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以德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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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暴雨不斷拍打著屋簷啪啪作響,而此時的縣衙大堂內卻是一片死寂,所有人在常縣令的盛怒之下都靜若寒蟬,“稟報大人,小子剛剛被他們毒打之時無意中聽見其中有一名衙役名叫王三,想來大人把他喚來此時便水落石出了,小子也不願相信堂堂天子門生治下會有如此目無王法之人。”就在幾名衙役準備出門拿人之時,秦崢再次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常縣令的臉色更是變了又變,天子門生是指參加殿試被錄取的進士,因為在科舉時代,士子科考被錄取後,稱監考官員為宗師,自稱學生。考官與考生以師生關係的名義互相勾結,朋比為奸,而殿試是國家最高級考試,皇帝為了防止大臣特別是宰相借做考官擴充勢力,在殿試時往往親自充當考官,那麼在殿試中錄取的進士自然都成了天子門生。
常縣令高中進士自然也就屬於天子門生之列,雖然這四個字常縣令是第一次聽到,但其中意思卻是一目了然,本來這件事說來也是可大可小,但要掛上天子門生治下那這件事便那成一件大案了。
“王三。。。馬捕頭本衙內可有叫王三的衙役!”常縣令咬牙切齒的念了一句王三的名字後怒聲向堂下的馬捕頭問道。
此時堂下一位身材健碩的衙役應聲而出抱拳道:“回稟老爺,本衙內確有叫王三的捕頭隻是今天不輪他當值恐不在衙內!”王捕頭言下之意便是這件事跟王三也許沒有關係,想想也是畢竟所有衙役都歸王捕頭管理,若此事真是王三幹的那恐怕他自己也逃不了幹係。
常縣令此時卻無心琢磨這些大袖一揮怒聲道:“我不管他是當值還是不當值,現在就把他給找來與秦崢當麵對質,若此事真是他所為的話,本官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國法無情!快去!”
“是,老爺。”馬捕頭見常縣令如此堅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慌忙應了聲是便出門尋人去了,心裏卻在一直祈禱此時跟王三無關。馬捕頭一走堂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隻能聽得常縣令在大堂之上呼哧呼哧的喘氣之音。
秦崢這時才爬起身來,為了力求逼真剛剛進門那下熊爬那也是貨真價實,結結實實的一下可讓秦崢摔得夠嗆,不過別看秦崢外表看起來淒慘無比,但其實也並沒有受多重的傷,這也是幸好常縣令氣暈了頭沒有找大夫驗傷,不然恐怕就要漏了餡嘍。
環顧四周,秦崢這才第一次見了自己這位便宜嫂嫂,長的雖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當得起小家碧玉這四個字,尤其是那對媚眼看起來確實有些勾人心魄,不過就剛剛她在公堂之上所說的那段話時,就已經被秦崢列入了黑名單,秦崢現在看著她除了厭惡已經沒有其他感覺了,至於她身旁所跪的李員外,秦崢也隻是略掃一眼,長的很是一般並沒有看出什麼過人之處,要非說有過人之處的話,那恐怕就是他家裏的那萬貫家財了。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時間,馬捕頭終於帶人回到了堂內,秦崢一看這人模樣差點笑出了聲,鼻青臉腫的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常縣令一見來人便連忙起身怒聲道:“來人可是王三!”
那受傷衙役聞言啪的一聲跪在地上:“回稟老爺,小的名叫李達,王三昨天在集市上為抓個毛賊受了點傷送醫救治了,今日還未能下床無法來此,還望大人見諒。”
常縣令一聽這話不禁怒極反笑道:“好。好。好。。本官不傳就沒事,本官一傳喚就受傷就醫了,莫不是把本官當三歲孩童戲耍!”說著竟然一下子把桌上的令筒都打翻在地,其實這也怪不得他,畢竟換做哪個領導,下屬合起夥來戲耍自己都會忍不住發怒的。
堂下眾人一看縣令連令筒都扔了,一下子都嚇得跪在地上諾諾不語,至於那個受傷的衙役此時更是嚇得麵如糟糠,雙腿打顫了,而心中更多的卻是不解,不知又是哪裏得罪了縣令大老爺。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群衙役好不容易把門弄開,一見秦崢不再門前,這可是一頓好找啊一幫人把衙門前院都找了個遍,就差到縣令大人的後院去找了,此時剛好下起了雨,眾人也都累了尋思這小子最多就是去找縣令告狀,反正也沒打他一下,他沒有證據,就算縣令找來大不了一推四五六裝作不知就行了,便到偏房躲起雨來。
誰知此時馬捕頭卻找了過來,質問是不是他們剛剛把秦崢擄進府內嚴刑痛打了一番,這群衙役馬上便知秦崢到大堂告狀去了,這下哪敢承認都統一口徑稱不知此事,馬捕頭無法隻得再問王三在哪,這王三就是那個結結實實挨了秦崢一燭台的家夥,此時卻是真的在醫館就醫,眾人支支吾吾終於無奈之下隻得編了個抓賊受傷的理由搪塞過去,並找了個其中傷勢最重的人去應付縣令大人順便博取點同情心,他們算盤打得是響,可秦崢卻是此事最大的變數,可憐的王三不光受了傷還被常縣令誤認為是做賊心虛。
