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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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此時的天氣愈發顯得悶熱了,而秦崢卻絲毫也沒感覺到,直到現在背上的冷汗還沒有幹透,又推了下門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了,這才靠在門上緩緩睜開眯著的眼睛適應了下這刺眼的陽光長出一口氣,想想剛才還真是驚險。
這時屋內再次傳出一陣騷動和謾罵聲,接著屋門被人從裏麵狠拽一下,不過秦崢的腰帶還算結實,裏麵的人一下子並沒有把門弄開,但秦崢還是被嚇了一跳,秦崢見狀就知道這破舊的屋門肯定也阻擋不住他們太久了,此時也不猶豫抓住自己的衣服就用力撕扯了幾下,接著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記耳光,這下可沒有絲毫留手,手一抬起來就看見臉頰以肉眼可見的形勢變胖了不少,不過秦崢此時也顧不上這些了,順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摸在臉上然後就起身朝著衙門大堂方向跑了過去。
縣衙裏並不是很大,而且審案的大堂也比周圍的建築都要高出一截,所以還是很好分辨的,當秦崢一路小跑到大堂門口時,隻見衙門已經升堂,此時堂下三人並排而跪,兩邊的衙役都手持水火棒立在一旁一動不動,這水火棍是供差役專門使用之棍,棍的一半塗紅色,一半塗黑色。紅為火之色,黑為水之色,取不容私情之意,故名,聽說這水火棍底端還包有扁鐵,打到人身上端是不太好受。
因為此事並非光彩之事秦崢也為此求了常縣令好長時間,所以今日審案之時並沒有多餘的民眾前來看熱鬧,秦崢透過窗口見此時常縣令正端坐在大堂之上,卻沒有理會堂下之人反而目光時不時望向門外仿佛是在等什麼人,堂下三人兩男一女,右邊所跪之人正是秦岩,那其餘兩人自然就是李員外和這次的始作俑者倩兒了,因為視角不太好秦崢也看見這倩兒到底長相如何,秦崢見此時堂上無人說話也不知道堂上現在審到何處了,反正也離大堂門口不遠不怕那群衙役找過來,索性就站這一旁的柱子後麵靜觀此事的進展如何。
“大人您該問話了。”此時站在一旁的師爺輕聲提醒道。“知道了,本官自會理得。”常縣令聞言收回目光點了點頭。接著啪的一聲,常縣令拍響了驚堂木,大聲問道:“堂上所跪何人,報上名來!”原來此時審案才剛剛開始。
“小民李權義拜見青天大老爺!”“民女崔倩兒拜見大老爺!”“小民秦岩拜見大老爺!”三人依次報上名去。“秦岩我且問你,李權義狀告你與他家小妾私通可有此事?”常縣令對著秦岩輕聲問道。
“大人,他不光私通我家小妾,還打傷我府上家丁,實在是罪不可赦請大人治他死罪!”秦岩還未答話李權義就忍不住大聲搶白道。“放肆,本官問話何時輪到你來插嘴,掌嘴!”說著常縣令掏出桌上的黑簽用力的擲了下去,桌上的令簽筒內有黑、紅兩種令簽,黑色用於較輕的刑罰如打板子;紅色隻有在判處死刑時才使用。但有一點兩者是一樣的,那就是丟出的令簽不能收回,這意味著大老爺說的話是真理,辦的案是鐵案,不能改判。
旁邊所站的衙役二話不說上來就手持竹板對著李權義的嘴狠狠地抽了幾記,直到嘴中不斷冒血時這才停了下來,待掌嘴結束常縣令再次問道:“秦岩本官問你,李權義所告之事可否屬實?”
