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叛之章 不如我們逆反吧,我助你奪這大夕天下!  第六十一章 惡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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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風醒了,因為斷了藥,知道他今天會醒,流雲一直守在床邊,見他睜眼,流雲難得露出溫柔一笑,扶他坐起。
    揉著額頭,陵風隻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還做了一個極長的惡夢,不由恍惚道:“我,怎麼了?”
    流雲輕聲道:“你病了,高燒不退,神智不清,還一直做惡夢說胡話。”
    要是令狐飛羽在旁邊一定要感歎,流雲編起謊話,竟是手到擒來,毫不心虛,比他做商貿忽悠人還要高明一截!
    “你一直都照顧我。”陵風感動得無以複加,忽又想起大事,忙驚問:“我睡多久了?”
    “一個半月。”流雲用極平穩的語氣淡淡道。
    “什麼,一個。。。。。。。半。。。。月。。。。陵風如酊醐灌頂,掙紮著就要下床,卻因力氣不濟幾乎滾落,流雲一把抱住,擁他入懷,平息著他的情緒。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陵風此時的內心世界。
    而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讓他平靜地接受那個事實。
    有時,流雲會覺得,自己就是那把最薄最柔軟鋒利的刀子,承載著兩個極端。
    而這個極端便是溫柔與殘酷。
    這邊越溫柔,那就代表著那邊越是殘酷!
    就如他對陵風的所作所為。
    如今走到了這一步,誰都沒有退路,就算是他想放手也放不了手了,何況他也不會放手,責任更不允許他放手。
    “帝都。。。。”陵風喘著氣道:“帝都情況怎麼樣了?”
    “死了。”流雲聲音依舊平靜:“宇帝下了誅族令,就在昨天。”
    “誅族——”陵風頭馬上昏了,吐出一口血來,聲音顫抖:“不——!不!不!”
    流雲看著他第一次像受傷小獸一樣低聲咆哮,忽然就忍不住地自責。
    這樣對他,也許真的太過了。
    太過了——
    過了半晌,待懷裏人安定了些,流雲這才緩緩開口,他說:“帝都對我們殘忍至此,你我還有什麼可戀可顧,不如逆反吧,我助你報仇血恨,奪這大夕天下。”
    這是流雲第一次向他攤牌。
    為了這句話,他不知作了多少準備費了多少心力。
    再次被他的話震到,陵風驚然抬首,有些失神地望著眼前深愛的男子,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流雲是說得沒錯,如今他們在帝都已無可牽掛,舉起反旗是唯一的出路——
    可是。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隻不過是戰爭過後,攜手天國而已。
    今年的寒季,天國的百花也一定開得很爛漫吧!
    他曾多次向他提及,可是卻被多次耽擱,如今,竟似無望。
    看穿他的心思,流雲柔聲安慰:“等天下平定之後,我們還可以去天國,答應你的我一定記得。”
    沒有說話,陵風一臉痛苦,雖然早有防備卻依然是無法接受的事實,許久,他低聲講敘:“我做了好多惡夢,夢到回家了,夢到父王了,忽然間。。。都是血。。。。。血。。。。。大刀落下,他們都死。。。。。。了。。。。。還有父。。。。。王。。。。。。。。。父王”
    流雲一呆,這才明白他夢裏怎麼神色這麼痛苦,原來是心有感應啊!
    “我都看到了,看到了,可是。。。。可是我就是醒不過來。。。。。。我。。。我真沒用。”陵風還在斷斷續續。
    想不到那個決定,竟決定了整個家族的死!
    如果早知道結果,即使是流雲會戰死,他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決心來——
    “陵風,你要振作,我也是孤兒,我的家人也都死了,在那一年,全都死了,母親抱著萬一的僥幸將我扔入冰河,好冷,我幾乎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可是那樣都沒有,從此我就知道自己要振作,不然就白費了母親的一番心思,即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眠。”流雲說這話時表情痛苦,神色黯然,他想起了那一年的種種慘變。
    “流雲——”陵風張著嘴,反而為他的遭遇驚愕,他從沒看過流雲這副模樣,這麼痛苦,這麼無助,這令他心如刀絞。
    “別哭,我們都還活著,逃脫了惡魔的魔掌。”流雲反手擦著他的淚,忽然希望自己也能流出一滴淚來,或許哭出來會好一點吧,至少在心底不會那麼壓抑。
    “流雲。”他遲疑地喊。
    “嗯。”他一如以往地回應。
    “告訴我,這是你想要的嗎,如果是,我陪你一起?”他探詢的語氣問他。
    一直都知道,這個看似平靜,實則崢峋暗藏的男子有著宏圖大願,但想不到卻是這天下。
    “你還欠我不止一樣東西。”流雲嘴唇扯起:“一個真正的合格的軍人,不是滿足,而是無止盡地追求,隻有那樣,才不會被人一直踩在腳下!”