“秦崢抬起頭來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李達!”常縣令強壓下怒火說道,秦崢聞言抬起頭來,而李達也是嚇了一跳,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那小子啊,應聲轉頭看向身後。
兩人四目相對,秦崢好一會才認出這不就是那個攔路的衙役嗎,而李達也同樣是嚇了一跳,半響才認出眼前這個人就是把自己這群人給收拾的狼狽不堪的小子,李達激動差點笑出聲來,心想奶奶的果然是惡有惡報啊,你小子也有今天啊,是哪位大哥替我們出的這口氣啊!不過轉念一想瞬間冷汗都下來了,這小子被人打成這樣自己還是黃泥巴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不得不說這李達的心思轉的還是很快的。
“大人就是他,剛剛痛打小子的人中就有他!”秦崢突然一臉悲憤的指著李達說道。
要說這李達也是個人物,心中輾轉萬千但臉上卻不漏分毫一臉無辜的回應道:“大人,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小的可從來沒見過這位小哥,您要相信小的啊!”看著李達的表現,就是閱遍無數大片的秦崢也不得不心中暗讚道:“這小子要是晚生個幾百年,那肯定就是影帝無疑了!”常縣令也被這李達的表現弄的一愣,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人您不要聽他胡說,剛剛他們毒打我之時,我還聽他們說凡是今天有份的人,李家一人賞白銀十兩!”秦崢見常縣令突然有些猶豫便再下一劑狠藥。
果不其然,李達還是做賊心虛轉頭怒聲道:“胡說,明明隻有五兩!”話音剛落李達瞬間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而跪在一旁李老爺此時也明白事情漏了陷,忙擦了把頭上的汗哀求道:“大人,小人一時糊塗求大人開恩啊!”說著如搗蒜般不停的磕起頭來,李員外的話同時驚醒了李達,此時李達也反映過來也開始不停的磕頭求饒。
而常縣令卻是更加的怒不可遏,李達竟然再次當堂撒謊,而自己卻險些上當,心高氣傲的常縣令哪受得了這些,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好啊,本官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國法無情,來人啊,拖下去一人重大五十大板,給我狠狠地大,誰要敢留手同罪,再去把那些打人的衙役統統給本官抓來,革除官職發配充軍!”此話一出堂上之人無不聞之變色,革除官職發配充軍那可是僅次於殺頭的處罰啊,看來這次常縣令是動了真火了。
“大人,小子以為我大樂以仁治國,大人您又是天子門生更應如此,這些衙役雖觸犯國發卻是為奸人蠱惑,望大人思其這些年來為元泰百姓保的一方平安,懇請大人從輕發落。”秦崢此時可不是心軟了,反而是恨不得讓縣令直接砍了他們,就衝他們那句“老的沒來,小的也行”,就已經把秦崢得罪的死死了的,但常縣令剛剛上任就把這麼多衙役發配充軍,未免對仕途不利,給人以重刑酷吏的印象,而且此事是因己而起,秦崢就更不能讓常縣令落個如此名聲了。
其實常縣令話剛出口,也感到後悔了,畢竟自己是剛剛上任如此大動幹戈實為不智,現在秦崢身為主事人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自己再好不過了,向秦崢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後再次說道:“秦小哥所言有理,本官剛剛也是氣糊塗了,李達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李達也是剛剛從鬼門關外溜了一圈,五十大板那可是能要了命的,沒想到這秦崢卻在最後一刻救了自己,一時間李達突然感覺眼睛有點酸了,什麼叫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李達這才明白,別看秦崢年幼此時在李達眼中已經成了最高大的人了,想起今天對秦崢的所作所為都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一記耳光。
李達對著常縣令磕了個頭後又轉身對著秦崢狠狠地磕了個響頭,這才回答上常縣令的問話:“大人,今天早上李府管家找上我們兄弟,說是讓我們教訓教訓秦家的人就一人給我們五兩銀子,如果不的話就把我們這些年的破事都告到大人您這裏,大人您也知道我們兄弟這些年當值免不了收點散碎銀子,不過大人這可都是李家誘逼我們做的,請大人明鑒啊。。。”李達此時早已把李家恨透了,如果不是他們非要招惹秦家,哪會有接下來的這些事自己這幫兄弟受傷不說,還險些發配充軍,若不是秦公子以德報怨,說不得自己現在正挨著板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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