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憶流年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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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之一的紅發香克斯同王下七武海之一的鷹眼喬拉可爾?米霍克的那一場決鬥直到多年後依然被偉大航路上的人們津津樂道著。
人們說那一年剛剛成為四皇的紅發船長跋涉過大半個新世界,張揚的出現在海軍本部附近,毫不遲疑的來赴這麼一場決鬥;人們說從來冷淡古怪的鷹眼一人一刀一句話就杜絕了海軍攻擊了紅發的海賊船的可能性。
那一刻全世界的目光聚集在了直播著這場決鬥的影像電話蟲上,然而卻沒有誰能說出那究竟是一場怎樣的決鬥——鏡頭裏的鷹眼背著他誇張的長刀一路走上山道,最後消失掉。不久後,刺耳到連山外都聽得見的金鐵交鳴之聲猛然響起。崩裂的山石,驟燃陰沉下來的天光,驀地洶湧卷起的海邊巨浪無不說明了這是一場怎樣激蕩的對決,甚至海天都為之變了顏色。
某些站在世界勢力頂點的人無疑更加明白著這場決鬥意味著什麼——新世界新晉的巨頭與王下七武海的交手,無論失敗的人是誰,也都將是一件影響深遠的事。
“這太亂來了!”海軍本部某個高層辦公室裏的戰國憤然的重重捶了下桌子,“他們難道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難道不是兩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嗎?”坐在沙發上的海軍英雄卡普樂嗬嗬的拿起一個仙貝“哢嚓”的咬了一口。
“紅發單方麵結束了和我們的戰鬥,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了……”馬爾科訝然看著白鯨號上的轉播屏,“我還以為他是逃了,原來是為了去和別人決鬥嗎?”
“嗚啦啦啦啦,這個脾氣,不愧是羅傑船上的小子……”新世界最強的大海賊大笑道,“兒子們!可別忘了咱們和紅發的仗還沒打完!在那個小鬼頭回來之前,絕對不能讓其他的家夥趁亂占了他的地盤兒!”
“是!”白鯨號上心悅誠服的應和聲此起彼伏。
“咈咈咈咈,死鱷魚……”
克洛克達爾聽著電話裏極富特色的笑聲,不耐煩的把右手裏剛被手下點燃的雪茄捏成了簌簌飄落的塵沙,“有屁快放。”
“我們的新同僚很有趣啊,這個新時……”
克洛克達爾知道電話那頭的某團粉紅毛球此刻一定正露著伸出舌尖的醜陋笑容,弓著肩呈張牙舞爪狀,他在對方一句話還沒說完前掛斷了電話,轉回頭來滿額十字青筋的盯著電視裏的影像。
鏡頭裏的貝克曼正把手搭在腰間的槍杆上,一臉輕鬆的咬著嘴裏的煙,在他身後不遠處是癱坐在雷德號甲板上的幾個記者。
費農山裏的激鬥聲在持續了近三個小時候後戛然而止,然而全世界的目光都彙聚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山包上許久,卻一直沒能看到任何一個人影出現在山頂上。
鷹眼和紅發的船都停在這片海灘上,顯然並不會從其他小路離開……難道竟是兩敗俱傷了?這樣的猜測不約而同的浮現在了眾人的心頭。
先前的戰鬥太過激烈,並沒有哪個記者有能力接近那座一直有巨石崩塌的山頭。然而如今一切似乎都已停止,天光重新明亮,海浪也平靜下來,於是便有幾個有膽大之徒欲意摸上這被鷹眼和紅發激蕩的劍氣波及破壞、已經矮了不少的小山來一探戰場的遺跡。不過他們全都被雷德號得力的副船長派人扣住了。
這讓人始料未及的綁架記者事件頓時讓在場大部分媒體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雷德號上,貝克曼暗自在心裏譴責了一下每次對打完都要一起說些悄悄話的頭兒和鷹眼,無可奈何的認命充當了一次舉世矚目的惡人。
“有誰想進山的話……”雷德號副船長瀟灑的抽出長槍,隨意在手裏擺弄了一下,“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
他轉過頭使了個眼色,拉基於是抬起一條粗腿輕輕一腳把幾個被抓住的記者全都踢下了海去。
貝克曼直麵著大聲對他發出抗議的文人們,笑著摘下煙頭,緩緩吐了個煙圈,“喲,我們可是海賊啊,就算一時興起殺人放火又怎麼了?還有誰要向我討個解釋嗎,嗯?”
喋喋不休的記者們頓時麵如土色的安靜下來。
『真是的……明知道外邊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也多少學著點長話短說吧!』貝克曼瞥了一眼不成樣子的山頭,滿心抱怨。
香克斯揉著鼻子打了個噴嚏,打破了他和米霍克之間的沉默。足夠長久的休息時間讓紅發的男人在開口時已經能夠做到心平氣和了,“……你的刀法真的進步了不少啊,恭喜了。”
“可是依舊沒能打贏你。”與他並肩而坐的米霍克壓了壓帽簷,聲音裏倒是聽不出什麼遺憾。
香克斯認真的搖了搖頭,微笑著伸手扶在了襯衫袖子上被米霍克弄壞的地方,“我是用盡了全力才勉強與你打成平手的……我有霸王色啊,所以單論劍技,已經是你贏了。”
“不過是霸氣的一種,見聞色我也用了,”米霍克低下頭凝視著自己被香克斯的西洋劍割破的風衣下擺,堅持自己的觀點道,“所以是平手。”
香克斯並沒有就勝敗多做爭論,他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笑容,扭過頭用近似逼視的目光不友善的盯著他朋友沒表情的側臉:“我聽說你成了那個什麼王下七武海……是為什麼呢?”
