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篇 伍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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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淵不理赤芍,隻是痛苦的皺著英眉。赤芍看著他失神的靠在山洞內低頭不語,為他擔憂的同時卻想起了淳於教主所說的父親被人所殺之事...
赤芍痛苦的徘徊著走到納蘭淵身前俯視著他,視線也遊移著問道:“父親,赤芍想問您一件事...”
納蘭淵從自己的世界中恍惚過來,不解的看著異樣的赤芍,歎了口氣回道:“有何事,你問吧。”
赤芍定住眼神看著納蘭淵,看著仿佛因為什麼事而變得脆弱不堪的他,有那麼一瞬間竟想抱住他。可是,如今還是要問,否則他無法再生活下去:“父親...我的生父是誰?被誰所殺?!”
納蘭淵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驚詫之間有些愧疚,赤芍看到更有些確認的大喊道:“我的生父赤深玄,是被誰所殺?!你告訴我!!”
納蘭淵這下更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一向沉穩如他,又有何事令他如此深情,赤芍認定他是做賊心虛。卻不料納蘭淵接下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到心底深處,摻雜著無法辯解的自嘲和苦澀。
笑罷,納蘭淵的眼角竟帶些淚痕,嚴肅的聲音問赤芍:“誰與你說你的生父名叫赤深玄?”
“淳於殘月教主...”赤芍看納蘭淵的眼神已經帶些恨意
納蘭淵苦笑自語道:“殘月呐,對我的恨意竟如此之深嗎?竟讓你的本質都發生變化,還學會陷害了...如今看來,我得到了一切的證明,死也足矣。一切的誤解,是時候該告訴你真相了————”
希望不會為時已晚。
納蘭淵盤腿而坐,赤芍知道他要運功治傷。忙又帶著警惕問道:“你還未告訴我真相?究竟是不是你殺死我的生父?”
好笑的看了一眼赤芍,納蘭淵慈愛的眼光看著赤芍,口中道:“你與你的生母一點都不像呢...她霸道蠻橫,你卻如此體貼善良。難道遺傳了你姨母的性格。對了,淳於倚寒倒是遺傳了你生母的性格呢!原來他們家都是遺傳姨母的...”
赤芍越聽越糊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納蘭淵懇求道:“請您告訴我,我的生父究竟是誰?您也認識我的生母...你知道我尋找了多少年,為何不願提及隻字半語呢?”
痛苦的表情欲哭,納蘭淵卻緩和了表情自嘲道:“你不會願意知道的,因為你的生父打你出生就將你丟棄了,他更是差點將你的生母毒害!”
赤芍聽著眼淚簌簌而落,卻嗚咽著說:“他做過什麼事,都是我的生身父親。我隻想與他相認,而不是彼此活著卻生死不得相認!!”
納蘭淵被赤芍的話驚到了,他臉上露出了這麼些年來從心底深處發出的滿足。但是僅僅一瞬間,赤芍根本來不及看到,他看到的隻是納蘭淵無情的回答:“你隻要記住,我是你的父親就行了!”
“我會自己查到的!!”赤芍氣憤的扭頭跑出山洞。
“碰。”剛出山洞就迎麵碰到了一人的胸前,納蘭零風不解的看著滿臉淚痕的赤芍,雙手抓住赤芍的雙肩急問道:“赤芍,發生何事了?為何如此傷心?”
赤芍看了納蘭零風一眼,掙脫開他沒有說話就跑走了。
納蘭零風進入山洞,看納蘭淵已開始運功療傷,便為他防護周圍。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父親,赤芍他..”知道父親不能分神,可還是這麼問了出來。因為,隻有單純的赤芍對於他來說,是真正必須守護的!
果然沒有回應....
