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劫之章 時間到了,劫數的轉輪已經開始! 第八十七章 森林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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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很不錯,是個消魂美人,嘿嘿。”
一片喧囂,一片歌舞,大廳人群複雜混亂,但無一不是有錢或有權之人,上至貴族高官下至富商大款。
然而,做為雨魄雲魂的樓主離淡此時卻不是坐在在幕後主持宴會大局,這宴會正高潮期,她去哪了呢?
“新任樓主離淡參見少主。”黑夜裏,少女對著一個男子的俊挺身影俯身拜倒。
“琴姨把一切都托付給你了麼,辛苦了。”黑影的男子溶在黑暗中,伸手抵上額頭,低低說道。
“為了雪族的複族大業,怎樣都是值得的,我們再辛苦也沒有少主辛苦。”離淡深深伏倒,額頭幾乎抵到了高貴華絨毯的地麵。
“這裏不安全,先去內室。”驀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托起,離淡驚慌站起,抬頭,沒聽見腳步聲,那個黑影男子不知何時就站在了身前。
“是,少主。”離淡恭聲而答。
黑衣的男子在黑暗裏熟練地轉到幾扇畫屏後麵,打開一副畫來,曲起食指在畫背後的牆麵輕叩三下,換了個地方,再叩三下,然後伸手往後一推,那麵牆竟無聲推了開去,顯現一方黑乎乎的窄道。
“快進來。”見她在黑暗裏摸索著看不清,流雲隻好伸手拉她往裏麵走,離淡有些受寵若驚地跟在後麵伸手不見五指地走。
腳下是步步低下去的階梯,然黑衣男子拉著她走卻好像有一雙夜視眼一般,一步都沒有踏錯。
身後牆在他們走進幾步後無聲合上,畫還是畫,牆還是牆,外一切都還是原樣,儼然看不出半點痕跡。
門一關,流雲就“哧。”地一聲點燃了手上的火折,然後點著壁上的油燈。
燈燃起來,四麵模糊看得清了。
原來,他們竟是往下走到了一間地下密室,室不大,分內外相隔,裏麵床桌凳椅,筆墨紙硯等一應俱全。
呆在琴姨身邊那麼久,離淡卻還是在琴姨托付給她的那一晚才知道這個密室的密秘。
那是雪族掀起反抗風波的前一晚,琴姨忽然帶她來到了這個密室,然後交托了一切事項,並要她不要參與任何反抗,時間到了,少主自會來接手這裏的一切。
事發的那一晚,琴姨還將一個人送了進來,五花大綁,要她不能讓這人死了,因為這是鋒都總督的獨子,這個人質,少主看後自會明白。
事情過得那麼快,轉眼大半年都過去了,而曾經無數參與那場大反抗的姐妹們,她們也走了大半年。
隻有她,沒有參於那場反抗,活到了今天,終於等到了她們那沒見過麵目的少主。
流雲已經鬆開手往前熟悉走去,一邊走一邊問:“琴姨都交待了一些什麼?”
莫名激動的情緒在男子的手鬆開後平息了一點,離淡抬頭隻看到一個黑衣俊朗的背影,肩背很直,高而顯瘦,一行一步間落地無聲。
那一刹,她就被這樣完美的背影吸住了目光,心道,正麵又不知要完美到何種程度,正想著卻聽少主開口發話。
她連忙回過神來,跟在他後麵道:“琴姨說大家私下集了一個小金庫,知道少主到時一定會資金短缺,好歹可以拿去應下急。”說著她打開一籠籠的銀籠箱,共十來籠,裏麵光芒四射的全是珠寶。
“鎖上吧。”流雲一眼掃過,一聲輕歎,垂落細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沉重陰影,眼底忽然就有了悲悵的色彩,琴姨為他考濾得真周到,他那時是很缺資金。
不過,現在暫時不需要了。
離淡一直落在少主後麵,沒看到前麵行走之人的臉,但可以從少主的話裏聽到悲傷的意味。
她接著道:“這裏還關了一個人,琴姨叫我們交到您手上。”不用說也可以看到前麵寨欄內五花大綁的人。因為那個人見到有人來已經跳起腳來大喊大罵:“婊子,妓女,奴隸,快將本少爺給放了,不然看我怎麼滅了你們這些雪奴,我讓你們都統統死絕,不,少爺我先奸了後殺,然後關到十八層地獄裏去快樂,讓那個瘋子——”
不堪入耳的辱罵之聲忽然中止,流雲一個指風點了啞穴。
“打開。”流雲冷冷,一霎目光狠利如刃,下抿的唇形弧度顯示著他正在壓抑著的想要殺人的衝動。。
“是,少主”。“離淡趕忙解了鎖打開寨欄,看著裏麵那個捆得像棕子一樣的活死人就像看著一隻惡心的蒼蠅。
