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兜兜轉轉愛方醒 第6章 一隻貓引起的小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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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蕭翊在龍案上批閱奏折的時候,腦子裏一直回放著雪密的笑顏,臉上一直都麵帶微笑,有時笑得淡點,有時笑得像偷腥的小貓,看得眾人一陣疑惑。
李福全是了解自己的主子的,這樣的笑顏自從章佳皇後崩天後就沒再見過了,看了看牆上的洋鍾,提醒道:“皇上,已經亥時了,要到寧壽宮嗎?”
“這麼快就已經亥時了嗎?那擺駕吧!”蕭翊非常孝順,不管多忙,每日早晚都必定會到寧壽宮給祖母請安的。所以那些想見蕭翊又見不著的人,統統都跑過去每天地候著。太皇太後心想著多給皇家開枝散葉,也隨著她們來鬧,這不,大廳裏又是坐了滿滿的一屋。
“聽說皇上把先帝禦賜的弓箭賞給大阿哥了。”太皇太後一早就聽說了這件事,見雅妃在這裏就隨口問問,閑話家常。
“是的,大阿哥說要和皇上一起去狩獵,皇上就賞下來了。”雅妃簡單地把昨晚的事說了一下,沒想到太皇太後卻一臉惆悵。
“那副弓箭輕巧有勁,是皇上六歲生辰時先帝送的禮物,也是先帝給皇上的最後一份禮物,皇上一直珍而重之,現在賞了給大阿哥,大阿哥可要好好運用,別辜負了皇上的好意。”太皇太後說到這裏,眾人終於明白了,原來那副弓箭有那樣一段往事,怪不得太皇太後會那麼傷懷。
蕭翊居然把這麼珍重的弓箭賞了給大阿哥,眾人對大阿哥的關注又加重了,雅妃更是欣喜不已:“是,臣妾一定好好督促大阿哥,讓大阿哥成為一個配得起那副弓箭的好漢子。”
“督促歸督促,也被太累著他了,哀家聽巴圖魯說,大阿哥最近的武藝和齊射又長進了,該好好獎賞獎賞!”太皇太後看到大阿哥如此長進甚是歡喜,吩咐道:“小劉子,皇上今日讓人送過來的蛋糕取一半出來送過去給大阿哥,讓他好好努力,他日為我大清爭光。”
“臣妾替大阿哥謝太皇太後恩典!”雅妃再行一禮,蕭翊緊接著就來了。
“皇上駕到!”李福全的通報聲在門外響起,全屋子的女人都紛紛起身,整裝行禮:“皇上吉祥!”
蕭翊越過眾人來到太皇太後跟前,拱手請安:“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都起吧!自家人哪來這麼多規矩?”太皇太後向蕭翊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旁邊。蕭翊微笑著大跨兩步,挨著太皇太後落座。太皇太後見他嘴角含笑的樣子,不免好奇:“皇上心情不錯,有什麼開心事嗎?”
“沒什麼,下午的時候看到一隻小貓,覺得挺可愛的。”蕭翊想起雪密那幾個扭曲的笑容,心裏又是一陣好笑。某些心思透亮的人看到他那個樣子,都提高了警惕,尤其是熟知蕭翊性情的那三座大山。
太皇太後也覺得蕭翊話中有話,好奇地問道:“皇上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貓的?哀家怎麼都不知道?”
蕭翊接過宮女奉上的茶,微笑道:“這隻有點不一樣,看著感覺不錯!”
“是嗎?是哪來的貓,也讓哀家看看。”
“孫兒也不是很清楚,下次看清楚了,再帶過來給皇祖母看看吧!”
“好。”太皇太後拉長著音應了一聲,接下來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話,蕭翊坐了一會就回去辦公了。
第二天,宮裏的貓突然劇增,一個個主子都抱著貓在禦花園裏閑逛,就希望能遇上偷閑出來溜達的蕭翊,能看上自己的‘貓’。
當然,像溫貴妃、榮妃、雅妃那些高位份的人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在蕭翊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她們比誰都清楚,蕭翊絕不會因為一隻貓而露出那樣溫暖的笑容。
“給我盯緊了,本宮倒要看看,皇上看上的到底是哪隻野貓?”雅妃眼光淩厲地吩咐著,敢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樣,簡直是不知死活。
“是,娘娘。”
雅妃正打算回去,就遇到了剛好也出來散步的榮妃。榮妃也看到她了,於是轉變路線,走了過來:“喲,怎麼這麼巧,雅妹妹也出來散步了?”
