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是惡魔
    一路上倆人都沒說話，習昔跟在後頭，景亦昀手中的山豬依舊淌著血。
    來時短短的路程，回去卻硬是讓倆人走了一個時辰。
    走到幽居入口，木質柵欄被破壞的四分五裂，風中也飄來陣陣腥臭味，濃重的較景亦昀手上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羽出事了！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
    景亦昀也停了下來，任山豬摔在地上，染著血的手攔住了欲往前行的習昔。
    鮮紅色的血液觸到習昔瑰紅色的布料滲了進去，看不出痕跡。
    習昔睥睨著景亦昀。
    “你想幹嘛。”他毫無溫度的說著。
    “你別進去。”景亦昀滿是為了他好的口氣。
    “羽出事了！”習昔不知為何，景亦昀好像和秋子翼不和的樣子，但沒想到他竟如此冷血，要知道，他可能出事了。
    他一口咬在景亦昀的手臂上，用盡全力的撕咬著，直到舌尖嚐到濃濃的鐵鏽味。
    “你會後悔的。”他鬆開攔著習昔的手，手臂上，鮮血淋漓。
    看來他這一口咬的挺狠的。
    習昔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著，小院枯草上滿是血漬。
    羽，羽，羽你千萬不要有事。
    羽你一定要撐著，習這就來救你……
    羽……
    然而習昔卻在轉角處停了下來。
    帶著血腥味的風依舊襲向習昔，可他怎麼也挪不動腳。
    景亦昀也趕到了他的身旁，受傷的手臂依舊淌著血。
    習昔轉過頭，無助的看著景亦昀：“呐，是假的吧，是假的，對不對……”
    昔日溫柔，絕塵的仙子此刻卻站在血液的中心，罪惡的源頭。
    秋子翼一身雪白，而右手卻狠狠的掐著一男子的脖頸，手腕一扭動，那人的頭顱便滾落在地。
    “這種能耐就敢找本公子來要人，沒用！”語氣是習昔從來沒有見過的冷漠，眼神也是不符他性格的凶殘犀利。
    秋子翼左手邊是個麵如芙蓉的男孩，而此刻已被驚嚇如紙張般蒼白，嬌小的身子不住的打著顫。
    秋子翼沒理會他，而是盯著前方一群手持刀劍的壯士。
    “下一個，誰想先死？”
    原本持刀劍的一群壯士全部跪在秋子翼麵前，磕頭求饒。
    “公子……公子，放過我們吧，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說完又是密集的一陣磕頭聲。
    “這幽居也是你們隨意來去的？”他冷眼掃過在場每個人，“不過也算你們能耐，能找到這兒來，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們一個全屍。”
    這時在磕頭的人都不再動作了，眼神黯淡，就跪在原地，等死般。
    秋子翼向他們一甩袖，藏在袖中的暗器高速飛出。
    習昔一個激靈，雙腿忽然動了起來，他從拐彎處衝出，他想去救下那些人，卻，不及暗器的速度，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全部斃命。
    習昔瞳孔映著地上那一大灘血，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恐慌。
    那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是惡魔……嗎？
    為什麼，明明他們求饒了卻不放過他們，為什麼，明明說好要給他們個全屍，而他眼前的卻是一灘血和飛濺的肉渣……
    他兩眼無神的倒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一幅景象……
    “嘔……”習昔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
    ……
    “習……”秋子翼遞過去幹淨的汗巾，“我……”
    “惡心！”習昔厭惡的盯著秋子翼。
    “你這是在裝給誰看呢，啊？”
    “我……”
    “離我遠點。”習昔的聲音很輕，像是喃喃自語。
    “離我遠點。”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要離開，我要下山，我要下山，我要下山，下山，下山，下山……
    秋子翼看著習昔背影，一抹苦笑在他唇邊蕩漾開來。
    景亦昀靠在牆邊，悠然自得的模樣。
    秋子翼怔怔的將視線轉到他身上道：“你贏了。”
    他還記得那天夜晚，那個自信異常的人是如何勾起嘴角，露出絕世無雙的笑容。
    如今他在秋子翼麵前依舊肆無忌憚的微笑著。
    他湊到他耳旁，輕聲道：“本宮可是告誡過他，不要過來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