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荒野求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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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口罩男的背太溫暖還是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緣故,沒過多久我竟然有了困意,然後趴在他背上睡著了!一睡著就開始做夢,夢裏有我和小哥,他也像這麼背著我,一步一步向前方的亮光走去,盡管那個亮光看起來那麼遙不可及,周圍的黑暗又是無比的凝重,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他的背就是整個世界,他會帶著我找到我們最後的歸宿。
這個夢太溫情,溫情得讓我有點不想醒來,想一直這樣,哪怕死在夢裏。
但是再美的夢也有醒來的一刻,我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大亮了,看看表,是上午十點。從前一天早上到現在為止我隻吃了一點早餐,胃裏像刀絞一樣,讓人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我動了動身,發覺我靠在一棵樹上,口罩男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斜對著我啃著餅幹,從我這兒剛好能看到他的側麵,還是老樣子,一點表情也沒有,看起來好像不屬於這個凡塵俗世。
聽到我的聲音他停下了口裏的動作,轉過頭來扔給我一袋餅幹。我沒有遲疑,伸手接過來,既然決定暫時要讓他帶我走那吃東西這樣的小事也就不必拘泥了。
我很餓了,撕開包裝就狼吞虎咽起來,細小的餅幹末嗆進氣管裏,惹得我不住地咳嗽。正在捶胸幹咳之際,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隻軍用水壺,我抬頭一看,是口罩男。
我愣了一下,口罩男把水壺塞到我手中說道:“喝吧!慢點吃!”那口氣聽起來像是一個長者對後生晚輩的語氣,竟然還帶著那麼一點愛憐的意味。這句話要是從別人口裏說出來倒也沒什麼,可是麵前這個人我跟他沒有絲毫關係,甚至在幾個小時前我們還稱得上是敵人,現在突然這樣帶著溫情的口氣跟我說話,讓我不得不打了個冷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過冷戰歸冷戰,既然人家都把水壺塞到了手上,我也不好意思不喝了!
我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把那袋餅幹消滅了,然後開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情況和我昨天晚上看到的大致沒區別,我們處在高速公路兩旁的大山裏,目光所及之處也是山,一層連一層的山,一眼過去望不到邊,不過所幸的是山多則多矣,卻並不高,不過即便這樣,要走出這裏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我本不是個悲觀的人,但是麵對這個情況卻怎麼也樂觀不起來,尤其是在胖子和白詩曼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不如就呆在這兒聽天由命算了,如果是死在這裏,起碼還能離我那兩個朋友近一點!
想到這裏我不禁歎了一口氣。
“你放心,隻要你還跟著我走,就不會死在這裏的!”我的歎氣聲還沒有落地,那口罩男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有點吃驚,這不是第一次口罩男一針見血地針對我的內心所想發表意見了,每次他毫無偏差地回答我心中的疑惑時都好像是事先鑽到我心裏去看了一遍一樣,真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會一些諸如讀心術之類的巫術。
“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死不死,關鍵是我那兩個朋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們是跟著我來的,如果他們死了那不是我害了他們?”
“生死有命,不存在誰害了誰,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是先管好自己在說吧!”口罩男說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收拾好東西,將背包背在前麵,然後走過來將我背到背上,前一天晚上他就是這樣背著我走的。還好背包裏的東西不多,不然兩個人在枝蔓叢生的山林裏走都走不動。
行走的過程比我想的要困難了許多,林子裏糾結的枝蔓太多,口罩男背著我,沒有多餘的手,隻好由我在背上扒開那些纏在一起的枝蔓,有的地方甚至需要我用刀切開纏在一起的藤蔓才得以通行。不過一路上我們配合還算默契,所以也不至於讓進度太慢。
我很奇怪,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口罩男是敵人,就算不是敵人至少也不是朋友,但是我的潛意識裏好像還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反駁我的這種看法,並且在氣勢上似乎已經超過了我本來的想法,讓我忍不住減輕對他的敵意。
我不知道我們默契的配合時與生俱來的還是因為現在大家都成了落難中人,環境不得不讓我們這樣,總之對於兩個以前從來沒有合作過,甚至可以說麵都沒見過,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來說,這樣的默契程度還是很驚人的。
口罩男背著我,我們一直沿著一條小溪走,我知道他的打算,有水的地方就有人,他是打算沿著溪水找到人家,這是在森林裏遇險之後最明智的求生方式,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口罩男的體力很好,背著我走了好幾個小時,除了氣息稍微重了一些外,步子還是跟幾個小時以前一樣有力,一樣平穩。
沿著溪流一轉彎,前麵又出現了幾條盤旋扭曲在一起的藤蔓。這一團藤蔓比前幾次遇到的都扭曲的要緊,我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將它們弄開。扒開藤蔓走過去之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一下就呆了,口罩男也呆了。溪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地,上麵都布滿了青苔,空地正中間長著一棵叫不出名字來的大樹。樹長得很畸形,葉子大得出奇,葉子上遍布著紅紫相間的條紋,讓人平地生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樹幹上有幾個空洞,四周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令人作嘔的腥臭氣。
口罩男站在原地四處轉了轉,也沒看見溪水的影子,好好的一條溪流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呢?這不科學!
就在口罩男查看的時候我突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了“嘶嘶”的聲音,抬頭一看,這個醜陋的怪樹的樹葉上竟然盤著一條蛇,蛇不大,大概有麻繩般粗細,長著一個三角形的腦袋,正在樹葉上伸著腦袋朝我們吐信子!蛇身是紅紫相間的條紋,竟與葉子的顏色是一樣的!
不!不對!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剛才看到的葉子的顏色根本不是它本身的顏色,而是……蛇的顏色,那這麼說這樹上……我朝其他的樹葉上看了一眼,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樹上幾千條蛇沒有,幾百條那是綽綽有餘啊!奶奶的,我們走到蛇窩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