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是我的臉
    “我可以下床了，不用那個了吧……”男護工拿來醫用夜壺時，肖雪岩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那我扶您去洗手間吧，楚先生。”男護工放下夜壺過來攙他。
    “我都說了好多回啦，我不姓楚。哥們瞧你這記性！”肖雪岩笑嗬嗬糾正他。
    “好，肖先生。”馮諾關照過，楚睿涵出事故時腦部受過撞擊，記憶出現差錯，他說什麼都不要在意，等他恢複了一些記憶再說。
    上完廁所，肖雪岩洗完手抬頭看了眼鏡子，一瞬間錯愕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他就站在那兒，連眼睛都不再眨一下，宛若雕像一般。
    “楚、不，肖先生，您怎麼了？”男護工把手伸到他的眼前揮了揮。
    肖雪岩仍舊沒有反應，數秒後，他緩緩把手伸向鏡子，一遍又一遍描摹著鏡子中自己臉部的輪廓。
    “這……這是怎麼回事……”肖雪岩癡癡地看著麵前的鏡子，用手胡亂得摸著自己的臉。
    “您本來就是長這麼帥，現在也一樣啊。”男護工以為他嫌棄自己的臉色不好看。
    “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肖雪岩摳著自己的下顎線，拽了拽鼻子，又大力揉搓了自己的臉，除了雙頰被捏紅整張臉沒有一點變化。不是武俠劇裏的人皮麵具，那就是……
    “帶我去見醫生！這不是我的臉！”肖雪岩抓著男護工的雙臂大吼。
    男護工回手扶住他：“楚先生，您冷靜點。您傷了腦部現在思維很混亂，要不是您這樣馮先生可不讓我們說啊！”
    “這不是我的臉，這不是！”肖雪岩嘶吼著繼續扯著自己的臉，臉上被指甲刮了幾道細細的傷痕。
    “您別這樣傷害自己！先去休息一下吧。”男護工抓著他的手帶他離開洗手間。
    肖雪岩頹然地倒在病床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男護工悄悄按鈴叫來了醫生護士，在房間外說明情況後才讓她們進去。
    護士為肖雪岩注射了鎮靜劑，等他睡著後醫生聯係了馮諾。
    馮諾正在趙鴻飛辦公室裏，一掛電話趙鴻飛便問：“什麼事擔心成這樣？”
    馮諾說了楚睿涵的反常，趙鴻飛一聽眉毛倒豎了起來：“這麼嚴重的事早就該發現了，走，現在就去醫院。”
    馮諾和趙鴻飛來到醫院，不遠處有一些人吵吵嚷嚷。
    “別攔著我！我沒瘋，你們都放手，我要找到那個不負責任的醫生！”一個穿病號服的年輕男人被一個婦人還有幾名病友拉著，極力想掙脫他們。
    “孩子，你隻是失憶了，並沒有整過容啊！”一個中年婦人拉著年輕人滿臉淚水。
    “胡說！誰是你兒子，我本來不長這樣，我是明星！”年輕人歇斯底裏地喊著，依舊不停掙紮。
    一旁的人聽到年輕人如此狂妄的口吻全都哄堂大笑起來。婦人悲泣道：“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去演戲的……”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好麵熟。”馮諾聽到他們的對話心生疑慮，和趙鴻飛走近了想看個仔細。
    走近一瞧，馮諾認出年輕人是在片場和楚睿涵搭檔的臨時演員。
    “馮諾，你這混蛋！”年輕人一看是馮諾，臉色大變破口大罵。
    馮諾顧不上和他計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認得我？”
    “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你把我害得這麼慘，裝什麼大瓣蒜！”年輕人激動得臉紅筋漲。
    遇到了個神經病，這是馮諾和趙鴻飛第一反應。他們打算不予理睬，直接繞路而行。
    “馮諾、趙鴻飛，我是楚睿涵。”年輕人望著他倆的背影絕望地說道。
    原本忽略他直接走掉的兩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了頭。
    如果說楚睿涵此時僅僅喊出馮諾的名字，他們不會感到驚訝。馮諾是經紀人，少不了要和媒體打交道。趙鴻飛作為娛樂公司老總卻不愛在媒體麵前拋頭露臉在，圈裏也是保持著一種神秘感。眼前這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居然喊得出趙鴻飛的名字，可見很不一般。
    趙鴻飛走向前，對拉著楚睿涵的人點了下頭：“勞駕，能讓我和這位小兄弟說幾句嗎？”拉著他的人聞言鬆了手。
    “請問您是？”肖母疑惑地看著趙鴻飛。
    “您兒子的朋友。伯母放心，很快就好。”趙鴻飛欠欠身，帶著楚睿涵和馮諾走了。
    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高大健碩，儀表堂堂，談吐舉止也彬彬有禮，可肖母本能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他的身上有一種迫人的氣勢，以及一個上位者特有的的自信和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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