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刑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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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名行刑手更是把吃奶的勁都使上了!堅韌的牛筋繩吱吱作響,竟如要被拉斷了一般!
那其實也不過片刻的功夫對於白飄羽來說,卻是如年的痛苦漫長!他指痛得牽連起陣陣心悸,背上疾多冒湧出的冷汗,化開了那些已凝住的舊血,又混著還在出的新血,從衣服上洇出得慘狀難描!
他卻一直緊緊閉合著那美魅的唇瓣,一聲也不吭的,不允許自己再在江冠雄麵前發出一點叫聲,不讓他得意!
那兩行弄手倒似累得都吭哧吭哧的!
忽然間,本肅靜的大堂上響起了似異常清晰的骨裂聲!緊接著便又是叭啦一聲大響,那排拶棍竟然真的被拉斷散裂了!
拉得真夠用力真夠狠的!
而那瞬間消去力道的感覺讓白飄羽著實輕鬆了一下,可緊接著淩厲的鑽心劇痛便又重襲上來!那雙當然是已沒法再看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殘破手指早已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裏麵的骨頭更是不知已斷了幾根!
饒是如此,他也仍是始終沒低伏下他那高貴無比的頭、傲俊絕世的臉!
江冠雄森森冷笑起道:“真是個好頑狡的惡徒,看來此刑法也確是難以伏下你了,那就再給你來個厲害些的。”說完便一示意衙役:“大刑伺侯!”
一幹人馬上又執出一副刑具,按常習意為向犯人示威相懾的、嘩啦一聲扔在了白飄羽麵前!這次原來卻是一副繩棍皆粗的駭人夾棍!
白飄羽根本無畏,不在意的隨便掃了一眼那夾棍,然後便斜吊起眼一瞅江冠雄,很輕蔑的冷笑了一聲。
江冠雄這會已就是在故意的惡肆整治並玩弄他,所以雖然也知道他絕不會就此屈從招供的什麼,卻還是一把狠揪起他的發束道:“還敢給本王擺你這副臭樣子!你到底肯不肯招供?”
白飄羽毫無畏懼退縮之色,即又厲回:“無招可招!”
江冠雄一把拋甩開他頭發,一喝左右:“夾起來!”
這次身後是咚的一聲大響,嚴雪鬆已是再無可忍的砸案而起,嚴厲喝道:“靖親王!你這是在處罰他對你的冒犯之罪麼?你這就是已在濫用酷刑、嚴刑逼供!”
而江冠雄這次也已是再連麵子上的事都不作了,掉頭便對向他,直接顯現出了他的高尊身份、暴露出了他的仗權威風,很幹脆的狂肆道:“本王現在就是要對他狠狠整治、嚴刑逼供了,你怎麼著!嚴老大人盡可到皇兄那裏去告我啊,總之今天這刑部大堂就由我作主啦!你不服氣又能怎樣,要不要本王傳軍兵來把你等任哪個敢有違的都看管住!”
嚴雪鬆這下就好比秀才遇到兵般,氣得連說什麼都不知道了!竟抬手連點了他兩下,無可為想道:“你……你蠻不講理,你這是要耍橫蠻幹麼?你、你簡直就象土匪!”
江冠雄暴笑一聲道:“本王不象土匪能帶兵打仗浴血殺敵、百戰百勝立功赫赫嗎?能讓你們這幹屁用都不頂的文官們在朝中坐享安寧、養足了勁的在皇上麵前中傷本王嗎?嚴雪鬆!你是本朝內閣重臣、一品大員是吧?那本王是王、且還是親王呢!誰高誰低?你還是忠臣、忠於的是皇室是吧?那你忠於的這個皇室是不是我江家的?你還是不是職位低於本王的下臣,你還懂不懂國法朝規?你剛才那樣是該對本王的態度嗎?!”
嚴雪鬆也有些冷靜了下來,對他再無可多說的,一拂袖正肅凜然道:“既然是親王要擺威耍橫了,那看來老夫再留於此也是無謂,我這就去麵君。”說完便對劉鴻誌還習性禮貌的示了下辭禮後,就決然下堂!
江冠雄哼笑一聲道:“那就不送老大人啦!”
