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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哥。」
    衛莊的聲音拉回了蓋聶的思緒，蓋聶應了一聲，將目光轉到了衛莊身上，「他是。。」
    「閑人一個，不必管他。」衛莊淡淡的說。
    蓋聶點了點頭，「小莊因為他。。花了不少心思吧。」
    「這話真是一點錯都沒有，何止是花心思這麼簡單。」衛莊說著，忽然覺得蓋聶似是有些不對勁，仔細想來今日確實也沒什麼事發生，「師哥，怎麼了。」
    「沒有，可能是今天出去有些累了。」蓋聶淺淺的一笑，拿了桌上的劍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如此也好，過幾日怕是會有許多事要忙。」
    蓋聶回到房間，關了門，將劍放在枕邊後，躺在了床上。一上午都在鹹陽各處打聽消息，也確實有些疲憊，可現在明明躺著，卻睡意全無。
    今日這個人在流沙一定有著特殊地位，看得出衛莊在處理他的事時比較小心，似是在刻意護著他，隔斷他與外界的聯係一般。這樣一個於衛莊特別的人物，衛莊卻從不曾在自己麵前提起，想來是不願意同自己提及，如此一來也不好貿然去問。
    半晌，衛莊推門走了進來，見蓋聶已經睡下來，便放慢腳步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看著蓋聶柔和的五官，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將蓋聶擋在臉上的碎發撥到了一邊。
    幾日前還在隱居之時，白鳳給他帶來了一個過了時的消息：聽盜蹠說，蓋聶中毒前截獲了一封羅網的密信，以為你出了事，都已經準備來流沙了，結果出了這麼件事。
    衛莊聽了不由得一怔，這的的確確是個過時的沒有了價值的消息，可對他來說卻格外的珍貴。他開始想起，當初他對蓋聶說，倒也用不著師哥出生入死，不為報答不為目的，師哥若是能主動來見我一回，也就不錯了。
    當時蓋聶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衛莊有些後悔，都是些無所謂的事，明知道蓋聶就是這種有什麼事都壓在心底不願去解釋的人，還偏偏挑那些話說。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一個機會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可他又不願提及那些事，因為那總能讓蓋聶想起自己手腕上的傷。
    半晌，衛莊將胳膊撐在蓋聶兩側，低下頭去讓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小。。唔。」
    蓋聶剛一開口，就覺得對方的舌頭竄了進來，他閉上了眸子，試著去迎合。這樣的動作讓衛莊心底湧上一股莫名的興奮，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扣住蓋聶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兩人都有些喘息的分開，蓋聶才溫和的看著師弟說，「小莊若是有什麼顧慮，不必太介意，我。。自是不會幹涉你。」
    「師哥，你是不是有心事。」衛莊慢慢將兩人的身體貼緊，盯著蓋聶，「何來的顧慮。」
    「沒什麼。」蓋聶淡淡的說。
    我。。自是不會幹涉你。從前說慣了這句話的蓋聶今日再說時，卻覺得說得很勉強。蓋聶側過身，感覺到衛莊躺在了自己身後，接著一條手臂緩緩環住了他的腰。
    之後的幾日，荊軻一直在鹹陽城各處客棧來回，墨家眾人到了以後，赤練和黑麒麟也回來了，他還順道瞅見了那個經常和自己兒子在一塊兒的西楚少主，算來算去，反倒是那倆跑的最快的姍姍來遲。
    他們是自負跑的快，晚點出發也出所謂麼！荊軻想。
    跟這些相比，荊軻更介意的是墨家那邊，墨家與羅網因為端木蓉的事險些提前開戰，當時他就隱在暗處，思索著若是有危險便出手。然而趙高對於這件事根本不屑於浪費口舌，讓幾個人抬了屍體扔出來，隻說了那女人是自己死的。
    此話一出，赤練似是有些不對勁，她立刻冷斥一聲，反問道你的話也會有人相信。
    荊軻當時坐在樹上，托著下巴，他覺得趙高的話還是能信的，隻是墨家人都沉浸在端木蓉的死訊中，對這個仇人無半分信任可言，加上赤練的話更是火上澆油。
    荊軻想來，趙高有心殺端木蓉，在當初劫人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另外，赤練對這件事貌似有些過於積極了，且不說她在墨家時間不長，那女人和端木蓉根本沒什麼交集。趙高本可以謊稱端木蓉還活著，不過如今看樣子是沒什麼耐心隱瞞了，似是有速戰速決的意味。