“大人,小人冤枉啊,我與倩兒是真心相愛,況且倩兒也並未嫁與這李潑皮,小人實在不知這潑皮為何告我!”這番話可是秦崢在牢中所教,要秦岩一定在堂上突出倩兒還未嫁入李府這件事,秦岩自然不能忘記。
常縣令聞言滿意的看了秦岩一眼,轉頭問道:“崔倩兒本官問你,你可是與秦岩真心相愛?若是,本官便可還你自由之身,解除你與李權義的婚約。”這句話偏袒之意表露無遺,隻要崔倩兒點頭此案便可結案了,絲毫沒有詢問李權義的意思。
就在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崔倩兒身上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大人,民女嫁與李家永世無悔,這秦岩三番五次前來騷擾奴家,奴家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他奴家就將是李家之人了,但秦岩不僅不聽勸告反而變本加厲,奴家無奈隻得將此事告訴李老爺,老爺為替民女報仇這才將秦岩告上公堂的。”一直低頭未語的崔倩兒突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言論,真乃是死不驚人語不休。
就在此時轟隆一聲悶雷響破天際,伴隨著電閃雷鳴悶熱的元泰縣終於迎來了這場暴雨,此時的暴雨不知是在痛斥崔倩兒當堂變卦,還是為這段被毀的感情而大放悲聲。秦岩聞言身子猛地一顫眼中竟泛出絲絲血淚一字一頓的對身邊的崔倩兒問道:“倩兒,你說什麼?是那李潑皮逼你的對不對?”
“秦公子,奴家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們秦家家道中落此時恐怕連彩禮錢都拿不出來,如何配迎娶我,你就不要妄想了,本月十七便是我與我家老爺的婚期。”崔倩兒抬起頭來一臉諷刺的看著秦岩,往日的溫柔賢德此刻早已化為烏有。
“你。。。。”秦岩指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噗的一聲竟然口吐鮮血暈了過去,“來人,先把秦岩帶到一旁找個大夫給他看看。”常縣令見秦崢暈了過去連忙吩咐道,馬上就有兩名衙役應聲而出把秦岩抬到了一旁。
“大人,您聽見了吧,是秦岩糾纏我家娘子,請大人明斷。”此時李權義也從剛剛的掌嘴中緩過氣來對著常縣令高聲道。
“這。。。。”常縣令此刻也犯了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心中卻將秦崢狠狠地罵了一通,此事本來已經是說好了的,但卻出了這麼大的披露,而且到現在也不見人影,如果他再不出現就隻得按律相判了。啪的一聲,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突然闖進大堂,卻被門檻絆到摔倒在地。
常縣令也被此聲嚇了一跳怒聲道:“什麼人未經本官傳訊竟敢私自上堂。”“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堂下所爬之人抬起頭來哀聲道,常縣令定睛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正是前幾天登門拜訪的秦崢嗎,此時竟變成如此模樣,衣服破爛如布條一般,半張臉也高高腫起,滿身的塵土被雨水一打跟是顯得狼狽不堪。
“秦小哥,你這是怎麼了?”常縣令此話一出那是滿堂嘩然啊,這個時代縣令的既要“決獄訟”,還要勸農桑、宣教化、掌禮儀、管賦稅,那就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原本是高不可攀的,但此刻竟與一個看樣子隻有十幾歲的小子稱兄道弟,這也怪不得眾人震驚了,此刻常縣令大概也覺得自己用詞不當了,幹咳一聲以緩尷尬。
秦崢卻也不顧其他,帶著哭音說道:“大老爺請為小人做主啊,聽聞阿哥受審家母舊病複發臥床不起家父也為此心神俱乏,無奈今日隻得小子一人前來聽審,誰知還未進門便給幾名衙役給強行拘進衙內,不問緣由的對小子一陣毒打,小子也是拚了命才將將逃了出來。。。”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聲淚俱下聞著無不為之動容。
常縣令更是氣的渾身打顫,秦崢是自己到任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文人朋友也是唯一的一個,對秦崢常縣令是深感喜愛同時也深感佩服,在這個重文輕武的時代,竟然有人膽敢毆打有學之士,況且還在自己的治下,自己的縣衙之內,這讓常縣令哪裏忍得,砰的一聲竟然直接把驚堂木摔在堂下怒聲道:“去把衙內所有衙役都給我叫到堂上,讓秦崢一個一個給我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不是還反了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