    “那末,縱然前麵是殺戮之路,我也願意。”
    “。。。。。。。。。。。。。。。。。。”
    這一天,他們相擁著說了好多好多話,如流雲預想般,成功地扭轉了陵風的整個人生。
    經過數十日的調養,陵風身體好了很多,不過這所謂的好,還是比不上以前,往日一襲如雪的白衣披在他身上已顯寬鬆,行動時衣帶飄飛,荏冉不勝風,再加上一臉半透明質感的蒼白,更以人一種病態美。
    陵風無疑是一個柔美做表,溫柔做魂的男子,此刻還是一個麵帶憂鬱的男子。
    陵風身體稍好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赤然,在陵風的心裏,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隻是不知道能否承受這樣的變異和打擊。
    見到陵風終於出現的時候,赤然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迫不急待地道:“我想見流雲,帶我。。。去見他。”
    陵風沒敢靠近,有點心虛,柔聲道:“他很忙,怕是沒空。”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跟以前一樣。
    赤然一驚一愣:“連見一麵都沒空!?”
    陵風微微點頭:“是。”
    要怎麼告訴這位美麗的赤族郡主,流雲已經背叛了帝都,赤族也因她們而被宇帝降罪,他和流雲的婚事更是化為灰燼,流雲從來就沒把她當回事過。。。。。。。。。。。
    “陵公子。”赤然看著他的背影道:“你為什麼不轉過身來,是不是帝都的情況。。。。。。。。。”她已經說不下去了,但各自心裏都很明了。
    赤然慘白著臉等他回答,再不複往日紅潤如花的美麗。
    “赤然姑娘,你要盡快適應,帝都——是回不去了。”陵風忽然哽咽,平息片刻,用柔和關切的語氣接道:“我答應過你要護你周全就一定盡力做到,回頭我會派人多加照顧,身體不適應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好的,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陵風沒有回頭,隻是匆匆說完要說的話就走。
    再不走,他怕他的平靜會掛不住,父親死了,家族滅了,帝都成了一個讓人害怕的惡夢,他們,都回不去——
    “陵公子——”赤然看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竭力喚了一聲。
    陵風走得很快,很快就消失不見。
    一直走到了流雲的書房,推開門,房內兩個聲音一起安靜。
    是流雲和令狐飛羽。
    見他進來,流雲幾步走近:“陵風,你來得正好,我和飛羽正討論一個新的政策,剛想派人去叫你呢。”
    “政策?”陵風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心下思考起這政策到底是什麼事來。
    流雲一手扣上令狐飛羽的肩一手搭上陵風的肩,說道:“如今我們是一個獨力的軍團力量,獨立就要有獨立的樣子,這裏無論是地位還是聲望你都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以後你就是統帥,我和飛羽就各自是副帥和軍師。”流雲一口氣說完根本就不給他猶豫推脫的機會,接道:“陵風,這樣可好。”
    陵風怔了一怔,流雲都這麼說了,難道他還能說不好麼,隻竭力笑道:“這大夕天下我沒興趣,但若是流雲想要,我陵風定傾盡全力。”
    不過兩個月。
    帝都的大軍便已壓境。
    此時日期為大夕曆一千二百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七。
    帝都絕不可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在知道他們反叛的那一天起就著手整裝軍隊,要把興起的風雲盡快扼殺。
    一次兩次都沒成,帝都誰都不敢小覷了他們,猶其是玄王父子。
    而這次統領大軍的正是玄王父子。
    在觀察了十幾天之後,幾人發現帝都大軍並沒有攻城的意思,而是將蘭翎以金鋼水桶之勢圍困起來,隻困不攻。
    好一個困而不攻,以守為攻的戰略,果不愧為玄王父子,窗前,流雲冷笑一聲,隨手一揮,外麵枝條隔空應聲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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