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如蓮似水 第十九章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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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遠,她不會剛好就是你說的熟人。”還真是熟人。
“嗯,她消息挺靈通的。”撇撇嘴,他才知道不久,她就直接找上門來了。“我就不下去了,十天後見。”
“嗯。”點了下頭,拉開車門,一隻白皙的手伸到她麵前。木蓮扶著她的手下了車,微微淺笑,“沒想到還能見麵。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辰氏藥鋪。”女子冷漠的道,冰冷的雙眸沒有半絲情感的直視著她。
“小柳條,走了。”聽到想知道的,木修遠亮出把梳子梳理一頭亂發。
“是。”小柳條朝木蓮擺擺手駕車走了。
漫步庭院,繞了幾圈,冷豔女子看著第五次經過的走廊,直接環上木蓮的腰,躍到大樹上,“哪裏?”
才從騰空飛躍中回過神,聽到她的話,木蓮腦後冒出大滴冷汗,環視一圈,伸手一指,然後深深體驗了一把飛天的感覺。
太可怕了!木蓮扶著樹幹深呼吸,想想自己居然讓辰叔叔帶她飛,還好他一直沒答應,還好可以後悔。放下小狗,抱了這麼長時間,確實挺累的。大概是對新環境的好奇,小狗跑跑嗅嗅打打滾,卻也沒離開多遠。
“終於回來了,王妃。”冬雲發現有人進了院,一出房門就看到熟悉的人,直接飛撲了過去,滿臉恐懼,淚流滿麵,“太可怕了,容竹好可怕,王爺好可怕,啊啊啊~~~”
木蓮懵了,拍拍掛在身上的人,很是無語。冬雲是個很冷靜的人,蕙質蘭心,偶然也會開開小玩笑,但這種表情,還真嚇人。王爺可怕她知道,但那個笑容很可愛的容竹可怕她就不解了。
有些撐不住她的重量,木蓮肩膀一輕,感激的看向冷豔女子。
“你是誰?”滿臉淚痕的冬雲後知後覺的發現還有其他人,動作飛快的擦幹淨臉,端莊的開口。
木蓮也好奇的看著她,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侍女,桃夭。”桃夭直視著木蓮,眼中有著木蓮不懂的深意。桃夭腦海中浮現一片滿天飛舞的桃花,那是她們第一次相見,一眼執念,緣淺緣深。
“侍女?王妃是冬雲有做錯什麼嗎?”冬雲大受打擊,王妃不會是不要她們了吧?她已經可以想見回到王爺身邊,絕對會被凍死,尤其是在出了這件事之後。
“……冬雲,你和冬行,本是王爺護衛,跟著本妃確實委屈你們了。”微垂下眼瞼,桃夭,這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
完了,聽這語氣,大有送他們回去的意思,冬雲心裏一片波瀾,麵上卻不動聲色。冬行的自作主張果然讓王妃生氣了。
“今天本妃才發現夜裏你們也是守在門口的,白天還要片刻不離,長此以往,總會累垮你們。桃夭可以和你們換班。”要不是今天起的早,她還不知道有這回事。王府守衛本就森嚴,實在是沒必要當門神什麼的。“你們搬到小樓來住,不用守夜了。要是夜裏有什麼響動,以你們的修為想必很容易就發現。”
“冬行是男子,怕有些不便。”原來不是要趕他們走啊,鬆了口氣。按王爺的意思他們還是護衛,所以夜裏也不敢怠慢。不過王爺和王妃都不讓護衛守門,前者是武功強的變態,後者,估摸著是覺得沒必要。
“無礙。”他都放心讓一男的來了,住哪還有什麼區別,“冬雲燒些水,我給小狗洗洗。”
“王妃手不方便,冬雲洗就可以了。”冬雲輕易的抓到小狗,很有技巧的抱在懷中,小狗既掙脫不開,也傷不到她。待走到小廚房,她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明明是想說那兩幅畫的事,怎麼就變成給小狗洗澡了?
那個叫冬雲的是有話要對王妃說吧,三言兩語就被打發了。她本來就不夠精明了,身邊的人也是個半吊子,真是讓人不放心。桃夭亦步亦趨的跟著上樓,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周。偌大的院子,除了她們三人,竟再沒半個人影。
桃夭見她坐下,提起冷卻多時的水壺,用了內力將水加熱,倒了杯水放到木蓮麵前。
“桃夭坐。”喝了杯水解渴,溫度和合適,有功夫就是方便。“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為什麼說是侍女?”
“不可以嗎?”自己擅作決定,讓她為難了吧。費勁心血,好不容易得來自由之身,卻是場笑話。那人早對她種下蠱毒,所以才放任她離開。奄奄一息的被木修遠所救,每月的蝕心之痛,唯一的念頭居然是想再見她,哪怕隻是一眼。
她給木修遠每三個月一封的書信,讓她知道她活的不錯,不想打擾他,就在木修遠身邊呆了一年之久,直到她半年沒有音信,擔心不已,才和木修遠來找她。來到辰氏藥鋪,得到的消息卻是那麼震驚。更讓她意外的是,辰掌櫃居然解開了她的蠱毒,唯一的要求是讓自己留在她身邊。隻是,雙手染滿鮮血的她,有資格嗎?可終究敵不過內心的渴望,在冬雲問她是誰時,下意識的就說了侍女。她沒有名字,隻有代號弑血,取名桃夭,不過是最初的相遇,她輕吟的一首詩罷了。
“汝之所願,吾亦從之。”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桃夭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想難為她。隻是,如果她的目標是王府,會是王府中的哪個人,如果是墨玄月……木蓮眼神憂鬱的望向門外,那個男人,桃夭不會是他的對手,該阻止她嗎?
