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情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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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情人淚
夜。黑的嚇人,沙漠的夜非常冷,風沙快要來臨,陰沉沉的。
一對馬隊飛速的向大漠深處掠去。
“無情,看樣子,風沙就要來了我們要盡可能的趕到韃靼人得防禦據點,出奇兵突襲,不然我們都沒把握在風沙裏活下去。”徐夢停策馬來到無情身邊低聲道。無情的白衣在黑夜中越發的顯眼,他披著黑色的披風,盡量低下身體伏在馬背上。
“韃靼的防禦據點人數不多,隻要先搞定偵查哨兵就沒有問題。隻不過,韃靼人偵查隱藏行跡的本事實在讓人頭疼,恐怕需要費些時候。”徐夢停也壓低了聲音,將身上的披風拽下披在無情的肩上。
“不必了”無情單手扯下披風,徐夢停有些不悅的皺眉伸手去接,偏偏沒有抓住,披風被風沙扯著刮向高空“我去。”無情話音剛落,揚鞭策馬加速向前。
一條綢帶飛出纏住飄揚的披風,猛地拽落。東方一身紅衣披著黑色的披風策馬向前,手一揮,綢帶纏落披風穩穩地落在徐夢停的身上。
東方瞥了一眼徐夢停提鞭追了上去。
無情伏在馬背上,他知道東方就在他身後,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疼。時間愈久,疼痛愈烈。三天前起,隻要東方在他方圓一丈之內他都能覺得疼。東方也知道無情的痛苦,總是可以的保持這距離,另外傳了急令讓平一指在沙漠邊待命。無情知道自己中了毒,可他想不出這是什麼毒,什麼時候中的,為什麼隻對東方有反應。二人最近已經很少見麵了,可無情對東方的想念卻愈演愈烈,甚至夢中全是他的身影。
忽然,一簇鬼火幽藍的從前方飄然而起,直直向無情襲來。無情出手不是暗器,隻是最普通的黃沙。鬼火忽悠的熄滅,就在熄滅的一瞬間的光亮,身後的東方看見了從黃沙中竄出的人,利刃穿透了無情的馬腹,幾乎就在同時,東方的綢帶擰斷了他的脖子。
東方本來善用劍的,卻因為無情的毒丟棄了自己的劍選擇了遠程攻擊的綢帶,幸好葵花寶典這類陰柔的武功正巧可以駕馭柔軟的武器,沙漠之中,東方選擇了最簡單易得的東西作為武器,一身紅色的長衫被裁剪成細條,縫製在一起,纖細的布條上加注內力,一樣可以成為殺人利器。
綢帶抽回在甩出的時候已經係上了一柄利劍,是東方的佩劍:斷水。無情在劍身上借力騰空飛起,黑色的鬥篷綻開了一朵墨色的蓮。蒼白的手收攏在袖中,不是的伸出,又立刻收回去,每次伸縮都會收割一些人的性命,他們就深深的隱藏在黃沙,枯樹之中。東方一直保持在無情可以忍受疼痛的範圍內,一邊引誘深藏不漏的敵人讓無情出手,一邊控製著綢帶,讓無情不至於力竭時落在危機重重的黃沙上。
無情的幾起幾落間已經將身邊的大多數敵人清理掉。一個回身,一把彩彈飛出將在沙中飛速遊走的花蛇釘死。這是韃靼人的傳訊方法之一,黑蛇代表安全,花蛇有敵入侵,還有一種蟒蛇,探子將線報密封令蛇吞入,到時再吐出。就連無情亦不得不佩服韃靼人在偵查方麵的智慧。
無情真氣到底,向下墜落,東方一手操控著綢帶一手拍出一掌掩護無情下落,就在東方綢帶離身,手掌出擊,空門大坐之時,一陣寒氣從背後襲來,直撲在背心。東方可以鬆開綢帶回手一擊,亦可以撤回掌力轉身將他斃於掌下更可以飛起一腳直中罩門,可東方沒有動,任憑那股寒氣越來越近,他不能動,鬆開綢帶,無情就可能落入黃沙之中,撤回掌力,無情就可能被襲擊,飛起一腳自己就不能全身心的關注無情。所以,東方沒有動。
寒氣似乎都可以劃破衣衫,卻隻是似乎,終是沒有劃破。無情順著綢帶一瞬間略到東方身前,劍身回蕩,貼著東方的鬢發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無情很痛,痛的幾乎倒地。腳下一空,瞬間向黃沙中跌去,卻被淩空而來的綢帶卷住了身體送向遠處。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無情竟然擺脫了綢帶的束縛,用盡全力的撲向了黑暗中的那一抹身影。
“我,好想你。”東方張開雙臂接住無情騰空而來的身體,一個滾翻泄下力道卻被無情死死地壓在身下,半個身子都陷入黃沙之中。
“無情……”東方的手下感覺到無情的衣衫迅速地被汗水浸透,身體都疼的顫抖。
“崖餘,我叫成崖餘。”無情唇齒間費力的吐出幾個字,異常清晰的傳入東方的耳朵。
東方張口想說什麼,柔軟清晰地觸感讓他心頭一顫。風沙凜冽中,東方覺得一股冷冽的香侵入口腔,柔風細雨般洗滌著每一個角落,連心尖都跟著發顫。東方從來沒想過無情會主動的吻自己,尤其是在這種身中奇毒,敵情不明的戰爭中。無情從來都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在所有公事中不會摻雜一絲一毫的情感。而東方,永遠是以一個例外而存在。
無情甚至想把自己溺死在這個吻裏,與其痛苦的思念,不如快樂地死去。無情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的瘋狂。
