找不回該有的熱鬧,也沒有宛城如豆遍地的商販呼喝。
…宛城…竟這麼快就開始想念你了!
池盛宴一行人有著特殊的身份和出眾的容貌,在宴席上顯得格外突出,劉武陽與文允信混跡於那些顯貴女兒中,真是可笑,居然用了混跡一詞!樸柏旭氣場十足,在貴族裏麵也吃的開,就隻池盛宴一人,孑然的有些寂寥的樣子。
“池少爺不喝一杯嗎?”熟悉地如珠落盤的曼聲在耳邊泛起波瀾。
池盛宴不鹹不淡地望過去,果真是羅綺。換了身更精致的行頭,雲紋曳地長裙,從香肩滑過,堪堪裹住呼之欲出的兩隻玉色,蒸籠般滑下便緊緊收縮成不盈一握的軟腰,但見她翹鄂微抬,揚起一抹嘲弄的神色。
“…不必了…”池盛宴答。
羅綺顯然不知池盛宴這般不識相,一時略感著惱,削蔥指緊緊捏住瓷杯,笑容愈發妖媚“池少爺真是不識相,這般好酒也不試試。”話有隱意。
若將好酒比作羅綺她自己,再琢磨一番,就帶了挑逗的味道。
“噢。”池盛宴無聊地撇嘴,“還有沒有說的?不說我就走了!”
羅綺隻覺這輩子的修養都徹底崩塌了,她幾欲咬碎貝齒,卻不知想到什麼,掩嘴作別“那妾就先退下了…”說罷,晃著水蛇般的腰朝池盛宴走來。
左眼皮隱隱跳動:左凶右吉!
那羅綺行至池盛宴身側,眼底閃過陰狠的光,身子再一歪,手中的瓷杯便直直墜下,濃熏的酒通通潑在了池盛宴的袍子上,劣質的味道隨即在宴席裏擴散開來。
羅綺慌忙捂住豔珠般的紅唇“池少爺,噢!真是不好意思,妾方才突感乏力,眼前昏昏厥厥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酒便灑了,妾…妾真不是有意為之!”話越說越媚,明眸也升起了一層霧氣,旋即如斷珠掉落。
若是平常男子,早就疼惜的抱入懷中幾經揉慰了!但池盛宴,顯然不是。
他冷眼瞥著羅綺,也不做聲,隻是靜靜地望著,他的周遭仿佛有一股無比安詳的姿態,讓他的視線永遠是俯視的,這世間萬物,皆不入他之眼,過眼雲煙轉瞬即逝,光華流轉,而他身前矯柔做作的羅綺,倒越發像個醜角了。
周圍人看這男子氣度,看戲的心情驟時淡下,但偏有幾個紈絝子弟眼神不好,本著英雄救美的想法,嗷嗷就是一嗓子“你這粗人好不識趣!這位姑娘都道歉了,你還不回承,反倒冷眼相待!”
那少年有一張討喜的相貌,長養深宮的白皙皮膚,濃墨般的長眉以及圓圓的眼睛,眼角卻是斜斜拉起來,配著豎眉的樣子,毫無違和。而那身錦袍更讓人不敢升起調笑的心情,金蟒紋理…是皇家子弟!
這聲明顯解了羅綺的圍,她神色一輕,朝少年投去泫然欲泣的憐尤目光,惹的少年一時心頭火氣,背脊更是挺了挺。
自己的學生嗎?池盛宴笑意愈濃。
但見他挑起嘴角,假意詢問“殿下當真要在下回承?”
“那是當然!”少年眉毛挑的更高,他有一雙天賜的好看長眉,眉尖尤其精致,稍稍打著旋向上長,透著一股桀驁氣息。
池盛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前少年一眼,卻是默語,數著數字:三…二…一…
“九皇子殿下,這是您的太傅,若讓他回承一個妓女,倒是有失體麵!”劉武陽渾厚的聲音恰時響起,想來是看了一段戲。
池盛宴回眼望去,但見他擠眉弄眼,樣子好不促狹!眼底也升上了兩抹淡淡地笑意。
那少年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呼“什麼?這個不懂理解的男人是本宮的太傅?!”話中懷疑之意顯而易見。
“難道殿下還懷疑我嗎?”劉武陽問,又轉頭說“還不道歉!”
少年臉色更是不好,憤憤壓下心頭怒氣,聽到後半句,瞠目結舌“你居然叫我堂堂尊貴之體向眼前卑賤之人道歉!荒謬!!”
一句一個尊貴!一句一個卑賤!池盛宴再好的脾性也被挑起火來,悠悠發話“殿下想來尊貴,陛下見到帝師都要洗浴焚香誦經叩首,更遑論是殿下呢?”池盛宴不語則已,一語便叫人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種關乎皇威浩蕩的話題,就算再怎麼莽撞的皇子也耳濡目染多年,受教許多,這才順毛蔫氣訥訥開口“學生不對,叫太傅失望了!”
“嗯。”池盛宴不冷不熱的嘟囔。
那被晾在一旁的羅綺麵色更是不好看,青白交替倒像個唱戲的了。池盛宴也沒氣量再同她較勁,隻是側身掠過時,淡淡說“不論你是衝著誰來,別在我眼皮子底下縱火就好了!”羅綺心頭一驚,柔媚的麵具險些不保。
劉武陽也是晦明難辨的掃了羅綺一樣,嘖嘖兩聲便舉步離去。
羅綺再看那九皇子殿下,卻是好心態,又恢複了活蹦亂跳的模樣,隻是有些勉強的感覺,羅綺計上心來,扭著腰一步步朝少年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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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忘寫公告,感冒了。可能有連續兩天更不了,要去姨媽家,用ipad寫沒有感覺,但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會盡量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