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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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君霖此時身著一件灰藍色長袍,斜靠在窗邊,邪魅的雙眼緊盯著與姬清曦笑的正歡的墨無痕,很明顯的敵來到姬清曦麵前意從他眼中射出。
墨無痕自然是接收到他的敵意,舉著酒杯衝著殷君霖揚了揚,得意的笑讓殷君霖眯起了眼,森冷的警告意味從他眼中射出。
“我警告你i,他是我的人,離他遠點。”
“哦?他是你的人?哈,他可沒承認啊!”
“誰說他沒承認?別忘了,長廊那時候,我們是怎麼走到你麵前的,也別忘了,他畫的那幅畫...嗬嗬!”
“你...”
電石火花間,殷君霖笑得愈發邪魅,墨無痕笑得愈發深沉,但兩人的眼神都是那麼狠戾,交彙之時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很顯然,他們已經用眼神較量了一番,而且是在姬清曦不知情的情況下。
“你怎麼來了?”姬清曦還處於驚訝狀態。
“清曦,我好傷心,有這麼香的美酒,居然不給我喝。”殷君霖從窗口跳進房間,來到姬清曦麵前蹲下,佯裝委屈說道。
“這...這又不是我帶來的。”姬清曦有點好笑的說,但手上的動作卻讓兩人同時一驚。隻見他把手中的琉璃盞遞向殷君霖的唇邊,給他喝的位置...正好是他先前用唇碰過的。
這一幕,無疑是證明了姬清曦也是對殷君霖有意的。
殷君霖順著姬清曦的動作,將酒一飲而盡,臉上的得意讓墨無痕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
殷君霖,你給我等著瞧,姬清曦,一定是我的。
麵上不動聲色,但袖袍下的雙手緊握,手背上那猙獰的青筋縱橫,足以證明他真的很憤怒,妒火燎心。
姬清曦這個舉動,或許是無意,或許是有意,總而言之,他暫時是回避開了墨無痕,拿了殷君霖當擋箭牌,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他今日的舉動,才害得殷君霖日後要經曆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清曦,我還要。”盡管知道這酒是墨無痕帶來的,可是一向喜歡挑釁別人的殷小王爺自然不會在意這個,依舊厚著臉皮對著姬清曦撒嬌。
“你別鬧了,墨公子還在這兒呢!”姬清曦有些尷尬的笑笑,對著這如孩子般無賴的殷君霖,有些無奈。
“不管,清曦快喂我喝。”殷君霖衝著墨無痕邪邪一笑,轉臉又很小孩子般的扯著姬清曦的袖子撒嬌。
墨無痕聞言,眼角抽了抽,看向殷君霖的眼神總是那麼不善,一看到姬清曦那對殷君霖包容的笑容,墨無痕才發覺,現在的自己,無疑就是一個局外人,他們之間的那種親密,他根本插不了足。
“姬公子,無痕還有事,先告辭了。”話落,不等姬清曦說什麼,起身就離開了房間。
待到墨無痕真的離開,殷君霖這才恢複原來邪魅的笑容,起身在姬清曦一旁坐下,毫不客氣的舉起酒壺往自己嘴裏灌,那“咕嚕咕嚕”的豪爽聲,若是讓別人聽到,估計會氣急敗壞的衝著殷君霖破口大罵——真是暴殄天物啊!
“清曦對我還真好啊,此等美酒,竟然全部給我喝。”
“對不起,小王爺。”此時的姬清曦,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清冷的氣息彷如一層保護膜,將他與外界的人徹底隔離開來。
“嗬,我想知道,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在你心裏,我處於什麼位置?”放下酒壺,殷君霖苦笑著,雙眼卻死死盯著姬清曦的臉。
此時的他,收了意氣風發的氣息,斂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在心愛的他麵前,他呈現出的,隻是一顆脆弱的心。
“小王爺...以為呢?”姬清曦輕勾唇角,那笑容,在殷君霖眼裏,不再是驚豔,而是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心,似乎在此刻停止了跳動,被冰霜凍住。
“哈,絕世公子,不愧是絕世公子,那殷某當擋箭牌,使墨無痕退而求次,把目標定給殷某...清曦,你對我...是何等的殘忍?”
殷君霖手裏把玩著已經空了的琉璃盞,碧血竹葉青的餘香還在鼻尖縈繞,垂下眼瞼看著琉璃盞中殘留的血紅,心隱隱作痛。一股寒風自窗外吹進,揚起他的發絲,吹進衣領,竟是讓他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我...”姬清曦無言,頓在一邊。
我什麼?
難道說,他沒有拿他當擋箭牌?
難道說,這不是他設的局?
還是說,墨無痕對殷君霖日後的報複,根本就是出於他意料之外的?
多年後的一個夜裏,姬清曦望著天邊的孤月,那清冷的氣息同樣讓他感到心寒,那是他才體會到殷君霖此時的心情——冷,真的好冷。
就算月色再美又如何,距離太遠,想抓又抓不到,唯一給予的溫度還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這對他,是何其的殘忍?
“清曦,就算你對我殘忍,我也做不到放棄你,你...是我殷君霖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離開前,殷君霖是這樣對姬清曦說。
他還說,就算你把殷某當做是擋箭牌,殷某也甘之如殆,殷某寧願你找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他說,就算你對我殘忍,我也不會在意。
他說,就算你利用我的感情,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真正愛上我。
沒錯,姬清曦在利用殷君霖對他的感情。
姬清曦不是傻瓜。
絕世公子的心,是很敏感的。
況且,他身處青樓,又怎麼會看不透這感情?