納蘭零風微垂下雙眸,溫潤的表情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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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突然灰蒙蒙的天空零星飄起了雪粒————
赤芍將手伸出窗欞,去觸摸越下越大的雪花..身後一隻淡白色的手環過右肩膀在左邊鎖骨處落下,手心發燙。
“起這麼早。既然喜歡雪,就出去看。我陪你一起,來..”淳於倚寒手心發燙的五指纏住赤芍微涼的手,將他扯進自己厚重的輕裘內抱緊,然後一起出了門。
走下石階,地上已積起了一層不薄不厚的落雪。
赤芍打了個冷顫,將身子往淳於倚寒的懷中縮了縮。輕裘帽子上的貂毛幾乎沒過他的鼻翼,隻留出一雙靈動卻紅腫的雙眸。淳於倚寒俯頭將雙唇貼上赤芍的額頭,柔聲道:“不論你遭遇到何事,首先想到的是我便是我此生所求。”
赤芍紅腫的雙眸看著他,卻無聲苦笑。
雪地裏,一件輕裘,兩排腳印,隻願此刻相依便是永恒————
一人一身紅色輕裘走進院來,正是疾病纏身的白惜月。此刻看見赤芍兩人共穿一件黑裘走在雪中的背影,不禁默然轉身就快步離開。剛出了院門,便看見門外銀裝素裹的柳樹下一個青衣長衫男子挺直而立,看著眼熟不禁走近去瞧。
“青霄!”白惜月大驚失色
“惜月,多年未見,還是如此病弱呢..”青霄唇角噙著戲弄的笑
白惜月咬牙道:“是誰下毒將我的身體弄成這樣,餘毒無法清除,我一直無法痊愈。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哥哥!!”
“誰讓你選擇了淳於倚寒而離開我!若你能一直在我身邊與我相依為命,我何苦害你!”青霄泛出了深深的怨念
“他就是我在等的人!”白惜月擦身而過,卻被青霄從身後點了睡穴。
昏睡前白惜月聽到青霄含著複雜的口氣嘲笑道:“那就看看你是不是他等的人!”
伸手揮出一支飛鏢,直射入淳於倚寒院子內的木柱上!
青霄將白惜月攬在懷中就躍身離開了,看著懷中漸漸沉睡的白惜月,青霄自喃道:我一直在等你受傷轉身,隻要你轉身看一眼,隻要你轉過身————
淳於倚寒拔下木柱上的飛鏢,飛鏢上一張紙條。看完後,淳於倚寒一臉擔憂,對赤芍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赤芍忙握住淳於倚寒的手,猶豫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淳於教主變成這樣的原因嗎?”
“你為父親診過脈是嗎?告訴我!”淳於倚寒問完又想到什麼般自語:“我父親與你父親難道有何往事?”
“跟我來————”
螺髻山腳,雪白的積雪漸大。
鴛瓦閣閣主百裏淺黛的馬車在上山入口處停下,青婉上前大喝冷月教人讓開路來。
冷月教兩位長老趕至山腳,請鴛瓦閣主帶親信上山相見教主,其餘人等在山下等候,不得上山。百裏淺黛下車,與青婉等人上山去見淳於殘月....
同時間,螺髻山十裏外,少林方丈玄空大師,點蒼掌門雲風仲帶著一對兒女雲清莫和雲清碧,峨眉掌門絕塵師太,崆峒五子等都率領門下弟子在雪林內彙合。
青玉劍派近兩年因掌門和長老幾人閉關,故已不參與武林之事...
突然一隻飛鴿飛來撲騰到雲風仲的身上,白鴿翅膀已染著鮮豔的血跡。奄奄一息的鴿子蠕動了幾下就不動彈了,雲風仲似是帶著些不忍的神情。
“鴿子身上沒有捆綁紙條,想必是被冷月教人半途所截。可為何這鴿子至死也要飛來這裏?”雲清莫一臉的疑惑問雲風仲。
玄空大師和絕塵師太也略顯疑惑的看向雲風仲。
雲風仲不動聲色的回道:“因為它的母親在我手裏,所以它至死也會飛回來...”
這個回答令眾人都一驚,人類是不擇手段的,可受害的總是動物——————
而雲風仲手中拿著已經咽氣的鴿子孤身一人走向遠處,蹲下身子挖起雪來,雲清莫走過去想幫他埋葬鴿子。
卻不料看到了令他無法動彈的一幕:雲風仲手握匕首將鴿子從嘴部劃開,順著食道血淋淋的在尋找什麼....雲清莫大驚低聲斷續道:“父..親......您在..做什麼??!”
雲風仲摸索到一小截木管,然後將血淋淋的鴿子放到土坑裏埋好。這才回頭對雲清莫道:“清莫,此事保密。”說完,用雪搓洗了手上的血,麵無表情的回到了人群之中。
雲清莫驚呆的內心翻騰不息,飛鴿傳書,何時演變成血鴿傳密柬,這就是沾染上武林紛爭的下場嗎?
仰頭看著天際紛飛的白雪,這雪即使再白,也不會將這世間變回純潔,可就是這徒勞的努力,這一瞬的天地淨潔,才讓人如此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