“……我隻是想給自己一個決心罷了。”經年未見的米霍克依舊坦誠的有問必答著。
“決心?”
“……要早點不那麼在意一個人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兒,我以為把自己推到你的對立麵也許會好點。”米霍克感受到了對方熾熱的目光,於是也轉過頭來平靜的直視著闊別了整整兩年的香克斯,“可是即使在我答應那個家夥的時候,心裏也還是想著……你遲早是要鋒芒畢露的,那麼這也算平衡著世界勢力的七個人裏,至少有一個不會與你為敵。”
紅發的男人頓時愣在原處,他向後仰起了頭,雙手收束成拳用力抓在地上,無聲的撐住了自己忽然失去力氣的身體。
許久後,他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些累積了整整一年多,直到上一刻還在努力壓製著的憤怒和失望都像手心裏那自指縫間流走的塵土一樣……悄無聲息的消散在了不知名的地方,隻餘下那顆曾經不情願的容納著它們的心空曠而落寞的一下一下跳動著。
香克斯曾經很多次在酒醉後的半夢半醒中想到,在他怒氣衝衝的向鷹眼質問出那句話之後,無論對方回答了什麼,他都會果斷的與他作最後的訣別,永不再見這個拋棄了海賊榮耀的家夥。
可是這個場景永遠都卡在他腦海裏米霍克那雙溢滿了感情的金色雙眸上,他想不出對方會給出什麼理由,更想不到自己將要說出怎樣的訣別之詞來。
『總之絕對不能原諒。』紅發的海賊無數次賭氣的在心底重複著這麼一句話,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如今他聽到了米霍克這句看似理所當然的冷靜回答,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對於某個大冒險的征服。他可以在徹底的告別之後就把這段感情拋在腦後,快樂的喝酒航海,不留戀的向前看……可是他明明最應該了解,他所招惹的那個人是多麼專注較真的性格。
香克斯有些窒息的想到,自己的確並不能原諒對方……因為他從來也沒擁有過任何指責的資格。而如此自私任性的自己大概也同樣沒辦法得到米霍克的原諒,因為對方顯然從來也沒有怨恨過他。
“對不起。”香克斯最終把自己的草帽抓在了懷裏,有點苦澀的開了口,“這件事……我沒想到它會讓你這麼辛苦。”他想不到除了一聲最簡單的道歉外自己還可以說點什麼。
“現在已經好多了,”米霍克揚了下眉,“至少我可以心無芥蒂的和你好好對決,而且也沒什麼不能坦然說出口的想法……我甚至還要謝謝你。”
“……”香克斯不確定米霍克是不是在說反話。
劍士把手搭在了身旁斜插在泥土裏的黑刀上,“得到又失去,這和自始至終一無所有是不同的。唯有經曆過動搖和困惑,才能更堅定的知道自己的內心……沒有過這些體會,也很難抵達我所追求的更高境界吧?”
“……我在想你大概不會為了安慰我而故意這麼說。”香克斯說不上自己的心情是失落抑或輕鬆。
“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家夥不需要安慰。”米霍克冷不防的毒舌再次回歸。
沒心沒肺……香克斯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句精準的評價,他長長的鬆了口氣,最後露出個發自內心的愉快笑容,“真是太好了……我所認識的鷹眼終於回來了。”
米霍克伸手指了指香克斯腰間的酒壺,“既然你帶了酒來,為什麼不一起喝一杯?我也想聽聽你的事兒……既然成了新一代的大海賊,一定經曆過不少苦戰吧?有沒有遇到什麼優秀的劍客?”
“誒?你也會主動要酒喝?”香克斯大大的驚訝了一把,“……可是我好像忘了帶杯子來。”
“……看到你就忽然想嚐嚐朗姆酒的味道,”米霍克摘下了脖子上的十字架小刀,“杯子不成問題,找木頭削兩個就好了。況且……”
香克斯看著他的朋友忽然同自己一樣懶洋洋的雙手支地,放鬆的仰著身體抬頭去看不遠處的小山頭,像是在回憶什麼——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自米霍克的身上感受到這種懶散而自在的氣息。
一小會兒後,劍客慢慢露出一個難能可貴的微笑,上揚起了眉梢,“就算不用杯子又能怎麼樣呢?我們的關係還不止於此吧?”
被……被、調、戲、了?!香克斯目瞪口呆盯著起身去尋找合適的木頭的米霍克。
作者有話要說:自我反省:不會寫打鬥戲,於是這場本該仔細描繪的舉世矚目的大戰最終也被我省略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