隻不過,他在他的棋局裏,動了惻隱之心。棋局如戰場,一旦有了遲疑,下一秒就是生與死的轉變。
殷君霖說他對他殘忍,說他在利用他的感情,他不否認,但是他未曾告訴他,在利用他的感情的同時,他也賠上了自己的感情。
“殷君霖,你又怎知...清曦未曾對你動心?”
殘月冷冷的散發著韶華,兩間天字廂房的燈火徹夜未熄。姬清曦呆呆的坐在桌邊一夜,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殷君霖飛身上了屋頂,懶散的躺在屋頂上,雙眼望著殘月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夜,兩人已經無眠。
墨吟軒的詩會並沒有結束,尹武樓和莫文閣雖然已經選出了頭魁,可是有姬清曦相比,實在是...令人自慚形愧。
今天是最後一關,如果姬清曦能過得了,那碧落與黃泉...必然會落入他手。
雙試軒的四重塔下,文魁和武魁站於一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雙眼卻是露出滿滿的期待。墨無痕背對四重塔,目光深遠,一身黑袍在晨風的吹拂下鼓起,隱隱的強大氣場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出。不可否認,墨無痕除了容貌上高人一等,就連氣場也是讓人望塵莫及。
順著墨無痕的視線遠遠望去,在地平線的盡頭似乎出現了三個人影,全身素白,氣勢浩蕩的向四重塔行來。這三人,赫然便是姬清曦、殷君霖和清竹小書童。
姬清曦穿白色,可以體現他的脫俗,清竹穿上白色的素袍,倒是少了點孩子的好動,多了些成熟的沉穩,至於殷君霖穿上白色,不僅是清竹小書童不解,在場所有人都對他投以疑惑和吃驚的表情。
這倒不是說他不能穿白色,實在是因為...他根本就不適合穿白色。一向習慣浴血沙場的人,怎麼可能適合白色?若說姬清曦穿上白色,那是謫仙,那殷君霖穿上白色,那就是幽靈,而且還是那種很有氣場的幽靈,一出場就能秒殺所有敵軍。
多年後的姬清曦因為好奇,讓殷君霖穿著白衣給他看看,殷君霖耐不住他的撒嬌,衝動之下脫光了衣服,就剩穿在貼身的裏衣,那可是純白的。結果姬清曦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突然爆出一句粗話——你爺爺的,當初行軍打仗的時候,你怎麼就選擇了黑色鎧甲而不是白色呢?如果你穿著白色的話,我們也不用損失那麼多的兄弟了,隻要你往城門上那麼一站,保管那敵軍紛紛繳械投降。
可以想象,殷君霖穿白色是有多讓人驚悚了吧!
“不好意思,起得有點遲,讓墨公子你們久等了。”三人行至四重塔前,姬清曦首先開口表示歉意。
“無妨,時辰還未到。”墨無痕連忙擺擺手,對著姬清曦笑了笑,又對文魁、武魁點點頭,介紹道:“這位就是姬清曦姬公子,唯一一位過來雙試軒的考驗。”
“原來是姬公子,幸會幸會。”文魁、武魁一聽墨無痕如此介紹,皆是有些吃驚的看著姬清曦,旋即對他行了一禮。
“兩位客氣。”姬清曦以點頭回禮,一種無形的傲氣使他看起來高高在上。文魁與武魁對視一眼,皆是悻悻的笑了笑,臉上的表情依舊恭維,但心裏卻在不滿的腹誹——哼,不就是一個瞎子嘛?以為過了前幾關就了不起了?還真當自己是魁冠不成?
不過這可是冤枉姬清曦了,他這不是看不見那兩位仁兄在什麼地方麼,所以為了避免發生什麼窘迫的事情,當然以這種方式是最簡單不過的回禮方式啦!
“墨公子,現在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嗎?”文魁有些沉不住氣,首先急急開口。他之所以能成為文魁,心性自然算是平和,但是姬清曦的態度讓他心生不快,所以想急著看看姬清曦落敗的慘狀。
“嗬嗬,文公子莫急,再等一刻鍾就好。”墨無痕儒雅的消息,那文魁就算再不耐,也隻能退到一邊,等著這一刻鍾過去,畢竟這裏可是墨吟軒,墨無痕的地盤,他可不敢造次。
一刻鍾很快就過去了,銅鑼與煙花的聲音同時在這寂靜的天地中響起,文魁自信滿滿的首先走進四重塔,經過姬清曦麵前的時候,輕哼著笑了一聲,顯然是對姬清曦的蔑視和不屑——一個瞎子麼?能跟正常人比麼?
這次是最後一局,隻要姬清曦能同時贏得文魁和武魁,那碧落與黃泉就是他的了。最後一局並不難,與文魁比文,與武魁鬥武,看起來是很簡單。
姬清曦倒是很快就將文魁贏了,當墨無痕宣布文魁落敗時,武魁有些震驚的看著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心裏居然產生了畏縮的心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姬清曦隻是一個瞎子,明明他看起來很弱,他的輕笑明明是那樣驚豔,但在他的眼裏,怎麼就那樣驚悚?
他的笑很美,也很冷。
似是嘲諷,又似譏笑。
他們不自量力,居然敢與他爭鋒。
這樣的認知,文魁同樣也有。
當他落敗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他在對他笑,那笑很冷,充滿嘲弄,有著諷刺的意味,但更多的是,為維護自己尊嚴的高傲。
看,就算我是瞎子,你這一代天之驕子,還不是敗於我手?
“既然姬公子獲勝,那碧落劍就是姬公子的了。”
此話一出,姬清曦的嘴角,明顯勾起了一段如釋重負的弧度,但同時,他的臉色也在此時蒼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