回過頭來,此時,她才有機會看到少主的正麵,隻看一眼,就完全呆在原裏,張口欲說的話全咽了回去。
盡管地下室內光線昏暗,可是那樣絕色妖冶的臉,以即額間三瓣緋豔的梅花,那樣舉世無雙的容貌,離淡相信,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相比起來,自己還真要自感羞愧,所有樓裏的故娘都不及他,男子中更是沒一個可以比,就是那俊美之名舉城皆知的陵小王爺都比之不上。
發覺少主的目光看了過來,她心虛地低下了頭,垂了眸。
“離淡,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雪族子民,不愧是琴姨托付信任的人,這裏的一切都交給我了,你回去主持歌舞勝會大局,太久不去會引人懷疑。”流雲對她示意道。
“是,少主。”離淡慌張地抬頭最後望了一下,領命而退。
“無須那麼恭謹,以就你就是雪族左翼使。”在她退後之前,流雲淡淡開口。
聽得這樣的話,離淡眼眶一熱,忙不迭單屈膝跪倒:“雪族左翼使離淡叩見少主,為了雪族複族大業,離淡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仿佛是時光倒流。
竟是和當初小淺追隨自己時說出口的話語幾乎一樣,流雲不禁有些發怔,揮揮手:“去吧。”
將目光移到被點了啞穴縮到牆角嚇到發抖的人,猛然衣袂紛飛,殺氣畢現,一揚手解了啞穴,冷笑:“你繼續。”
許是被他的氣勢震住,許是被他的美貌怔住,那人越發害怕起來,張開的嘴已經驚得忘了合攏。
流雲在天亮之前離開了雨魄雲魂,一宿未睡,卻又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森林小屋。
那個人,是鋒都城主的獨子,不過是一個執絝子而已,對他卻非常有用,流雲曾翻看了樓內客戶記事本,常來客號中就經常有他的名字,流雲目光深遠,深謀遠濾,未雨綢謀,早就矚咐了琴姨這個任務。
森林幽深,即使是在這寒季,道旁卻依然野花燦燦,蜿蜒著燒到了一棟圍院小木屋前。
時間還早,辰時左右,難得的不下雪天氣,柔暖的微薄日光灑下,昨日的積雪在未知名的野花草上堆出一堆堆婉轉的白,籬笆上的紫藤蘿藤蔓已經大片大片地爬到了木屋頂上。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而這裏,卻幾乎還是原樣,與外界完全的隔離讓這裏看起來美好地宛如世外桃源。
聽著森林中靜謐的呼息聲,流雲靜靜地笑,戴了麵具的臉上落滿了細碎的薄光。
恍惚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他抱著他,聽著能消除一切雜念的經聲,心情莫名地安定。
“施主您來了,歡迎。”一如以往地,青衣老婦人對這個忽然出現的來客露出淡淡的笑意,伸手作請狀。
抬頭注視他,猛然就是一震,隨後深深歎了一口氣,眼底,就有了悲靡的神色,歎息:“施主殺氣又重了!”
跟上次同樣的話,流雲都猜得到她會這麼說了,聽罷隻是淡淡一笑,隻回了一個字:“是。”
“殺氣太重,會折損命數。”老婦人悲傷地看著他,接道:“老身剛才為你算了一下,時間到了,劫數的轉輪已經開始,那懸於一線的命數,即將斷裂————。”
看著黑衣男子,青衣婦人眼眸如有大雪彌漫,她仿佛看到了他生命盡頭白雪傾城紅梅落滿!
應對了陵風口中聖姑說的那一句話:時間到了,劫數就會降臨!
“其實這劫才剛開始也還能破。”青衣婦人撚珠莊重而言:“隻要施主從現在起不造殺孽,遠離血腥,戒殺戒恨,劫數不攻自破。”
仿佛是聽到了一個極好聽的笑話,流雲一刹笑了起來,長聲笑道:“你可是要我放手麼?”他笑道:“我流雲好不容易努力才得來的如今地步,我若放手,那寄我希望的那些人都該怎麼辦,他們要當永生永世的奴隸任那些可恨的人繼續欺壓嗎?”笑聲裏透著無窮的殺氣,每一句,都能震得小屋搖搖欲墜。
聽得這樣的話,青衣婦人再次緘了口,無言再勸。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我就是為了複國複仇而走上殺戮!”流雲傲然而言:“我說過,若不是仇恨和信念支撐著我,隻怕早已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