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生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我撓撓頭，“帝君大人，你竄詞兒了，我還沒說上句，你怎麼就說下句了！”
    東華隻是一笑，沒再說什麼，笑容有那麼點兒落寞。
    我又向那小娃娃天君跪了跪，抬頭道：“陛下，剛開始還對您小人家有點兒腹誹，可是劇情轉得太快，到這會兒，小狐狸對您的崇敬之情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要管理好這麼大片地不容易，各種利益團體太多，人心太貪，人情太冷，世情太複雜。您體察民意，引人向善，法度治國，”我翹起大拇指，“您是好樣的！我替您治下的三界子民向您致敬！”
    我舉手敬禮。
    天君笑道：“阿離，可惜本君沒早見到你，不然就不養大猩猩而養小狐狸了。”
    “別別，”我趕緊搖頭，“小狐狸不聽話，隻能在野山裏當野狐狸，像天君寵物這麼有前途的工作，還是得由大塊頭……厄，就是軒轅上君來擔當。”
    天君皺皺他那可愛的小鼻子：“你還挺記仇，本君說你不聽話可沒貶義。”小家夥向我眨眨眼，壓低聲音道：“本君看你紅星高照，福運將至，說不定壞事變好事哦。”
    好吧，按照偶像言情劇的劇情發展，接下來確實應該有個大轉折，再按照主角不死定律，男主角墨禦君該再次出場，救了女主角，也就是本大仙，而後偶倆個雙宿雙飛。
    不過，既然劇情還沒發展到那一步，且讓我把狗血催淚的生離死別橋段交代完。
    我笑納了天君小娃娃的祝福，回身跳下玉階。雪汸姑姑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兩串淚珠掛在她美麗的臉龐，她笑得很溫柔，這溫柔令我想起記憶中母親模糊的臉。
    “阿離，”她撫開我額頭的碎發，顫聲道，“你怎麼不回來看望姑姑，姑姑……很想你。”
    我憋著一肚子委屈和淚，在其他人麵前可以假裝瀟灑很勇敢，但一聽到姑姑的聲音，立刻全線崩潰。我一頭紮進姑姑懷裏，大哭道：“姑姑，姑姑，我也想你！我好想好想你！”
    姑姑道：“傻丫頭，想我為什麼不回來？全北穀狐狸都不好，但隻要姑姑對你好，還不夠嗎？為什麼不回來？”
    我泣不成聲：“姑姑，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姑姑淒然道：“沒有下次了。姑姑會把咒語念得慢一些，你不會太疼的。”
    “嗚——”我發出一聲嗚咽，“姑姑，真的很疼啊？我怕怕。”
    姑姑流淚笑道：“這時候曉得害怕啦？剛才救朋友逞英雄的時候，怎麼就不曉得害怕呢？”
    我臉一紅：“人家那是耍酷扮帥嘛，誰知道代價這麼大。”
    “後悔了？”姑姑問。
    我抬起爬滿淚痕的麵孔，望著她一笑：“姑姑曉得的。”
    姑姑點頭：“姑姑也沒後悔當日送你走，你在外麵闖蕩，是好事，即便如今傷痕累累，心焦力瘁。”
    我向姑姑眨眨眼：“姑姑是在誇我成熟了嗎？我是不是應該故作老城的回答您，嗯，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人生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姑姑淚水決堤而落，忽而背過身。
    “去吧。”姑姑閉上眼。
    我來到寂元罩下，這口鍾還真是夠大，估摸著裝得進百十來條像我這麼微不足道的小狐狸。
    獨孤令手一揮，扶著罩頭的天兵使力猛一推，“嘭”一聲巨響，眼前頓時陷入黑沉沉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