    在荊軻看來，端木蓉的死說到頭來是件很蹊蹺的事，他隱隱覺得事情的背後會牽扯出許多人情世故，現在流沙與墨家的合作正在當下，容不得出現裂縫。
    其實，跟以上相比，荊軻最在意的是，為什麼不見高漸離的影子。
    當天晚上，盜蹠看著鹹陽城熙熙攘攘的街道，長舒一口氣，「真是好久沒在晚上逛鹹陽了，越發的繁華了。」他嘻嘻的笑著，回過頭去看著白鳳，「怎麼樣，一直跟在我身後跑呢，輸了吧。」
    白鳳抱著雙臂挑了挑眉，「其實偶爾看看你拚了命跑的背影，也不錯。」
    「從出發到現在，這都過去半天了。」盜蹠眯眼看著街道上的一排排燈籠，「總算是趕上了，這夜晚的鹹陽城真是久違了。」
    「看夠了就準備去客棧吧，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就這麼跑，累不累。」白鳳說著，抬起頭看向對麵閣樓的房簷，思索著從什麼地方躍上去。
    「什麼看夠了。」盜蹠盯著白鳳，一邊笑著，一邊嘀咕著，「陪我逛會兒唄。」
    「不逛。」白鳳看著摩肩接踵的人群，一想著要從這裏擠開一條路，眉頭就不由得微微皺著，他側過臉，看著盜蹠唇邊的笑意，淡淡的說，「我說你何必挑這麼個時辰走，原來是都想好了。」
    「走吧走吧。」盜蹠似是篤定了白鳳最後會跟來一般，催促了幾句便自顧自的往人群中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嬉笑，看你那副平日裏清高得別人沾不得的樣子，今日非教你在這人群裏擠得找不著北。
    白鳳看著盜蹠的背影，唇邊緩緩勾起一個弧度，他覺得盜蹠這些日子過得很快樂，所以他終究還是沒將墨家的事說出來。白鳳想著，能讓他這樣自由自在的過一日，便過一日。
    雖說憑借輕功可以甩掉所有的對手，可鹹陽說道底還是帝國的地盤，也不能太招搖過市，白鳳想或許走這熙攘的大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跟著盜蹠的腳步，看著盜蹠在裏麵擠來擠去到處轉，一不留神就被人撞了一下，白鳳眉間微微一皺，隻覺得四周的人都靠了上來，圍著他蹭來蹭去，走也走不動。
    盜蹠走在前麵，不時的回過頭去看著陰著臉的白鳳，心底裏高興的幾乎都忘了逛街，這幾天來被對方按著各種折騰的氣一下子也消了不少。這一回，他隻知道來鹹陽是對付趙高，對於其他的事，白鳳不開口，他也沒多問。
    一想到墨家的其他人可能已經到了，盜蹠的心裏就一陣忐忑，也不知大鐵錘雪女他們接受了自己的決定沒有。偶爾想想這些事，再去看看身邊的白鳳，覺得他一定會站在自己身邊，如此一來，倒也安心了不少。
    考慮到鹹陽是嬴政的地盤，今夜白鳳換了件淺紫色的公子裝，少了以往華麗的羽飾，反倒顯出了一股淡雅氣質。
    白鳳此刻眸中已經漸漸浮現殺意了，他手裏撚著一根鳳羽，冷著一張俊臉置身於熱鬧的人群中，格外的怪異。
    事情並沒有如盜蹠想像般順利，起先也不知是哪個放著好好的街市不逛偏偏注意到了白鳳的家夥先停了下來，接著其他人似乎也都看到了，紛紛投去了目光。
    盜蹠走著走著就覺得身後不太對勁，他回過頭去，看著目光統一的人群，心裏一陣不滿。雖然，他必須承認這麼一個美人混在裏麵，實在是突兀了些。
    此刻，人群中已漸漸讓開了一條路，白鳳垂著眸子，加快了腳步。
    這一切可是讓盜蹠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裏，尤其是看到那一束束打在白鳳身上的目光，盯著他的多半是些女人，也有男人。在那一瞬間他有些想罵人的衝動，「該死，早就說過你，你還是這麼招人現眼！尤其是好看的女人，敢回一個眼神你小心點！！」盜蹠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撥開人群，「讓開！讓開！」
    白鳳一抬頭，便看到在人群中似是在掙紮的盜蹠，唇邊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盜蹠擼了袖子，擠開一條路直直的往白鳳奔去，靠近後拉了白鳳的手臂就走，「不逛了！不逛了！找客棧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怎麼了。」白鳳任他拉著，淡淡的問道。
    一番拉拉扯扯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他們身上。對於見慣了他們在一起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倒是不足為奇，對於這些人或許就大不同了。盜蹠一邊走著，耳邊竟是充斥著閑言碎語。
    他知道自己長得不算好看，平時混在人群裏也找不出來，跟白鳳站在一起確實不太般配，可聽到這些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怎麼了。。怎麼了，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