風沙起,沙石撲麵而來。無情早就疼昏在東方身上。
徐夢停麵無表情的接過包裹在披風中的無情安放在自己的馬上。
東方沒有看馬上的無情,清冷的眼睛全是不屑的一挑。然後上馬直奔最前方殺來的馬匹。
戰鬥的結果在意料之中,錦衣衛毫無懸念的獲得了勝利,並且成功地在風暴來臨之前躲進了防護所。無情已經清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徐夢停守在自己身邊,渾黃的燈光有些暗淡,但無情還是看見了一直坐在離自己最遠的角落裏的東方,東方就坐在那裏,盡量地蜷縮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無情還是看到了。無情的下一個動作就是站起來,然後忍著疼痛挪動到東方身邊,坐下,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將兩個人包裹在一起。
“很疼啊東方。不過,好溫暖。”無情的聲音很輕,倚在東方的肩膀上又有點昏昏欲睡。東方抵著無情的頭,淚滑落。
所有人都無聲的看著這一幕,無論是無情亦或是東方,都是單拿出來都能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風的人物,偏偏這樣的兩個男子卻有這樣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叫什麼?斷袖,肮髒,讓人唾棄嘲諷,可沒人敢對這樣兩個人做這些事,但是看著無情的脆弱和東方的眼淚就讓人忍不住將那些所謂的世俗人倫踩在腳下。
風暴刮了一天一夜,風暴過後,沙漠的天空晴的萬裏無雲。熱辣辣的太陽曬得人心裏發慌。無情窩在輪椅裏戴著綴著麵紗的鬥笠,手緊緊地捏著東方的一角,痛,也不想離開。
邊防的長官是韃靼的一名百戶,剛開始還滿口韃靼語張牙舞爪的大罵,在親眼看見手下三個親兵被牲畜糟蹋後,屎尿失禁的用生澀的漢語求饒。
很快的,在他的帶領下徐夢停一行人找到了所謂的日月神教教通敵賣國的罪證,黑木崖特有的神仙草。這神仙草其實並沒有多神奇,隻不過卻是行軍打仗的必備良藥,神仙草主治水土不服,一貼下去立刻見效。韃靼舉兵入侵水土不服是必然的,神仙草也是必備的草藥,隻是這神仙草產子黑木崖,一向隻為朝廷現在卻出現在韃靼軍中,也不免有人猜忌。
“這不是神仙草。”東方摘了一株細細咀嚼唾了一口
“不是?怎麼可能,軍醫檢查過,這就是神仙草,莫不是東方教主偏袒徇私……”徐夢停話還沒說完,東方衣袖一揮隔空刪了它一個響亮的耳光
“本座說不是,便不是。這是韋陀草主治暑熱。”東方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聲音平靜如水,可無情依舊感覺出了就在東方回頭賞了徐夢停一耳光後心情變得出奇的好。
“東方教主,這是在懷疑軍醫的本事,還是在故意開脫,若非真有其事,以東方教主的性格又怎會在這裏解釋。”徐夢停冷冷的笑,剛剛被打過的臉頰高高的腫起。
“哦?你好像很了解我?”東方一揮手,奪過了士兵手中的火把,堆積如山的草藥付之一炬“那我就成全你。”東方看都不看徐夢停扭曲的臉轉身推著無情遠去。無情的毒,不能再耽擱了,就算不會要他性命,但日複一日的疼也不是好受的。
平一直就在大漠邊緣的客棧待命,東方無情兼程趕回一時三天以後了。無情背疼痛折磨得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卻還緊緊的撰住東方的手不放
“你放手,就永遠別見我。”
平一指一邊把著脈,一邊偷偷打量著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教主,一個是自己的朋友,不過,恐怕除了對方全天下也沒有人再配得上他們兩個了。
“專心把脈!”看出了平一指的心思,東方渾身一冷,平一指打了個哆嗦
“教主,無情公子這是中了毒,這種毒不會要人命,隻會在於親愛之人……”平一指打量了一下兩個人,對上東方冰冷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就會疼如錐心。”
“可有解法?”東方歎了口氣,用帕子擦拭了無情額頭細密的汗水。
“自然,隻要在一月之內用韋陀草煮水泡澡,三次就可將毒素逼出。不過看無情公子的狀況,似乎快到一個月了,幸好,這韋陀草生長在大漠之中,必然來得及……”平一指越說越小聲,因為他覺得那兩個人身上的氣氛越來越詭異…思慮再三還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東方耳中隻回蕩著韋陀草三個字,三天前自己一把火燒了的,看那數量,恐怕整座大漠的韋陀草都在那裏了,是自己,親手,傷了最愛的人。
“無礙的,至少,我能感覺到你。”無情吞咽著口水,自己的醫術也隻能暫時緩解疼痛,對於這聽都沒聽過的毒還是真的沒有辦法。
東方甩開無情得手,破窗而出,紅衣閃耀騰騰如火。
“我去找!等我三天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