“是啊,屋裏悶得慌,看天氣不錯,就帶著大阿哥出來散散步,榮姐姐怎麼也得空出來走動?昨天不是還聽說二公主病著嗎?”蕭翊昨晚本來是答應了大阿哥要過去教他寫字的,誰知道卻半路被榮妃的人截了過去,大阿哥為此鬧了一個晚上,雅妃好不容易才哄得他上床睡覺的。
“有勞妹妹掛心了,小病一場,來得快去得也快,今天一早就拉著我要出來玩了,乳娘和如桑剛剛抱了她去前麵躲貓貓。”
“那就好,太皇太後昨晚還擔心得緊呢!”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哪裏來的賤貓?居然敢來抓本貴人的衣服?”定貴人重重地踹開趴在她身上的小貓,臉上的表情極為厭惡。
“定貴人息怒,是臣妾疏忽了。”人群中慌慌張張地走出了一個人。綠珠看清來人後,小聲地稟報:“主子,是延禧宮的丁常在。”
“哼,一個小小的常在,也敢在本貴人麵前放肆?皇上不就說了一句覺得可愛,個個都像花癡一樣,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定貴人一句話打響了一大堆人的耳光,其中有比她位份低的,也有跟她一樣是貴人的。
“遠處就聽到這裏吵吵鬧鬧的,還以為是怎麼回事,不就是抓了一下衣服,妹妹何必如此動怒?”華嬪慢慢地走了過來,眾人紛紛躬身行禮:“華嬪娘娘吉祥!”
“都起來吧!”
“華嬪娘娘吉祥!”定貴人草草地行了一禮,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裏。華嬪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恨恨地說道:“妹妹好大的架子啊,莫不是要本宮也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妹妹可沒這麼說,不過先掂著點倒也沒錯。”
華嬪沒想到定貴人會如此囂張,氣得臉色都變了。穎貴人早就看不慣她這種態度,瞠目道:“不就是皇上最近寵了點,別忘了自己還是一個貴人,論位份妹妹還得喊我們一聲姐姐的。”
“哼,穎貴人是不是在宮裏待得太久,待傻了?在宮裏,貴賤高低向來是由龍恩判定的,說不定穎貴人明天就該喚我姐姐了呢?”定貴人冷笑著說道。
眾所周知,定貴人自恃年輕貌美,行事本來就囂張跋扈。此外,按照慣例,秀女冊封之後,貴人級別的都會被分配到各宮妃嬪那裏,隻有定貴人的住所是還沒有主位的鹹福宮。蕭翊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此一來,定貴人更是囂張了。
“你!”穎貴人還沒來得及回罵,就被突然橫出的聲音打斷了。
“那本宮是不是也該喚你一聲姐姐啊?”雅妃不慍不火地說著,聲音裏透著無法忽視的威嚴。
“雅妃娘娘吉祥!榮妃娘娘吉祥!”
定貴人再囂張,看到她們也該知道要低頭了:“姐姐說笑了,妹妹哪敢啊,隻是妹妹向來厭貓,偏偏今天走到哪都能遇到貓,火氣不禁大了點而已,姐姐莫見怪。”
榮妃和雅妃對這件事也是不喜的,榮妃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假笑著說道:“今天禦花園可真是齊人啊,中秋節快到了,妹妹們既然有時間玩這些花招,不如來姐姐宮裏幫忙做一下活,如何?”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榮妃滿意地轉頭對定貴人說道:“定妹妹,不論身份高低,總歸都是皇上的女人,何必因為一件小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剛才那番話要是落到皇上或者太皇太後那裏,必定又要生出一番風波了,禍從口出,妹妹應該知道的。”
“妹妹謹遵姐姐教誨,妹妹宮裏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姐姐了,臣妾告退!”定貴人就算被訓得不舒爽,也不敢多說什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就帶著宮女離開了。
榮妃一招左右不偏私,把在場的人都弄得服服帖帖的。片刻之後,禦花園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