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之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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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娶那個狐狸精,我就十萬個不讚成,因為老太太一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把我所有的反對都丟回肚中,於是我假裝大方地歡迎她的進門,我承認,她的確很漂亮,是個典型的江南女子,柔柔弱弱的,如果她先不是懷了寶寶,我是不會對她下毒手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當我端著放著慢性毒藥的保胎藥給她的時候,她對著我笑笑,說了聲謝謝姐姐,然後不疑有他的喝了下去,那一刻,我發現我下不了手,於是,而後的日子裏我就端著真正的保胎藥給她喝,但沒過多久,我卻也懷有身孕,那一瞬間,我悲喜交加,不知道這是老天獎賞我的善良還是一種諷刺,他來得太晚了。
善良,我很久就丟掉它了,年輕的時候,爹是開賭坊的,我在賭坊裏長大認識了不少下三濫的人,當然也有好人家的公子,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我正扮成男子在賭桌上玩耍,不經意地回頭,就看著他對著我微笑,然後我就知道了,他是林家的大公子,林智方。
而後,我就假裝淑女,每天跟蹤他,然後再跟他來個不期而遇,漸漸地,我發現他的眼神裏有了異樣,我知道他喜歡上我了,那一晚,我高興地睡不著覺,坐在鏡子前欣賞自己到天亮,然後打開後門,卻看見了跟我一樣的熊貓眼的他,頓時,我熱淚盈眶,抱住了他。
第一次他對我說:“我喜歡你!”
我哭得更凶了。
然後他說他要娶我,我連忙點頭,現在發現,那時候的我還真傻。
他用手夾了夾我的鼻子,笑道:“走,今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那一天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我永遠都忘記不了他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看日出,吃遍所有的小吃,買我喜歡的首飾及衣裳,更忘記不了他的吻,他的嘴唇軟軟的,暖暖的。
他說十日之後,他爹爹回來,就來提親,他說他會給我一輩子的幸福,永遠隻愛我一個人。
於是我每天在家數日子,覺得十天怎麼過得這麼慢,後來我等不及,我偷偷地去了林府,卻……卻聽說林家大公子昨晚死了。
頓時,我腳軟得站不穩,他的笑臉明明還在眼前,怎麼可能,怎麼會……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我聽錯了,我回家,我回家好好等他,他說十日後會來提親的,一定會來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而後的幾天也過得渾渾噩噩,感覺自己生活在夢鏡裏,而他一直陪著我。
十日後,林家來提親了,我高興地跳了起來,原來真的是我做的一場夢,當我興奮地衝到大廳,看到的卻是一張極像他的臉,雖然他們長得很像,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他。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輕聲地說:“我是受大哥之托才來娶你的。”那冷冷的聲音,我至今都忘懷不了。
爹娘高興地同意了,我呢,我也點頭答應,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每天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也是一種幸福。
婚後才知道,他是二公子林文方,跟他是雙胞胎。
林文方婚後一直都沒有與我行夫妻之事,我也樂得輕鬆,但為了掩人耳目,在同屋,他睡在躺椅上,我睡在床上。
漸漸地,我發現他越來越像林智方,隻是他比較冷,不常說話也不常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沒有語言,但我卻發現我的心卻常常在想著他,一日沒見著,就覺得空空的。
有一天夜裏,他喝了很多酒,滿身都是酒味,他一進門,就說:“你知道嗎?我喜歡你!”
那時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說的這番話,我將他扶到床上,用熱毛巾給他擦臉,他突然緊緊地抱著我,說:“我一心把你當成大嫂看待,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愛你!”
我驚呆了,在他的懷裏我沒有掙紮,往下的事顯得那麼順理成章,當夜,我滿足地在他懷裏沉睡,那一夜,我沒有夢到林智方。
第二天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覺得他侵犯了我,請求我的原諒,我抱著他,笑著說:“傻瓜,在我心裏,住著有你。”
他似乎鬆了口氣,然後緊緊地握著我,說:“我會讓你幸福的。”聲音及語氣都像他當時對我的承諾,我忍不住流下淚來,原本老天爺對我並不壞,我心裏不斷呐喊:我很幸福!
我承認,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寶貝我,一句重話都不舍得對我說,出去談生意也時常帶著我,我知道他是想我多學點,好幫幫林家,也堵堵老夫人的嘴,她一直都看我不順眼,覺得我家世與林家不匹配,所以我也很努力學習。
一恍兩年過去了,我肚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老夫人經常明裏暗裏說我是不會下蛋的雞,為此我悄悄抹過不少眼淚,但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所有的不快都消失腦後了。
那天狂風暴雨,他領著害羞的她出現在我麵前,他說:“三日後我會娶她。”
當時我晴天霹靂,心冷了,眼淚奪眶而出,我怒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滾!
第二天,老夫人直接衝進來,怒道:“難道你想讓林家絕後嗎?”
