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
    “師父”隱約聽到這樣的叫聲，原本以為出現了幻覺，直到聲音越來越清晰。
    “停。”我下了馬車，看到從荊州城門奔來的柳成昊，柳成卉姐弟。
    “你怎麼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害的我好追。”我有點摸不清，趕上來難道是為了道別？
    “你阿姊的病已治好，隻需調養，而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其實我想丟下你先走。
    “公子，小女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恩公，這些是一點小小心意，全當為恩公準備的盤纏。”柳成卉將一個包袱遞給我。
    “姑娘，還是不必了，救你之命也是在下自願所為，那這些錢財反倒顯得忤逆醫德了，至於盤纏，還請不用擔心。”我推回去。
    “啊呀！師父你就收下吧。荊州到京上路路途漫長，總要有些不時之需。”柳成昊將包袱一把塞給我，我一愣神，這個傻瓜。
    “阿姊，請多保重，成昊不在身邊，你一人生活可要當心，等我在京上有了安身之處，定盡快接阿姊上京。”說著眼淚就要湧上來。
    “嗯，此次你與恩公一道上京，我也比較放心，也願你跟著恩公學些本事，柳家的滅門的深仇就靠你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快些擦了。”這位女子知禮溫淑，看來天蠶水用的物有所值，我也從話裏聽到某人成了甩不掉的跟屁蟲。
    “小弟蒙恩公多照料了，不肖弟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恩公海涵。”
    “姑娘多慮了。”那臭小子倒是早早跳上馬車，應付女人，尤其是多禮的女人，果然我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恩公保重。”柳成卉擺擺手。
    “姑娘保重。”我重新上了馬車，裏麵是東瞅西瞧的少年。
    “師父，你說我學醫好呢，還是學武好？算了，還是都學的好，嗬嗬。”唧唧喳喳簡直就是煩人的鳥雀。我靠在馬車壁上，看著他自顧自地囉嗦著，看來以後的日子要習慣在嘈雜中度過。
    “鑒於你不錯的表現，為師決定正式收你為徒。”我似不經意的說出口。
    “是吧是吧，不收我為徒，您老人家可是虧大了。”笑得太過放肆。
    “考驗期延長為一年。”果然不能太給他麵子。
    “哎~怎麼能這樣呢？師父，錢也給你了，人也跟著你了，你這是耍賴。”
    “耍賴？好吧，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耍賴，把這本《黃帝內經》背下來，晚飯前我檢查。”我丟給他一本不算薄的醫書。
    “不要吧，太多了！”哭喪的臉叫人心情大好。
    “那午飯前檢查好了。”無視某人可憐兮兮的呆樣。
    “不要不要，我馬上背。”迅速拿起書有模有樣的背誦起來。我嘴角微提，露出外人看來溫和的笑意，我這樣的人，該多禮必多禮，冷酷時從不苟言笑，永遠冷靜的對待一切，著實不是溫柔的人，也著實不會是某人溫和的師長。
    回神去看，柳成昊雙手捧書，實已呼呼大睡，想必這兩天累壞了，我也不去打擾他。以後我要帶著他，在有機可乘的人眼裏多了一個弱點，對我來說，也多了一份責任，可是有什麼關係？我隻需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在馬車有節奏的搖晃中，我漸漸閉上眼，明天就不會像這樣風平浪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