嚴雪鬆本毫無反顧,可一經白飄羽身旁時,又一猶豫的停下步來。
白飄羽便冷冷毅毅道:“大人再留此處確實已很無謂,並且還倒叫罪臣難堪,就請去做您該做的事吧。”
嚴雪鬆目光一痛閃,知道他早將己身置之度外,那心中最重最顧慮的還是太子!嚴雪鬆隨後就再無反顧、頭也不回的離堂而去!
他毅然昂挺著那就如雪中蒼鬆般的硬梗身姿,一徑蒼勁有力的直出了刑部衙門,上了自己坐轎,而到了此時,兩顆老淚卻霍然就滾了出來!
這個也是號稱鐵麵,素以極其剛厲的作風對付那些凶殘惡強,麵對多大凶險迫*&*害、縱是死也絕不會掉一滴淚的人此時卻竟然掉下了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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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一幹人當然更是肆無忌憚!
兩名行刑手當下就對白飄羽上起刑來,將那副刑具上的三根硬木,夾上他一雙小腿下接近踝骨之處,然後便拉繩急力一收!
以往他們通常所見到的都是,這一下就可教一幹逞惡犯人痛裂肝膽、魂飛魄散,痛嚎求叫暴沸!
當然他們也沒巴想著白飄羽能如此,卻也沒想到,白飄羽仍是連一聲哪怕是最低弱的呻吟也沒有!
那兩人不由手下更是加緊用力!
一副夾棍越收越緊,裏麵的骨頭嘎紮作響!
另外按壓拿製著白飄羽的衙役,已能清楚感覺到他全身的一陣陣繃力和顫抖,卻就是聽不到他的一點聲音!
江冠雄冷笑了起來,臉色已很有些難看!
那幹衙役們便不由有些急躁起,於是的,又動出了兩名行刑手,再用一棍交在白飄羽足左以作固定,使他那裏不能移動,然後再用一根大杠從右邊猛力敲擊起他的足脛!
很快的,血灑了出來,骨裂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白飄羽渾身劇烈一抽抖,那顆高貴的頭顱終於低伏了下去!
一幹衙役盡數放開了他那已被冷汗浸透的身體,由他倒在地上,常規快速檢查了一下上稟道:“王爺,大人,該犯右腿已斷,昏了。”
無名的眼淚一下就衝入了眼眶,又趕緊垂避下了臉去,不敢讓江冠雄看見!
熱淚改成了在心裏宣湧,不停的期求呐喊:“好了!老天求求你,他這樣昏過去就好了吧!就放過他吧!千萬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老天又何曾讓她這種人的祈求如願?她馬上就聽到了江冠雄那真是對白飄羽一刻都不肯放鬆的、狠毒的聲音、殘酷的命令如催命咒般又在森嚴的大堂上響起!
於是,一桶冷水馬上就將白飄羽潑醒了過來!
江冠雄步向他頭旁真夠壞的玩諷道:“你不是武林正道的一級高手麼,怎麼就這麼點能耐?才這麼幾下就昏了?想給本王裝死蒙混過關哦,有那麼便宜的事麼?”
白飄羽側仰著混滿冷水和汗水的臉,絲毫沒有退避的注視著他,一雙原本圓潤的俊目又有些斜吊起,對他那副惡諷玩辱的樣子回敬以了憎厭鄙夷的目光!
他還敢倒鄙夷人家王爺呢!江冠雄猛然一抬腳,跺向了他這邊趴放在外的右手,再踩在他那已是青腫血爛、一團模糊的可怖手指上,一頓狠毒、使勁的碾磨!
白飄羽渾身顫抖和扭動了起來,鐵鏈鏘鋃大響!本是緊咬著牙腮,卻突然憋咳了出來,一氣咳得竟如抖心炙肺般!
江冠雄便鬆開了腳去,高高俯視著他,滿麵蕩開了似很愉快的、惡肆玩弄的笑意道:“白飄羽,你先不招供也行,隻要你肯向本王求饒,本王也可以讓你消停消停。”
白飄羽劇烈咳嗽完後,用力深吸了兩大口氣調理了一下,複然仰視著他,已喪光澤的英美唇瓣向上輕輕揚了起來,竟然也笑了!一如既往的可讓無數閨中少女、如花嬋娟們愛慕顛倒、魂牽夢縈的笑容!竟也笑得很愉快,卻仍滿含鄙夷,一字一字溫文又堅定的道:“我不會向你求饒的。”