桃夭就這樣留了下來,木蓮還以為容竹會詢問一般,沒想到隻是在名冊上登記名字就完事了。
畫像的事讓冬雲冬行兩人擔心受怕了幾天,對木蓮並沒有什麼影響,日子照常過,當然,除了桃夭每天逼她練武外。在以手受傷推脫了三天,如今她是再沒任何理由了。哀怨的看著桃夭冷漠的臉,長長歎口氣。
“你們轉過身去。”
對於桃夭一日三次的讓王妃練舞,冬雲兩人是很好奇的,沒想到王妃也會跳舞啊,不過王妃啊,你不讓我們看,也悶不厚道了些。雖然這樣想,但還是聽話的轉過身去。畫像風波好像還沒過去,要是這時候惹怒了王妃,把他倆打包送回去,不是當炮灰嗎,他們才不要。
綠竹堇蘭也是不解,在王妃身邊兩年多了,還不知道她會跳舞。
“桃夭,你也在內。”擺好架勢的木蓮看她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抱希望的道。
“挑錯。”
嘴角抽了抽,無奈的邁開手腳。挑錯挑錯還真是不錯的詞,肯定是辰叔叔那個腹黑男的主意。
這套武功路數,和太極有些相似,強身健體,修身養性,是很適合她的運動。可是宅女的特性就一個字,懶。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沒人監督,別說是練武,就是散步她也不願。
許久沒練,七十二個套路做下來,已過大半個時辰,木蓮直接攤在椅子上,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真難受。好累,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身體好像更差了,以前就算是練兩遍也沒這麼累,自己還真是鬆懈太多了。
桃夭擦擦她頭上的汗,把上木蓮的手腕。習武之人,多少對醫術都有些了解。除了脈相有些虛弱之外,並沒有什麼,她怎麼會這麼累,桃夭有些疑惑,也隻是認為她太久沒練的緣故。
木蓮讓冬雲他們轉身,卻漏算了一點。玄墨閣和琅琊閣本就是一體,墨玄月所住的樓閣就在一旁,登上樓頂可將琅琊閣盡收眼底。
“沒想到王妃還會跳舞。”容竹興致勃勃的看著累趴的人,“難道是要在中秋節表演?”
沒想到啊,原來王爺居然偷窺。他還奇怪王爺怎麼把寢室旁的房間打通了改成小書房,原來是方便看美人呀。
“不過累成這樣,沒問題嗎?”容竹嘀咕了句,雖然舞姿很唯美,但那體力還真是讓人擔心哪。
“容竹。”冷聲警告,墨玄月收回目光,掃了棋盤一眼,隨意的放下顆棋子。容竹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在練武而不是跳舞,雖然在他看來也是跳舞。能疏通經脈,強身健骨,她確實該好好練練。
“畫像都收回來了。”容竹從容的放下白子,話說這盤棋他們都下了一個多時辰了才走了二十來步,速度是不是慢了點。
“王爺這樣縱容側妃好嗎?”難怪這幾天總覺得別人看他的眼觀怪怪的,走到哪都有扭到腳跌在他麵前的男人。如果不是冬行無意中撞見這件事,指不定哪天就有男人爬上他的床。
市麵上流傳的畫像原畫隻有兩張,但其它的畫可是模仿得惟妙惟肖。冬行運氣還真好,免費得到的居然是正品,聽他們描述,那筆法,印章無一不指向王爺的愛妃紫黛,更別提從她那收來的畫像。王爺的畫像很正常,他和八位護衛的就什麼樣的都有,當時春一春二劍都快出鞘了,好在王爺一把火全燒了,要不然春一春二絕對會以下冒上。
至於王妃的那兩張,王爺無所動,他也不好去要,隻能作罷。
紫黛一口咬定畫被人偷了,王府戒備森嚴,別說小偷,就是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更何況明麵上有春一春二看守,暗中還有兩名黃牌暗衛。這種借口,王爺還真就不追究,隻是禁止她作畫,禁足一個月。王爺這樣縱容,也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
聽夏一說王妃看到畫時一副下巴掉地的驚訝表情,然後一臉驚嚇,飯都沒吃幾口,可見嚇得不輕。隻是可憐了冬雲冬行,直接麵對黑了臉的王爺,到現在,連琅琊閣半步都不敢跨出。不過王妃也悶不厚道了,如果她當時就把畫給王爺,王爺在怎麼生氣也不會發在她身上,可憐他們不但麵對王爺的怒火還得內傷。最慘的是當時離王爺最近的夏一了,現在都還躺在床上。
“如果哪天容竹忍不下去了,王爺可得看好她。”吃掉幾顆黑子,容竹手托下巴,微微淺笑,“小心啊,容竹快贏了。”
可惜他的笑也隻維持了一秒,因為黑子落下的瞬間,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