刹那間,我臉色發白,無話反駁,隻得點頭答應。
從此,他的眼神變了,他的溫柔不要屬於我一個人了,在園裏、廂房中我遠遠的都能看到當初我與他恩愛的模樣,如今,一切已遠。
過了兩個月,他突然跑來,激動地對我說:“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看著他的笑容,我卻笑不出來,我寧願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跑來對我說,他為什麼要在我傷口上撒鹽。
他看著我的表情,突然驚呆了,然後定定地抱著我,輕而溫柔的說:“對不起!”
我的眼淚又一次掉落,我以為不會再為他哭了,但是我卻又一次沉浸在他的溫柔裏,那一夜,他留在了我的房中。
有一次我散步在假山後,聽到他與她的談話,他說他會把家產絕大部分留給長子,他說他會愛她、照顧她一輩子,我再一次崩潰,一種叫仇恨的東西由心而生,來勢凶凶。
第二天,我端著放了點藥的保胎藥給她喝,她一點都沒介心,感動地對我說:“謝謝姐姐!”之前,我未給過她一次好臉色。
而後,我發現我懷有寶寶,當我告訴他的時候,他的表情很是複雜,一時之間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幸福,他每天都會來看我、陪我,跟新婚生活相差無幾,我沉淪了,從此,我與她走得很近,一樣的保胎藥,一起聊天,日子過得很愉快。
她生了,是個男孩,當時看到他激動地抱著小孩子,我的內心是複雜的,一方麵是為他高興,但又擔心自己肚子裏的寶寶,然後我抑鬱寡歡,我的孩子似乎感覺到娘的心情,居然提早出來,我早產了,但母子平安,也是男孩,很健康。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不公平,同樣是他的小孩,而他卻對少軒特別疼愛,給他請最好的夫子,每次出外談事,回來總會給他帶喜歡的東西,而我的家鴻卻隻會在一邊呆看、羨慕。
於是,我用了辦法,從以前認識的人那裏得到了一種毒藥,無色無味,趁林少軒生病的時候,騙得那人的貼身丫環的信任,然後逐漸地在他的飯菜裏也下毒,這種毒唯一的好處,就是一旦發作,就必死無疑,而且還查不出原因,但是……如果在發作之前清湛的醫師一診脈就能得知中毒,於是我派人利誘林家的專屬醫師,讓他為我辦事。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是不會對那母子下毒手的,有一次,我在他的書房裏發現了一封信,裏麵提及林智方,我以為我早已將他忘懷,但當看到這個名字我還是陷入了思念裏,看完信的內容,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絕密,是他害死林智方的。
原來當年他好賭結下了仇家,陰差陽錯,那些歹人卻將智方認為是他,將其殺害,並斬下頭顱,而他卻為了萬貫家產,聲稱是林智方誤入歧途,並同夥殺害。
怪不得,怪不得當時嫁入林家,林家人絕口不提林智方之事,原來他們覺得是家醜,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應是屬於智方的,屬於我的。
於是我挑撥他與她的感情,果然,她一時受不了,帶著林少軒離家出走,我聯係上了當年曾是朋友的土匪除掉他們,於是就有了他們落入懸崖一事。
我沒想到他們母子的命如此之硬,當他將病怏怏的林少軒帶回家的時候,我整個呆掉,後來來了個什麼張大夫的,我知道事情已敗露,我借了她貼身丫環的手,將所有罪過推於她的身上,當時以為事情圓滿結束,但是……他卻不經意中說了一句別有用心的話:放過他們。
他知道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他知道了,他讓家鴻接手他的生意,這樣做隻是希望我放入他們。
讓我生氣的是,林家鴻這個不孝子,居然喜歡上了那個病怏子的妻子,小桃,而且還兩次三番為了那個賤人忤逆我,突然有一天跑來信誓旦旦地說他要娶她。
我承認小桃長得頗像當年的她,所以一看到她我心裏就很不爽,經常用語言攻擊她,但每次她都淡淡一笑,跟當年的她真的很像,這樣更顯得我無理取鬧。
而那個病癆子在小桃的照顧下,身體狀況越來越好,而且有一天,他跑來對我說,要把一些生意交給少軒,我心中的火焰又騰起。
後來來了個真正的徐家小姐,我心裏一陣高興,此時老夫人出遊,他也在外談生意,我知道隻要除了她,家鴻才會真正聽話,而少軒會會受到打擊,如我所願,她經不住折磨死了,我沒想到的是,林少軒居然為了那個丫頭,也死了。
當時看到他抱著小桃的畫像坐在桃花樹下,我站都站不穩,原來一心所追求的愛情,居然出現了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不用爭了,爭到了也隻是身外之物,還是蜜兒好,永遠留在他的心裏,而我呢,在他的心裏我已經是一個毒婦了吧。
料理好少軒與小桃的身後事,我未將事情原末告知於他,他也沒問,隻是從此再也不想再見到我,我將住房改成了佛堂,希望在有生之年不斷祈請上天,讓他們在九泉之下過得好。
希望他們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